長廊之中,四人已經跑了小半。
寧淵的手被牽著,指尖的觸感軟糯,就似一汪清泉洶涌撩撥著他的心緒。視線落在前方豆豆的臉上,少女揚起的發絲與翹動的睫毛深深種在腦海,心臟跳動,慢慢讓他的身體火熱起來。
此刻,寧淵心中有了一股沖動,一股即便是死也要保護這個女孩的沖動。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在腦海,打破這種莫名的情緒。
“喂!寧淵是吧?兇手可能就在你身邊的三人之中,多加小心!”
‘是誰?似乎是那個古裝女人的聲音,為什么她的聲音會出現在我的腦?!髅骱臀覀冏吡瞬煌姆较颉?
思緒繁雜之后,寧淵的意識清晰起來,眼前的少女褪去濾鏡,手上的觸感由柔軟變的滑膩,一只滿是粘液且附著鱗片的手掌被寧淵握在手中。
看清的瞬間,寧淵的脖頸上瞬間多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但他卻仍舊控制著自己的手臂,沒有下意識把手抽離,以免打草驚蛇。
然而下一秒,握著寧淵的手恢復正常,細膩的觸感再次襲來。目光所及,少女輕盈跑動的身軀帶動長裙,白皙的皮膚也因為緊張鋪上一層細密的汗液,將她的脖頸顯得吹彈可破。
再往下,跳動的隱隱露出的晶瑩不斷沖擊著寧淵的腦海。直至,寧淵咬破自己的嘴唇,一絲絲鮮血的甘甜混雜著輕微的疼痛充斥口腔,才將腦海中的畫面一一抹掉。
‘這是什么東西?是她的能力?還是……她原本就不是人……’
寧淵以為自己已經非常謹慎了,但現在,他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調整自己的心態,畢竟這是一個有著非凡力量的世界。
所有的簡單事情,哪怕僅僅是一個動作都會將自己推向死亡。
如果剛剛這女人的能力成功了,寧淵完全無法想象那種情況下的自己。
‘還有那位名字叫淼淼的女人,為什么說兇手就在這三個人之中?她似乎可以心靈溝通?’
目光離開眼前拉著自己的豆豆,看向跑在前面的兩人。
然而,就在這時,拉扯著寧淵手臂的力量忽然轉向,豆豆在前方兩人不經意間打開了身邊的房門,拉扯著寧淵進入其中,然后輕輕關上了房門。
她倚在門上,重重喘著粗氣。
寧淵很自然的甩脫了她的手掌,眼中透著對女孩的關切。
“怎么了,你沒事吧?”
“噓!”只見豆豆似乎很是緊張,用耳朵貼在門上靜聽門外的聲音,直至門外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她才稍微安心。轉過身,眼睛看著寧淵,眼中流露出可憐的情緒,然后一下子緊緊抱住他。
兩個人的身體隔著兩層衣服緊緊貼合在一起,寧淵不得不強打精神才能抵住那種莫名情緒的侵襲。
“救救我”她抱著寧淵,身體還在微微顫抖,抬起頭看著寧淵的眼睛,“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求你救救我?!?
“嗯!我一定會救你!你想讓我怎么做?”寧淵回答的很堅定。
“幫我殺了外面的兩人,我是被他們抓來的,求求你,”她一邊說話一邊想要展示身上的傷痕,但看到的卻是一片滑膩的肌膚,“他們抓了我,一直把我養在村子里,我根本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被他們發現逃跑,還要挨一頓毒打?!?
“求求你相信我!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傷痕全部消失了!但我真的沒有騙你?!?
“還有,剛剛你應該感覺到了什么,我,我選擇的能力是【魅惑】,我不是有意害你,我僅僅是想要有人來幫我?!?
“我能夠感覺到,我的能力沒有成功,所以,我才求你。”
說完,她輕輕放開了寧淵,癱坐在地上,眼中有淚水濕了眼眶。
“額,好吧……”
寧淵沒有想到,她竟然承認了對自己使用了能力,這讓他有些尷尬,那自己還裝什么?干脆寧淵也不裝了,鄭重其事地問道:“所以,為什么選擇我?”
“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很強,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能夠感覺到?!?
‘小姑娘,你這樣讓我不好下手殺你啊,不如你現在動手殺我多好……’
“好,我答應你,我會幫你。”他蹲下身,用手輕輕抹去女孩眼角的淚。
女孩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寧淵捂住嘴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靠近的身體。
直到她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是輕盈,像是蹦跳,但幸好的是,那腳步聲并沒有在門前停留,經過時還能夠聽到一位少女的哼唱聲。
直到那腳步聲慢慢遠去,兩人才褪去緊張,于是,瞬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咳咳?!睂帨Y干咳一聲,“我去房間里面看看,有什么我們可以拿來防身的東西?!?
房間并不是很大,卻是分為三個房間,兩人現在在客廳中,其中并沒有什么物品,只是簡單的一副桌椅擺在正中,一尊熊熊燃燒的火爐讓整個房間并不寒冷。
走進臥室,一張老人的照片映入眼簾,寧淵走過去輕輕拿起來,看清上面的面容,正是在客廳時死亡的劉大爺。
‘這是他的房間?’
很明顯,幾個【漫宿的旅者】代替了原本城堡中的人,即便是他們的房間也被他們自己的物品代替。
寧淵的身份是暫住的旅者,代應東是私人醫生,豆豆是女仆……
‘也就是說,這個城堡中存在著屬于我的房間?要確定兇手,或許這些房間可以提供線索……’
‘要找到我的房間才行……’
來到城堡之后,這是第一次有了線索,將照片放下,寧遠的視線就被桌上的紙張吸引,拿起仔細觀瞧,卻發現這只是一些無用的匯款賬單以及一些書信。
賬單很多,都是給一個人的匯款,與那些書信的署名一致。將這些雜物放到一邊,寧淵再次翻找。
忽的,寧淵的目光瞥到了什么,那是一冊藏在床單下的筆記本,其上幾滴干涸的血液很是刺眼。
輕輕翻看。
【八月十三號:這是我來這里的第一天,我終究還是死了,有個奇怪的人告訴我,我要扮演城堡里的【花匠】,要玩一個游戲才能回家……
但是我不想回去,我好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八月十四號:為什么?為什么即便我已經死了,我還能聽到那個畜生的聲音!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可是,他已經賭的傾家蕩產,沒有我,他會被打死的,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的兒子……
另外,今天又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孩真漂亮,但不如我以前的老婆……
我記得我把她娶來的時候,我老婆才十九歲,可喜人咧?!?
【八月十五號:這座城堡真的好富有,在這里有著無盡的黃金與財寶……
如果我能把它們都帶回家的話。
可是,我的行為都被那個女孩盯上了!她來到了我的房間,慢慢褪去了自己的衣物,她想要勾引我!
哈哈哈,老子即便是老了,死了依舊能玩年輕女人!
但是……
我明明已經把她殺了……為什么她還會出現?】
【八月十六號:是誰?誰動了我的筆記本?你是誰!
不!我沒有殺死她!我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
她明明好端端的站在我的眼前!床底下也根本沒有尸體!好吧,我相信這一切都是惡作劇了!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所以,我只要帶好黃金,好好回家就對了?!?
靜靜將筆記本合上,放回原處,寧淵回頭看了一下。豆豆還在客廳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于是,他輕輕俯下身,掀開遮擋床底的床單,然而,床底并沒有什么尸體。
但就在這一瞬間,寧淵便感覺后背發涼。
他能夠察覺到,在自己的身后,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己。
爬起身,回過頭。
豆豆右手握著匕首,正在削著一個蘋果。
“你……發現了什么?”她輕輕開口問著,臉上已經帶上了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