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足以載入聯(lián)盟史冊的日子。
這一天,聯(lián)盟中有五分之一的上層勢力,或家族,或集團,或派系,同時發(fā)生了動亂!
在普通人感知不到的另一個世界,數(shù)不清的勢力被清算,聯(lián)盟高層一批又一批的高管落馬。
在后來的傳說中,甚至有合體、化神大能紛紛露面,在外太空中打碎了無數(shù)星辰。
當然,李凡生如往常一般來到胡栗辦公室的時候,并不知道在他行動的同時,聯(lián)盟覆蓋的世界中發(fā)生著如此劇烈的對抗,而對抗雙方竟然是以往相熟的朋友、同事。
在暗衛(wèi)部門工作多年的李凡生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在胡栗辦公室外面,堪比合體的靈識在所有人未曾感知到的時候?qū)⑦@片區(qū)域里里外外掃了個遍。
胡栗準備的安全屋、傳送陣、防護陣,以及隱藏在暗中的護衛(wèi)人員在強大的靈識籠罩下無所遁形,隱去形體的千靈,在李凡生的指揮下將這些手段一一清理干凈,李凡生這才推開了胡栗辦公室的門。
胡栗出乎意料的平靜,如同李凡生他們第一次來到辦公室見面時的場景。
他站在巨幅落地窗前,望著窗外。
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夾著一支煙霧裊裊的煙草。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并沒有轉(zhuǎn)頭,而是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來了?”
仿佛對一切早有預(yù)料。
李凡生并不急于動手,周圍已經(jīng)被他清理干凈,現(xiàn)在胡栗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是時候了。”
“為什么!”
胡栗突然轉(zhuǎn)過身,雙眼通紅,一改之前的平靜,歇斯底里地吼著。
“不該是這樣的!不是的!
聯(lián)盟為什么要養(yǎng)著這些蛀蟲、廢物,他們對于這個靈界沒有任何益處,只會消耗靈界的靈氣,直到有一天,靈界會再次成為那種靈氣荒漠!
而這些廢物里,哪怕有人能飛升到仙界,一個個也都是炮灰、送死的鬼!
我們想讓聯(lián)盟變強!讓修士變強!
這有什么錯!憑什么我們會失敗!
天道!這就是狗屁的天道嗎?”
李凡生冷漠地注視著他,回想著這個聯(lián)盟最頂端的二代或茍且圓滑,或風度翩翩的樣子,平靜地開口:
“你也說了,那是你想,你們想,并不是他們想。
你們以為自己為了所謂的大勢、大局做了很多,可是再大的局也是由一個個普普通通的生命組成,大局是你認為的大局,并不是他們想要的大局,你們把自己的意愿強行附會到他們身上,甚至以打破他們幸福生活,剝奪他們生命的殘忍方式!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有更高層次的修士以所謂的大局、大勢為理由奪走你的一切,你們會怎么樣?同樣的悲哀,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永遠也不會感同身受。
所以,你們最終的結(jié)局一定是失敗,哪怕你們在一個階段內(nèi)達成了最初的目的,也一定會被千千萬萬個仁人志士推翻、消亡。你們所行之道與天道是相悖的。”
胡栗:“呵呵,天道,什么是天道?天心即人心,天道即人道,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如果我們成功了,世人也只會說我們的道為天道!那些庸庸碌碌的螻蟻,只是消耗靈氣的蠢蟲,他們活著除了增加靈界的負擔,對這天地還有什么用?
消滅他們,讓強者愈強,這方靈界才能越強,變強大,才是這萬事萬物存在的意義!弱者不配活著!”
“可見你們這些人已經(jīng)入魔了,天生草木以養(yǎng)草獸,草獸以血肉供養(yǎng)虎狼,虎狼靈獸又供修士修煉、生存,修士們?yōu)榱松畹酶茫龠M一步去改造世界,直到生命的盡頭,將一切返還于自然。”李凡生突然在與胡栗的辨析中發(fā)現(xiàn)了靈界表層之下更多的奧妙和道韻。
“如你所說,那草木也無需生長了,草獸也該消失殆盡了……萬事萬物只留下你們所謂的強者,在一片荒涼的世界里去準追尋你們的大業(yè),你們的強大。這就是你們追求的意義?
不過,有一句話你說得對,天心即人心,天道即人道,不過這人心,人道,不是你們少數(shù)野心之人的心和道,而是天下所有生靈的心之所向,道之所存。這才是真正的大勢所趨。”
胡栗:“那是你認可的道,不是我的,道不同,不相為謀。說了這么多,也夠了,動手吧,讓我看看傳說中從不失手的刺客,是如何一擊必中的!”
話音剛落,胡栗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寶,又御劍飛出,直向李凡生面門刺來。
……
五年后,聯(lián)盟重歸平靜。
李凡生一家重新回到廣陽城,恢復(fù)了以前平凡的煙火生活,成為城西衛(wèi)所所長的李凡生,依然保持著每天在轄區(qū)內(nèi)巡邏的習慣。
“老李,這是要回家了?”
“老李,孩子啥時候出生啊?這可都懷孕兩年了,再多一年就趕上傳說中的三壇海會大神啦!”
“老李,你讓你爹媽沒事到我家那邊轉(zhuǎn)轉(zhuǎn)呀,好久沒看見他倆了。”
小李變成了老李,人還是那些人。聯(lián)盟的動蕩并沒有對這里造成多大的影響,只是換了幾個城中的管理人員,悄無聲息地搬走了幾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家族。
普通人還是在朝九晚五的工作中來來往往,為了各自小家的目標而努力。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悠閑地在街頭巷尾溜達,三五成群地聊著張家的孩子升學了,李家的孫子淘氣了。
李凡生穿過這平淡而溫馨的街道、人群,來到劉瀟月銀行門口,剛好看到伊人挺著大肚子,在同事們的嬉鬧中出門。
兩人隔著來往的人群,目光相對的一剎那,仿佛穿過時光,又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日子,那一天,同樣的歲月靜好,同樣的人面桃花,只是……
“李凡生!你就不能上點心!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是吧?我讓你給我買的靈棗糕呢?羚牛奶茶呢?你這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你兒子有意見?”懷孕兩年的劉瀟月此時已經(jīng)有一種老媽附體的味道了。
“我的錯!我的錯!馬上去買!這不是擔心你等著急了嘛,紫昭平那邊又給介紹了個新業(yè)務(wù),這不正好給兒子多準備點奶粉錢嘛……”
兩人多年以后似乎也走上了李爸李媽拌嘴為樂的道路,相差無幾的節(jié)奏,一代又一代人的衍生,在光陰里續(xù)寫著自己平凡的故事……
(故事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