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忿怒在秦朗的意料之中,他在想這只是一個意外,還是說有什么陰謀。
究于小鬼沒有害到人。
秦朗用了個蹩腳的理由,略微顯得奸詐,笑道:“他私闖民宅,你現在也是,我記得宅子的門關了,所以你又是怎么進來的呢?”
白倩站在窗外,月朗星稀的天空灑下柔和的月光在她的臉上,她或許不懂私闖民宅為何意,此刻白皙的臉上是懵懂的,她道:“我不懂你說的私闖民宅是什么意思,我都說了我是嗅到我弟弟的味道才來這的,快還我弟弟,你這壞蛋。”
秦朗說道:“我憑什么還給你,你可知道那小鬼身上的陰煞之氣對普通人是有很大危害的。如果我將他放了,他反過來報復我,我又當如何,就算他不來報復我,如若他去害其他的人,又會怎樣,這個后果你負得起嗎?”
白倩又被問懵了,她芊芊玉手緊緊拽著一旁的衣角,不知該從哪里反駁,只能毫無氣勢著強行反駁:“我不知我弟弟會害到別人啊,而且他本來在家呆著好好的,也從來沒害過人??!”
“我求你還不行了嗎,放了他,我跟著你,這樣總可以吧。”白倩道:“你不吃虧,我可比他大得多?!?
看著那雙哀求的眸子,秦朗輕咳一聲,緩解下心里別樣的情緒。
“你讓我想想。真的愿意跟著我?”
這一刻的秦朗做著人販子的買賣,還想立個牌坊。
他心里想著:
這個女人處處透著詭異,看起來年紀在十八歲之間,長得還挺漂亮,還一副憨里憨氣的樣子,可秦朗硬是感受不到一絲的生氣,稍稍靠近些,還能能感受到絲絲的涼氣。
想來,這姑娘的體表溫度比正常人溫度要低。
奇哉!
她是如何維持生機的呢?
絕對不是普通人!
秦朗還想再問,得到更多消息,便道:“你家里是只有你和你弟弟嗎?”
白倩回應:“這和你會放我弟弟,有關系嗎?”
“當然,只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便是放了你弟。”
“不是?!?
白倩又開始認真的掰數著為數不多的十根手指,說著:“那里除了我弟,還有好多叔叔,好多嬸嬸,還有好多個弟弟,妹妹!”
這白姑娘不會只知道十以內的數字吧!
就不應該叫白倩,應該叫白傻甜。而且聽你說的這話,想來你家是大家族啊。呸,我腦子也被帶偏了,他家里的人不會都是小鬼一樣的家伙吧。
秦朗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女孩,京畿三輔之地有這樣的陰煞之地嗎?會有鬼窩?
秦朗狐疑:“你爹娘呢?!?
“不知道,我就沒見過?!?
“呵,你這弟弟不會是撿來的吧?!鼻乩孰S口一問。
“是啊,就在七天前呢。”白倩數著七根手指,毫不遲疑道。她還在能分的清楚天數而沾沾自喜,秦朗是一臉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認這么多弟弟妹妹,叔叔嬸嬸干什么?”
“嗯——”
白倩想了一會,應道:“那個家是我七天前找到的,然后那里有個很兇的叔叔,說想娶我。我不知道娶是什么意思,我便問他,他說是兩個人在一起,我就說,從來就沒有人會和我在一起,雖然他看起來很兇,我也答應了?!?
“然后呢?”秦朗“好奇”問。
“在那天晚上,他張開好大的口,就想咬我,我才知道他應該不是想娶我,不是想和在一起,而是想吃我?!?
白倩說著還有點失望,顯得凄凄慘慘,可憐兮兮。
秦朗:“你是怎么逃的。”
“我沒逃,他咬了我腳一口?!?
“他為什么要咬你的腳?”秦朗探頭。
想看看隱沒在窗沿下的腳,莫非有什么特殊之處?
“他說他好這口,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嗎?”白倩用那張無辜的眼睛望著秦朗。
“嗯,可能男人……對吧!”秦朗一言難盡,用追問緩解尷尬:“之后呢?”
“他消失了啊,我找遍那個山谷,都沒有找到?”白倩疑惑重重道。
秦朗起身大退后一步,離著白姑娘幾丈遠,神情極其復雜,心臟怦怦直跳,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后背發(fā)寒。
震驚,超乎想象的震驚。
聽到他能從那兇惡之人逃出來的時候,秦朗就隱隱感覺哪里不妙。
到這。
他腦海中通過這些信息瞬間構建出了一個故事——
這姑娘無父無母,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來到了京畿某處的山谷,這山谷陰氣森森,常年陰云密布,煞氣氤氳,而且還是個鬼窩,姑娘來到這里后,就被那里的最厲害的鬼看上了。
他可能發(fā)現了什么,知道吃了這姑娘就可能提升道行。
可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是個隱藏大佬,被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給搞死了?
好有道理哦!一頓分析就嚇死自己。
此刻他有些惶恐,可是理智告訴秦朗他,不要惶恐了,目前最保命的手段就是趕快將那小鬼交給他,早早的打發(fā)她走了,別帶著這嚇死寶寶了。
心外無物,心外無理,沒什么是好怕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在作怪。
秦朗緩過神來,白倩疑惑道:“壞蛋你離這么遠干什么?!?
說完,她一個縱躍翻窗戶進來,心頭一念,哼,我弟弟一定在這,我都聞道弟弟最后那縷氣息就是這里斷的了。
秦朗見到這熟練的動作,和那堅定的眼神。
心頭一突,莫非想打一架,死就死了,老子奉陪到底。
“你想干嘛,你別過來?。 鼻乩饰赵趧Ρ?,雙目緊緊盯著這姑娘,已經時刻準備著恩師給的那張神行真言,見勢不對就逃。
面對未知,沒有把握,逃才是人類的天性。通常這樣最容易存活。
“我弟弟呢,就在這怎么找不到?”
白倩翻箱倒柜,弄得一片狼藉,絲毫不顧還有秦朗的存在。
“喂,你小聲點,別翻東翻西,你弟弟在我身上?!?
秦朗無語道。
白倩突然一愣,側身探頭望著秦朗,面容就是一喜。
此刻秦朗才完全看清女子的全貌,盡管在四周漆黑一片,可秦朗體質已經非比常人,只要一絲的月華反射進屋子,就可以像白天一般,視野不受任何阻礙。
白倩光著腳丫,可依然白皙干凈,一塵不染,身上的白裙雖樸素簡單,卻奇怪的沒有一點污漬,甚至一點泥垢都沒有,秦朗驚嘆無比。
盡管披頭散發(fā),可也像個逍遙自在的謫仙,不似凡人。
她一定是個大佬。
秦朗決定無疑了。
白姑娘赤腳走來,逼向秦朗。秦朗后退愈逃。
一追一逃,秦朗被逼向了門口。
“哎,你別過來,男女可授受不清的,你這樣弄的話,很可能丟失了你高手的風范你可知道?”秦朗指著白倩不要靠近,自己呢,趕忙將門的一個口子打開,也好往后面跑去啊。
白倩湊了過來,瓊鼻跳動,在秦朗身上左聞聞右嗅嗅,秦朗聞到了股女子身上的奇怪的香味,可更多的是被她身上冰冷的涼意震動了。
秦朗不悅道:“白姑娘,你到底在聞什么,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你弟弟在我身上,等下我給你就好了啊?!?
白倩秀眉上挑,說道:“我明明聞到了,可怎么就是沒找到啊。”
秦朗心想,你能看到才怪了,他正在我袖口里面藏著呢。
總你有奇特之處,你還能發(fā)現這個時代沒有的體系嗎?
秦朗自得,可為了撇開這麻煩的姑娘,也掏出了那張符箓。
這女人不會得到后就翻臉不認人了吧?給她還是……給了吧。
“嘍,你弟弟就在這?!?
白倩見這古怪的符箓,摸不著頭腦,問:“我弟弟可比這大多了,你怎么說我弟弟在哪呢?”
秦朗也不廢話。
輕輕打了個響指,口中念叨了什么。便見符箓被一股藍色火焰燒了,隨后,那紙片人弟弟,飄在了地上,幾個呼吸間,就以肉眼的速度膨脹起來。
見白倩睜大了美眸,發(fā)愣看著這一切,秦朗已經悄悄退后,避免等下會有意外發(fā)生。
“弟弟,你變回來了啊。”白倩欣喜。
“啊,你——別過來啊?!毙」淼谝谎垡姷桨踪?,不是高興,反而像避瘟神一般,猛然一睜,就要爬的遠遠的。
這小鬼不是她弟嗎,怎么這么害怕?秦朗疑竇頓生。
小鬼心里苦啊,被豬頭蓬狂揍了一頓不說,還被秦朗嚇暈,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還有機會睜眼看世界一眼,可是為什么是這女人。
“難道——這姑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被人神共憤了?!?
“弟我是你姐啊,你不認我了?!?
小鬼躺在地上,像狗一樣爬行的樣子,秦朗不禁被這丑萌的樣子逗笑了。
用文氣包裹住手,秦朗直接擰起這小鬼,問道:“你是誰派來的?”
本來,仇人見面該是分外眼紅。
可小鬼卻是苦苦哀求,道:“高人,把我收進那個地方吧,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女人身邊,高人是不知道,只要呆在他身邊,山谷里的鬼怪們都會消失,如今已經一半都消失不見了,我就是今早逃出來的。嚶嚶~”
“我是問你為什么出現在我家?”
“高人,你先把我收進去,等沒她在的地方再放我出來,好嗎?”
小鬼這時候竟然為了離開女子身邊,居然賣起萌來。
秦朗一臉嫌棄。
“你先說,我可不管你是死是活?!?
小鬼暗啐,果然人都不是好東西。
秦朗嗯了一聲,罵道:“小鬼,別逼我抽你,別廢話。”
“昨晚我從山谷里逃出來,見到了一人,他讓我去這個莊子,要害你,其他的沒了?!?
“鬼話連篇,別逼我動手。”秦朗一詐,作勢就要打。
“好好,我說,逃出來后,我也不知要去哪里,飄到這里后感覺有股很濃的香氣,就來了。高人,這次是真的。我沒騙你?!?
“哼?!鼻乩世浜撸闹辛枞?。這小鬼不老實的很啊,可能還有東西瞞著我。
就在這里諒他一會,你不是說呆在這女人身邊就會消失不見嗎,我倒要親眼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半響!
見秦朗沒有收他進入那長紙一樣的東西,小鬼慌了,用那種害怕的眼神看著女子。
白倩就要扶起小鬼,小鬼哭著說道:“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就不要害你弟弟了。你離我遠點吧,我求求你了?!?
“我們不是一家人嘛?”
“誰跟你一家人?!毙」硇÷暷剜?,哭喪著臉更難看了,道:“你把我們的老大都滅了,我們怕你,才叫你姐的?!?
“你就是我們大姐大,只要你不要碰我,我喊你娘都行。”
秦朗心生一計,或許可以將那些鬼一網打盡啊,道教里面吸收了佛家地獄的思想,可也是存在鬼差的,我可不可以驅使他們,把他們當真工具人呢。
以后想勾魂什么的,讓這些鬼差去,豈不是殺敵于無形的利器?
白倩愁苦著一張俏臉,咕噥:“原來你們都在騙我,騙子,又是騙子。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騙子。”
見白倩情緒不對,秦朗沖著小鬼,心悸道:“她不會黑化吧?!?
“不知道!”
小鬼一臉懵,繼續(xù)弱弱道:“高人,把我收了吧,我感覺體內的氣在流失?!?
小鬼萎靡無力,秦朗狐疑不已,難道他體內的氣煞之氣真的在流失,要不要作個實驗看看?
算了,還是不。
秦朗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新符箓,收了小鬼。
等下在審問一下這個小鬼吧!
屋中有一個受了傷的女人,要不要叫我妹妹去安撫她一下?
不就是對鬼怪克制嘛,有什么的,我可是一個人,應該,大概沒事吧?
秦朗陷入了深思,往一邊拿出了油燈點燃,照亮了屋子。
光亮沖散了黑暗,使得屋子不至于感覺在鬧鬼,秦朗試探問道:“你還回去嗎?”
“不知道,他們都怕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去?!?
秦朗不解道:“你還記得你以前在什么地方待過嗎?”
白倩:“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只記得十天之內的,超出了十天,我就不記得了?!?
“你不用吃東西的嗎?這個怎么解決?!?
“吃啊,吃野果子。”
“吃這就行?”
“我吃的很少的,你要養(yǎng)我嗎?”白倩此時神情望向了秦朗,秦朗只感覺莫名其妙,這姑娘不是一般的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