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起身將耳朵趴在緊閉的木質大門上,耳朵一邊聽著門外,視線一邊盯著圓形的門把手。
鎖芯和門把全都被一層厚厚的鐵銹糊死,于望伸手用指甲扣了扣,深深的橘紅色嵌進他的指甲縫中,“不太像是自己生出來的銹。”
指尖捻了捻,沒有掉落,反而黏在了指腹上,“像是被什么液體浸泡過,干燥但是有些粘?!?
所有人都看著于望的動作,那個門鎖外科醫生霍儒已經研究過了,他們并沒有對于望抱有太大的期望。
恰巧于望也沒有將希望放在門鎖上。
“一次性綁架這么多人,每個人的失蹤時間幾乎都差不多,兇手人數至少也要有九個人,外面太安靜了,這里也沒有攝像頭,無論從罪犯的心理還是行為慣性上來說把受害者晾在這里都不合常理?!?
既然如此,剩下的一個荒誕的可能性就是,“這或許根本就不是一起綁架案,沒有兇手的存在,所以外面才這么安靜?!?
于望豁然開朗,他直起身轉向眾人:“咱們出去吧。”
一瞬間所有人全都驚詫的看著他,不管這些人原先對這起疑似綁架案的看法如何,在大家接受的安全教育來分析,在這種危險情況下不去刺激兇手才能更好的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至少在見到兇手,以及事態沒有發展到必要反抗的地步之前,他們原地等待救援才是最優選。
在這種時候顯然不應該提出這么沖動、具有風險的建議。
白念華看了一眼其他人,她剛才可能聽錯了,她好像在于望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興奮?
“外面可能有監控,而且,我們現在打不開門,如果砸門的話,聲音太大?!敝灰獛酌腌姇r間,白念華就給出了數種合理拒絕這個提議的理由。
“但是外面沒有人,而且,這里的電路應該已經癱瘓了,有監控的可能性也不大,現在還是白天,等到天黑下來,我們沒有照明工具,處境會更艱難?!?
整個屋子只有一扇小小的磨砂窗戶,糊著厚厚一層污漬,看不清外面,一扇鋼化玻璃和一扇木門,沒人思考前者,就算費勁砸開了,如果他們所在的樓層較高,也只是白費力氣。
并且砸碎玻璃會浪費大量的體力,發出巨大的聲響,無論如何都得不償失。
看著八雙齊刷刷的眼睛,于望靠著門板坐了下來。
房間內又陷入一片寂靜,一聲嗤笑響起,楊塵按了按眼睛:“我感覺,咱們現在就像那什么的貓一樣,不打開門,就不知道外面有沒有兇手和監控,如果現在外面真的沒有人,那我們不就是自己把自己關在這里了?!?
站在一邊的霍儒冷冷的反駁了他:“薛定諤的貓,但這扇門打不打開并不會影響兇手的存在與否?!?
“我們被關在這里是真的,我贊同于望,想辦法打開門,我們兩個先出去看外面的情況,剩下的人出去還是留下都行?!弊畛聊凝R征站起了身,他比霍儒還要高一些,身材很健壯。
看到齊征起身,霍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也贊同了于望的提議。
楊塵也起身想要出一份力,走過來的時候被李楠橋死死抱住了腿:“不行!你走了這里就剩我一個男的了,你不能走!”
楊塵提了提腿,李楠橋就像個鋼筋一樣死死擰在他腿上,拖不動掰不開,現在這個情況,肯定不能對自己人動手,楊塵只能坐下。
韓義文瞥了李楠橋一眼,坐到了楊塵旁邊。
他頭發略長,五官柔和,常年在室內皮膚也很白,但他身材比楊塵和李楠橋都強健一些。
白念華沒有動,她不打算貿然出去,她身形嬌小,面對兇手不具有什么反抗能力,正好兩個女學生也不出去,她們三個女生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霍儒找到一把椅子,雖然也是木制的,但拿在人的手里也能算個工具,剛舉起來就看到于望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嗵!的一聲,伴隨著合頁發出不堪的咯吱聲,齊征眼睛一亮,松開了握住椅子腿的手,兩步上前又是一腳。
木頭劈裂的聲音在寂靜昏暗的房間中炸響。
外面是一條不到兩米寬的樓道,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深紅色地毯,上面滿是不知名的污漬,踩在上面有一種獨特的潮濕感,觸感讓人脊背發麻。
聲音在悠長昏暗的樓道中逐漸消散,一端的盡頭隱沒進黑暗中,另一端則是一個拐角。
于望率先從房間中出去,樓道的墻皮似乎曾被大火灼燒,呈現出大片的黑色,讓逼仄的樓道更加壓抑,墻皮脫落的斑駁痕跡就像撕下結痂后的猙獰疤痕。
出來的一瞬間霍如立刻捂住了口鼻,外面充斥著一股血液加熱后的劇烈惡臭,這種惡臭十分難消散,樓道中又鋪設著大面積的地毯,這種感覺就像他們行走在燒焦的血管之中。
“這里應該是一家多年前的酒店,面積很大,設施老舊?!?
樓道兩側是一模一樣的整齊木門,于望走到對面的房門前,房門旁邊放著房間牌號,是一塊小木牌,上面有黑色煙熏過的痕跡。
“這里明顯起過火災,但地毯和木質的房間牌號卻沒有燒過的痕跡,有人更換了這些東西,可能是酒店的老板,也可能是一個無關者奪走了這個無人認領的酒店,但是這里已經沒有辦法正常營業了,他更換地毯和房間牌號的意義是什么?”
從房間里出來后,于望的一舉一動引起了霍如的注意,現在霍如更是對他完全起了興趣:“你好像很習慣這樣,劇烈的臭味,并且除了一開始你的茫然,在你突然意識到什么之后,就表現出了一種,興奮?”
于望揉了揉鼻子:“還好,我也是在醫院工作的,不能說習慣,只是之前聞到過,所以反應沒有那么強烈,你現在不也已經逐漸習慣了嗎?!?
于望的話不可否認,沉默著的齊征在這股味道中也沒有表現出常人應有的反應。
一個流浪漢會有機會聞到血液急速加熱結構破壞后的強烈惡臭嗎?
在經過于望的分析后,霍如已經更加肯定,兇手存在著嚴重的心理和精神問題,兇手的目的不是獲取金錢,社會關注,大概率是要在這場犯罪中得到心理上的滿足。
這樣一來兇手有很大可能會走出觀眾席,親身參與進這場‘表演’中。
現在他懷疑的目標是于望,然后是齊征,還有一個楊塵。
就在他剛剛敲定這幾個人選的時候,一陣劇烈的嘔吐聲從房間里響起,那股味道已經充斥進了房間中,瞬間推翻了他剛剛成立的推測。
他是一名專業的醫生,環境影響的身體反應和自我刺激的反應是可以分清的,胃袋不斷的強烈抽搐快要讓他們窒息了。
將注意放在這些上面毫無意義,于望的關注點和霍如完全不同:“空氣會帶著氣味不斷彌漫,為什么開門之前房間里一點味道都沒有?”
于望正在思考氣味和房間之間的關聯,冰冷的粗糲的電子音在樓中響起。
【場景解鎖——福蘭公寓】
【游玩隊伍:九人】
【請于前臺領取身份牌,房間鑰匙,每個人的身份將伴有不同的權限與職責,殺害相應成員,則獲取相應成員的身份及權限,公寓新樓長擁有控制公寓大門的權限?!?
【目標:為福蘭公寓替換新的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