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然怕！”
王成點頭。
“不過，此時的你，只是一個病人，而我也只是一個大夫。一個病人，除非得了失心瘋，否則，在病好之前，是絕不會殺死能救自己命的大夫。”
“越是病重之人，才會越重視自己的生命，不會放過任何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呵呵。你這想問題的角度，倒是新奇。”男子啞然一嘆，繼而盯著王成的眼睛森然開口：“難道你沒聽說嗎，我可能比得了失心瘋的病人還可怕，連父母都殺！你又怎么確定，我不會突然發瘋，殺了你這個治病救人的大夫？”
“呵呵。所謂傳言，不過是被有心人掌控的輿論工具。”王成不屑一笑，“有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相比江湖傳言，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好！”
王成的回答讓男子明顯有些激動，顯然，背負罵名這么久，還沒人對他表達過類似的觀點。
“只要你不怕招惹麻煩，我就將我慕容家的《玄冰真功》傳你。”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兩人，瞬間達成了交易。
效果比王成預料的還好。
原本，王成還以為這位慕容少主最多傳給自己一門地階武技呢。
難道是自己后面那兩句有些違心的話戳中了他的啥點？
王成固然覺得傳言會有貓膩，卻也不會天真的覺得面前這男子就完全無辜。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投其所好，好促成交易。
就好比你的客戶是個肥豬，你還要違心的夸他有福相。
這便是成年人的處事方式。
鉆研醫術之后，王成隨身攜帶的就有銀針。房間之中，又有從紅云寺弄來的老藥。
王成一番針灸，化解了慕容少主腑臟的寒毒，又配了一副對癥的湯藥，很快就將傷勢穩定了下來。
慕容少主終于確定，王成確實有能力治好自己。
也不食言，就著王成準備好的紙筆，將慕容世家的《玄冰真功》默寫了下來。
被家族追殺，慕容少主其實已經處于一種擺爛的狀態，早已經將什么“家族秘法不能外傳”的規矩拋到了腦后。
家族都背叛了我，我又為何還要遵守家族的規矩？
王成一開始，其實就是猜到了慕容少主的這種心理，所以才提出了這樣的交易。
說實在的，王成的行為確實有些冒險。
不僅可能會面對慕容少主的反撲，也有可能沾染慕容少主身上的麻煩。
但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得到，就必須付出。
這也是每個成年人都明白的道理。
“我這里還有一樁交易，不知兄臺可感興趣？”
見慕容少主恢復了不少，對自己的醫術似乎相當滿意，王成面帶微笑的又找了上去。
“什么交易？”
“我剛才看了一下，這《玄冰真功》確實博大精深，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地階上品功法。不過，想要學有所成，起碼也得七八年功夫。短時間內其實并沒什么用。所以，我想跟兄臺重新換一門武功。”
“嗯？”慕容少主眼睛微微一瞇，“閣下莫非是想得寸進尺？”
“兄臺莫要誤會。我說的是‘交易’，自然會給兄臺滿意的籌碼。”
“什么籌碼？”
“我能幫兄臺換一張臉，從而避開身后的追殺。”
“換一張臉？莫非你還會易容之術？”慕容少主眼睛一亮，霎時反應過來。
“不錯。略懂。”
王成點頭。
慕容少主仔細打量王成的面孔，這才發現王成的面容果然有易容的痕跡。
頓時信了幾分。
開口道：“若你的手藝能讓我滿意，我便將慕容家那門《飛絮指法》傳你。”
“好。一言為定。”
雖然不是慕容世家最出名的那門《飄雪神掌》，但這《飛絮指法》卻也不錯。除了攻擊方面，也彌補了王成不會點穴的空缺。
事實上，哪怕慕容少主不答應這項交易王成也會主動替他易容。
王成可不敢讓慕容少主在這里繼續養傷。
一方面，自然是怕被那些追殺慕容少主之人發現，受到殃及；另一方面，則是怕這慕容少主恢復了實力，殺人滅口。
盡管這位慕容少主從始至終，表現得都彬彬有禮，和傳言截然相反，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厲害人物越是善于偽裝。萬一……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畢竟，兩人之間的交易，多少帶點兒強迫性質。
天知道，恢復實力之后，這位傳言弒父殺母的狠人，會否找自己麻煩。
受傷的慕容少主王成不怕，傷勢恢復后則沒有把握。
做人還是穩健一些好。
慕容少主肯定也不愿意在此多留，以免被追兵發現。
若是能“換一張臉”，方便他離開，自然是皆大歡喜之事。
在替慕容少主易容之時，王成還主動傳授了對方一些易容的知識。
一個時辰之后，一個如同得了癆病的落魄書生，背著裝滿筆墨紙硯的背簍，一步一咳的離開了小院。
而扮成落魄旅人的王成，在處理完慕容少主留下的衣物和痕跡之后，也很快就從小院后門悄然離開。
既然慕容少主逃到了紅巖城里，那說明追兵也在附近，王成必須盡快離開此處小院，以免被發現蛛絲馬跡，牽連到自己身上。
反正，收獲已經足夠。
王成打算在城中另租一個院子，茍上一陣，消化一番。
從紅云寺得來的金子，王成已經分批換成了銀票。所以王成隨身的行李倒不是太多，除了兩套方便換裝的衣服，也就一包從紅云寺得來的老藥。
走在大街之上，王成發現城中的高手果然多了許多。
有兩人擦肩而過之時，都給王成帶來了一種危險的感覺。王成判斷，至少也是五品巔峰乃至四品龍門級別的高手。
這在紅巖城這種非首府城市，也是不常見的。
好在，兩人只是打量了一下王成的身形，便沒有再多關注。
易容術可以改變人的容貌，卻很難改變人的體型。除非你鍛體大成能控制身體的每一塊骨骼或肌肉，或者修煉有縮骨功之類的奇功異術。
輕車熟路，王成租了一間靠近玄衣衛千戶所的院子。
相對而言，這種暴力機關周邊還是比較安全的。不管是多大的勢力，表面上也要給玄衣衛幾分面子，不會在玄衣衛眼皮子底下鬧事。
安住下來，王成并沒有急著修煉《玄冰真功》，而是先推演起了《十段錦》。
這門“養生秘術”，直到如今，都沒被王成推演圓滿。王成覺得，一旦推演到圓滿，自己的體質還會有一番巨大的變化，肉身強度或許不會遜色于那些鍛體大成的武者。
王成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自身安全考慮。
王成刻意研究過，《玄冰真功》乃是陰屬性的內功，和他現在修煉的《盤龍功》截然相反。
要修煉《玄冰真功》，就得先把身上《盤龍功》修煉出的內力散盡，以免發生沖突。
而一旦內力散盡，實力大打折扣，多少有些危險。
肉身強一些，多少也能增強一些自保的能力。
一夜功夫，耗盡從紅云寺得來的老藥，結合最近鉆研的醫術，王成終于將《十段錦》推演到了圓滿。
“臥槽！”
體會著圓滿級《十段錦》帶來的感悟，王成忍不住贊嘆出聲。
這《十段錦》與其說是“養生秘術”，不如說是“養身”秘術。修煉到了極致，竟然會達到改善根骨、洗髓換血的效果。
改善根骨何等逆天暫且不提，這“洗髓換血”可是后天武者突破成先天宗師的一項重要標志。
將《十段錦》修煉到一定程度，等于是已成了半個先天宗師。
這等逆天的效果，傳說也只有武道圣地大禪寺的不傳之秘《易筋洗髓經》有。
“這《十段錦》，莫非也是某個武道圣地的不傳之秘？”
王成心思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