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小頭目其實也是八品生息境的武者。
若是有關系進到玄衣衛中,也能混個小旗,被人尊稱一聲大人。
可是,此刻,卻已被王成簡單粗暴擊殺鐵頭的動作嚇傻,根本就忘了反抗或者反擊。
“去打開庫房。”
王成漠然吩咐。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小頭目不得不從。
庫房里的銀子,并沒有王成想象中多。估摸著,也就兩千多兩的樣子。
“你們猛虎幫,就只有這點兒銀子?”
王成不滿詢問。
“大俠您有所不知,我們猛虎幫的收入雖多,但大頭每個月都是要交上去的。”小頭目苦笑解釋,“這里的,僅是這半個月的。”
“交給誰?”王成隨口問道。
像這樣的黑道幫派,能在泉州城發展壯大,背后不可能沒人撐腰。否則,早就被其它幫派吞并。畢竟,蛋糕就那么大。
而且,背后之人是誰,王成也大概能猜測一二。
無外乎某個掌權的現管,或者某個更大的武道勢力。
混江湖需要打打殺殺,也講人情世故。
什么是人情世故?說白了,就是背景關系。
否則,根本就不用經營發展,直接武功最強的當老大就行了。
那樣的話,只會亂套。
因為武功強的,管理能力未必就強。
無論幫派還是門派,都是一個個群體。只有整個群體發展好了,這個勢力才會壯大或者維系下去。個人武力是其中的關鍵,卻并非全部。
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王成既然決定對猛虎幫動手,那就肯定得搞清楚其背后的保護傘,提前做好應對。
“我不知道。”小頭目搖頭,“此事都是幫主親自操作。恐怕整個幫中,也只有幫主父子兩人知道。”
王成點了點頭。
事實上,王成也曾問過厲紅雨,連厲紅雨這個猛虎幫二小姐都不知道。
問這個小頭目,只是順口。并沒有抱多大希望。
只是。
殺人總需要理由不是?
那樣殺著,才沒有心理負擔。
“既然不知道,要你何用?”
王成一聲怒斥,反手就揮刀割破了這小頭目的喉嚨。
無視小頭目死不瞑目的表情,王成拿出提前準備的布袋,將這兩千多兩銀子一錠不剩的裝了起來。
兩千多兩,也就兩百多斤。對于如今的王成來說,并不算多大的負擔。
處理了銀子,王成繼續翻看倉庫里的兵器。
刀槍劍戟,五花八門。十八般兵器不說齊全,至少也能湊出十五六樣。
可惜,這些兵器,質量大都一般。甚至比不上玄衣衛的制式長刀。
王成隨意把玩了幾把,就沒了興趣。
除了兵器,倉庫中還有不少布匹、肉干、藥材等物質。
王成將重點放在藥材之上,竟然還真找出了幾樣能用得上的滋補藥材。其中一支用盒子裝起來的人參,從蘆碗和鐵線紋辨認,足有五十年參齡,遠勝王成之前吃過的那些。
王成毫不客氣,將這人參直接揣進了懷里。
耽擱這么一會兒,倉庫外面已隱隱傳來了呼喝之聲。
顯然,是剛才逃走的幫眾找來的援兵到了。
王成并不意外。
說實話,剛才和鐵頭打得并不過癮,連外掛都沒開。他等的,就是猛虎幫的援兵。
反正,試驗過《魚龍步》的威力,王成覺得,如果自己一心想逃,便是猛虎幫幫主厲飛宇親自出手,也未必能留下自己。
王成隨手將銀袋和藥包放在倉庫門口,提起長刀正要出門迎戰,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倉庫一角壓在布匹下面的兩個密封的木箱。
“咦?”
王成心中一動,撥開布匹,揮刀斬斷了木箱上纏繞的麻繩。
箱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塊塊黝黑的鐵塊。
這世界,冶煉技術落后,鐵也算是戰略物質,猛虎幫儲備兩箱鐵塊,倒也正常。
王成扭頭,正欲再次離開。
卻忽然神使鬼差的停步,抓起了其中一塊鐵塊。
這一觸摸,王成立即發現了這些鐵塊的不同。
“好家伙,這莫非便是傳說中的百鍛鐵?”
王成掂量著手中比普通鐵器重了至少兩倍的鐵塊,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震驚的念頭。
就像兵器被分為凡兵、利器、寶兵、神兵等不同層次,鍛造兵器的金屬也被分為不同等階。
凡鐵只能鍛出凡兵,要鍛造出利器,則至少也需要百鍛鐵這等材料。
盡管理論上,只要經過千錘百煉,凡鐵都有幾率變成百鍛鐵。
但在實際的操作中,能將凡鐵鍛成百鍛鐵的匠人,其實少之又少。
“加熱鍛打一百多次,一鍛一稱一輕,直到斤兩不減。”這其中的技藝,不僅復雜精妙,而且往往都是不傳之秘。父傳子,師傳徒,那是一代一代的傳承。
每一個能鍛出百鍛鐵的鐵匠,都足以被稱為“大師”。
面前這兩箱百鍛鐵,若是能落到兵器大師手中,起碼能鍛造十多柄利器。
一柄利器按市價五千兩來計算,這就是數萬兩銀子。
當然,更主要的是,無論百鍛鐵還是利器,都是有價無市的寶物。
王成實在想不到,猛虎幫是走了怎樣的狗屎運,才能弄到這么大兩箱百鍛鐵。
“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兩箱百鍛鐵帶走!”
念動之間,王成就已經有了決定。
銀子沒了,尚可以謀取。這能鍛造利器的百鍛鐵,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何方狂徒,竟敢在我猛虎幫的地盤放肆?”
伴隨厲喝,倉庫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一個手持大斧如同肉球的胖子在門口顯出了身形。
“胡德祿?”
王成眼睛微微一瞇,叫出了這胖子的名字。
胡德祿亦是猛虎幫四大金剛之一,王成聽厲紅雨描述過其外形和兵器。
“正是你胡爺爺!”
胖子傲然大叫。
晃著手中的大斧沖王成喝道:“就是你殺了鐵頭那個廢物?可敢出來和爺爺一戰?”
“嘿,有何不敢?”王成一聲冷笑,“就怕等我出手,你這目無祖宗的東西就會嚇成孫子。”
“呵!光說不練假把式,手底下才能見真章。”
胖子不屑一笑,后退幾步,讓出了門口。
胖子的這個站位,非常陰險。如果王成真個出門,走出門口之時,他只需一個前撲就能發起攻擊,將王成局限在門口位置。
斧沉刀輕。一旦被局限在門口,少了騰挪的空間,王成刀法再精妙也施展不開。只能被逼和胖子硬碰。
輕薄的長刀碰沉重的大斧,結果可想而知。
王成一眼就看破了胖子的計謀。
隨手抓起身旁的一柄長槍,當做梭鏢,直接向胖子投去。
長槍呼嘯。
胖子被迫又退了數步,將長槍躲開。
如此距離,已足夠王成在胖子的攻擊到來之時沖出,讓胖子的算盤落空。
只是,王成并沒有趁機沖出。
而是又抓起庫房中的一卷布匹扔了出去。
布卷豎立,在夜色中,就如人形。
“噗……噗……噗……”
果然。
布匹一被扔出門口,就有無數暗器如雨點般射在了布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