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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聚咸陽

夕陽的余暉如血般浸染著咸陽驛館的庭院,金色的霞光將青石地面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色。姜未萊、高要和崔文子三人圍坐在一張斑駁而古老的石桌旁,桌上擺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清茶,裊裊茶香在夕陽的余暉中緩緩升騰,帶著一絲寧靜與恬淡。

遠處的市集喧囂聲隱約傳來,商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笑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充滿生活氣息的樂章。然而,這庭院內卻仿佛與世隔絕,靜謐得只能聽見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和三人輕微的呼吸聲。

姜未萊輕啜一口熱茶,眉頭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重重壓在心頭。他放下茶杯,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這一路上,倒是出奇的平靜。”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的共鳴。

高要聞言,猛地一拍石桌,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濺出了幾滴。他滿臉通紅,額角青筋暴起,顯然是被姜未萊的話觸動了心中的怒火:“那群王八蛋!我在南郡辛辛苦苦建了三個醫療點,救活了幾百個染病的百姓!他們倒好,不思感恩,反而專挑治病救人的地方下手!真是狼心狗肺!”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不解,好像要將這些日子的憋悶一股腦兒地傾瀉出來。

崔文子捋著花白的胡須,目光深邃如古井無波。他幽幽地開口,:“在他們眼中,百姓不過是復國的工具罷了。貴族們只在乎權力,何曾真正關心過黎民死活?”他的語氣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奈和悲哀,仿佛已經看穿了這世間的滄桑和黑暗。

姜未萊點點頭,目光投向遠方。夕陽的余暉將他的臉龐勾勒得更加堅毅和深邃。他平靜地說道:“正是如此。始皇廢除分封制,推行郡縣,就是為了打破貴族壟斷,讓天下人都有機會。”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卻透著一股堅定。

高要忽然壓低了聲音,湊近姜未萊的耳邊:“老姜,你說……咱們這位始皇帝,真的像歷史上說的那么殘暴嗎?”他的眼中閃爍著疑惑和迷茫,顯然這些日子的經歷讓他對傳聞產生了動搖。

姜未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高要和崔文子,“你看他統一文字、度量衡,修建馳道,哪一件不是功在千秋?就連這醫療體系,不也是他力排眾議推動建立的嗎?”他的聲音像一股清泉在洗滌著人們的心靈。

高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眉頭卻仍未舒展。

庭院里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在回蕩。夕陽的余暉漸漸暗淡下來,天色也逐漸變得昏暗起來。

姜未萊從懷中掏出一疊泛黃的紙張,遞給高要:“老高,這些給你。”那是他閑暇之余整理的一些現代記事本上的內容,包括釀酒改良法、制糖工藝等實用技術。

高要接過一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這些都是寶貝啊?”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我整理的一些技術而已。”姜未萊的聲音溫和而平靜,“等我走后,你也能靠這些安身立命。”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將完成,也許很快就要離開這個時空了。因此他想盡可能地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給高要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在未來的日子里過得更好。

高要猛地抬頭看向姜未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不舍:“你……你要走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像是被突然抽走了支撐一般無力。

姜未萊望向遠方天際處逐漸消失的最后一抹余暉,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任務快完成了,或許……就在這次覲見之后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高要一把抓住姜未萊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姜未萊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那你見到我妹妹高嵐一定要告訴她……”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哽咽了眼眶也泛紅了起來,“就說哥哥很想她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深的不舍像是要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這一刻的告別之中。

姜未萊的心頭一酸差點沒忍住淚水。他無法告訴高要自己回到的將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也無法承諾一定會見到高嵐。但他知道此刻的他必須給高要一個堅定的答復讓他能夠安心地放手。于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堅定無比:“一定帶到!”

崔文子忽然開口打破了這悲傷的沉默:“姜兄弟你這一走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吧?”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悵惘和無奈仿佛已經看透了命運的安排。

姜未萊一怔對上崔文子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知道這位神醫早已看穿了他的秘密此刻的詢問不過是對他的一種告別和祝福。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崔先生……保重。”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了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無盡的感激和不舍。

崔文子擺擺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遞給姜未萊:“老朽沒什么好送的這枚‘回陽丹’你且收下。危急時刻或可救你一命。”

姜未萊鄭重地接過錦囊只覺錦囊入手溫熱隱隱有藥香透出顯然不是凡品。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低沉而有力:“多謝先生!”這是他對崔文子最后的告別也是對這個時空最后的留戀。

夜色漸深,驛館外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鎧甲摩擦的金屬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一隊黑甲衛士在門外列隊,火把的光亮映照出他們冷峻的面容。為首的將領高聲道:“奉陛下口諭,明日辰時,三位大人入宮覲見!”

三人連忙起身行禮。待衛士離去,高要興奮地搓著手,眼中閃爍著期待:“乖乖,始皇這次召見!老姜,你說會不會給我們封個大官?”

姜未萊卻眉頭緊鎖。按照歷史,此時的秦始皇應該正在為長生不老藥而瘋狂。為何突然要召見他們這些醫者?他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崔文子似乎看出他的疑慮,低聲道:“待到入宮時,務必謹言慎行。陛下近來……”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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