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離
- 你都要和離了?孤還忍耐什么
- 八拾寺
- 2254字
- 2024-09-19 15:11:21
溫念說完這番話后,室內的氣氛似乎一瞬間降到了冰點,謝溪看著溫念此時尚顯稚氣的眉眼,幾欲要氣笑:“好,很好,溫念,你以后最好不要后悔。”
說著,就要拂袖而去,但是不知又想到什么,轉身又坐了下來:“交杯酒不喝便不喝罷,你若執意不想成禮,本殿下也不好強求于你。
“但和離之事,以后還是不要再提了,本殿下的王府,豈是你溫念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說著,從箱柜中自己翻出來一個錦被,狠狠撂下,背對著溫念,和衣躺下了。
這一夜溫念在床榻上睡的并不安穩,前世的往事總是侵襲著她,她被困在其中,總是想落淚。
夜夢間,似乎能感受到一雙手在不斷輕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阿娘哄她睡覺一般,很溫暖,在這樣的輕拍之下,溫念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在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溫念環顧四周,發現謝溪并不在房內。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現在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謝溪,她并不想報仇,一是上輩子溫家的結局,算是罪有應得,二是謝溪畢竟是皇子,再不受寵,也有著名義上的身份。
報復皇子,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她不想再讓溫家跟著自己再受那些磨難牽連了。
可不報仇又不意味著不恨,若自己日日都要看到謝溪,不死也要瘋魔了。
“小姐,小姐?”
“嗯?”
溫念的沉思突然被一陣聲音打斷,她聞言抬頭,看到了一張極熟悉又極陌生的臉。
“小蕊?!”
“真的是你,小蕊,真的是你。”
淚不自覺的滑落,溫念一邊伸手抹著自己的眼淚,一邊又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撫著溫蕊的眉眼,一邊摸,眼淚一邊撲簌撲簌的掉。
小蕊被她摸到有些發麻,用了用力掙脫溫念的懷抱:“怎么了小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溫念的淚止不住:“沒事,沒事。”
溫念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止不住的哭,也許是因為自己潛意識里,再也沒想到還能再見小蕊了。
小蕊是溫家奴婢的家生子,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其實當時在她嫁給謝溪時,小蕊已經快到可以離家成親的年紀了,母親當時給了小蕊恩典,準許小蕊到了年紀就可以脫了奴籍,成為自由身的。
但小蕊當時想了想,還是做了她的陪嫁丫鬟,后來在王府時,溫念又給她說了幾次,小蕊當時半笑半真心的,說:“我要做小姐一輩子的丫鬟,和小姐在一起一輩子的。”
可是她們沒有在一起一輩子,小蕊在溫念二十一歲那年就走了。
和宸兒死在同一天,溫念在那一天,同時失去兩個自己最在意的人。
她的兒子在冰冷的雪夜被凍的沒有呼吸,她的小蕊為了給她求得一線生機,一頭撞死在了長春宮緊閉的大門里,而她自己,卻在門口昏迷著,對著一切一切都無能為力。
小蕊聽到溫念說沒事,飛快的將溫念從床里拽起來:“沒事就好小姐,快把眼淚擦擦,你看你哭的跟小花貓一樣,剛剛殿下給我說,宮中來了旨意,讓小姐和殿下午后進宮覲見呢。”
溫念聞言,手慢慢的扣進掌心,一直到嫩白的手掌都被慢慢流出血痕,溫念才慢慢反應過來,面對著小蕊笑著說:“好,替我梳妝吧小蕊,但是家里隨過來的鋪面,我今日還不太熟,你能下午幫我去看看嗎?”
小蕊聞言,微微一愣:“我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小姐,你一個人進宮的話,萬一被人為難怎么辦?”
溫念輕笑的看著她:“沒事的,我帶著小竹她們去,只是母親的那些鋪子,只有你看著我才能放心。”
“好”
小蕊一邊梳妝,一邊和溫念閑聊著,一直快到午時,溫念才梳妝好,謝溪來找溫念之時,看到的便是溫念和小蕊湊在一起閑聊,溫念笑的眉眼彎彎的,發髻的的纏枝紅寶簪映著溫念的芙蓉面,像天邊的朝霞。
謝溪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輕咳出聲,溫念聞聲,朝著謝溪的方向望去,臉瞬間就沉了下來,一副極厭惡的樣子。
怎么對別人就那么開心,對他就冷言冷色的,謝溪想著想著,感覺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他記得上輩子,溫念明明一見到他,永遠都是亮著一雙剪水般的眸子,亮晶晶的,很漂亮。
乍然落差這般大,謝溪一時之間,真是有些難以適應,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據他對溫念的了解,溫念就是那般的性子,總是喜怒無常的,但過幾天,便又自己好了。
是以他昨天并沒有將溫念說的和離放在心上,他以為是自己喝的太醉,惹的溫念又生氣了,一直到今天又看見溫念,他才驚覺,溫念似乎是真的討厭自己。
這怎么可能!?
但是謝溪并未來得及想太多,因為小蕊察覺到她們之間的氣氛不對,笑著來打圓場:“殿下看小姐的裝扮漂亮嗎?”
“嗯。”
謝溪伸手想去摸摸溫念梳妝好的臉頰,被溫念不著痕跡的躲開了,于是又只能悻悻的收回手:“漂亮,很漂亮。”
“走吧念念,宮里的車已經在候著了。”
一路無話。
到了宮內,謝溪發現溫念的情緒似乎越來越低落,他有心想說幾句話來哄溫念開心,但是他一開口,溫念的臉色便就更難看幾分,他只得無奈的閉上了嘴。
算了,不說便不說吧,等到她開心了,自然就會說的。
轎輦停在長春宮門前,這次謝溪試著去拉溫念的手,溫念沒有躲開,事實上,溫念確實也沒心思躲開了。
溫念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長春宮上。
長春宮之于溫念而言,一直都算不上是什么讓人開心的地方,溫念上輩子幾乎所有的苦,幾乎都是在長春宮。
比如現在,溫念還能想起來,上輩子自己在長春宮第一次覲見皇上皇后已經皇家那些宗室宗親時,所受到的刁難。
長春宮殿內很安靜,燭光搖曳,隱隱綽綽的,讓人看不清上位人的臉,溫念整衣坐下,安靜的吃著自己眼前的吃食。
率先發難的是一位王爺,溫念記得他,他的女兒當時也喜歡謝溪,只是宗室內親,里連著里,自然也不好意思開口。
上輩子聽聞,那位王爺的女兒在知曉謝溪結婚之后,在家里整整哭了三日有余,那王爺傳言最是愛女,因此在這日的宮宴之上,自是要為自己家女兒出口氣的。
“聞言溫尚書世代是書香門第,家風高潔,臣現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若真是家風高潔,又怎能放任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行事來。”
“真是有辱門楣。”
“小殿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