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拿出手機給李曉悅發(fā)了一筆一百五十塊的轉(zhuǎn)賬，并問道：“那你準(zhǔn)備去哪兒？打個車我送你回家。”

“你給我賺錢干嘛？”

李曉悅毫不猶豫的要點擊退回，蘇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道：“AA嘛，咱們兩個掙錢都不多，還是得精打細算，親兄妹明算賬。”

李曉悅笑了笑，眼睛突然一亮，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攤位道：“過去看看？”

蘇憶看她不計較這個了，便點頭跟她一起過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攤位，攤主是一對兒二十多歲的情侶，應(yīng)該是出來打發(fā)時間的，兩人頭碰頭打著王者，莊周放二技能和瑤二技能的聲音通過外放傳了出來。

蘇憶有些好奇兩個輔助是怎么在同一局游戲的，湊齊腳尖的看了眼，確實是同一局游戲。

莊周騎著鯤，瑤騎著莊周。

女?dāng)傊髯⒁獾搅藘扇说牡絹恚ь^笑道：“隨便看，一個十塊錢。”

李曉悅點頭回應(yīng)，蹲下來拿起一個個手工縫制的香包查看，先在手中捏了捏，隨后又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

“很好聞哎，你試試。”李曉悅伸手過來。

蘇憶輕輕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像是某種花香？”

“You have been slain！”

男攤主將手機放在腿上，連忙對女孩道：“快跑快跑！”

女孩點頭的同時道：“你招待一下客人。”

“這個是我女朋友自己做的，里面放的都是天然花瓣，各種圖案都有，我們馬上要回去了，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男攤主指了指旁邊打印出來的二維碼道：“要是沒有喜歡的圖案，可以加個微信，可以定做，不過時間得稍微長一點，畢竟得我女朋友一針一線往出縫嘛。”

“這個里面是什么花啊？”李曉悅舉著手中的香包問道。

“桂花，你看這個下面有個小花瓣，算是我們做的標(biāo)記。”攤主指著香包的角落說道。

“這個剛好有兩個成對兒的，咱們一人一個怎么樣？”

李曉悅看向蘇憶問道。

蘇憶點點頭道：“行啊，這可比香水什么的柔和多了。”

“是，現(xiàn)在都流行中國風(fēng)嘛。”男攤主笑道。

李曉悅將香包放在自己腰間道：“我前天新買了一個漢服，感覺正好用來搭配，怎么樣？”

見李曉悅抬頭看向自己，蘇憶起身退后兩步看了看，點點頭道：“漂亮。”

“那就這個了。”

李曉悅將拿起另外一個相似的香包，那個上面繡著“祥”字，角落里同樣有一朵小花。

李曉悅痛快的掃碼付錢，自己保留了繡著“吉”字的那個香包，另外一個則在起身后，走向蘇憶道：“你別動。”

李曉悅拉起蘇憶夾克的下擺，隨后將香包掛在了蘇憶的腰帶上。

“嘻嘻，好了。”

李曉悅起身笑道。

蘇憶低頭看了一眼，抿抿嘴道：“穿夾克帶香包，有些不倫不類了。”

李曉悅將香包掛在了自己的包上，道：“挺好的呀，新國潮嘛。”

蘇憶無奈的搖搖頭道：“走吧，去路口打車。”

李曉悅打好車之后，忍不住將下巴縮進圍巾里，只留出鼻子在外面透氣，兩只大大的眼神隨著興奮過后，顯得有些迷茫。

路口的風(fēng)冷冽不已，偶爾發(fā)出微微嗚嗚聲。

“真冷。”李曉悅說道。

“是冷。”蘇憶裹緊了自己的夾克說道。

凌晨的北京城同樣不缺人。

汽車一個個從他們眼前駛過，路人偶爾經(jīng)過，有單獨的，也有成雙成對的。

還有嘟囔著模糊不清的話的，被兩邊的朋友扶著，明顯是喝多了。

“我跟你們說，不是我吹，二十年前……”

李曉悅藏在圍巾下的嘴角微微翹起，蘇憶看不到那里，但能注意到李曉悅的眼角微微彎曲，形成了一道淺淺的月牙。

“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可以的。”

李曉悅忽然開口說道。

蘇憶看向李曉悅。

“我不是說了嘛，那雋經(jīng)常好久都不回來，甚至跟我見不上面，所以我一般都是一個人上下班的，有時候加班，我回去的比這個時間還晚。”

“不一樣。”

蘇憶說道：“你跟我出來，我當(dāng)然要把你安全送到，不然回頭那雋可要找我算賬了。”

李曉悅陰陽怪氣的道：“呵呵，他？他才不會關(guān)心這個呢，他跟我在一起永遠就一個話題。”

“工作？”蘇憶看向李曉悅。

李曉悅的眼睛再次彎了彎，均勻的睫毛，讓蘇憶覺得如果上面掛上霜會很好看，像電影《情書》里那樣。

“是。”

李曉悅頓了頓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跳槽？其實回過頭想想那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現(xiàn)在他哥公司真的是死氣沉沉的，每天就光在那兒耗著了，那個秦總更離譜，一天天的不看ppt內(nèi)容，光看ppt的格式有沒有按照他說的做，還要求ppt做一百多頁。”

“一百頁啊！”

蘇憶笑了笑道：“呆的不開心就走唄，反正以你的能力在其他公司也能做出成績的。”

“你怎么知道？”

“其實有時候，一個人優(yōu)秀不優(yōu)秀，看眼睛就知道了，你的眼睛里就有一股靈氣，在這個互相卷方案的時代，你做營銷肯定比其他人優(yōu)秀。”

李曉悅搖搖頭說道：“跟我打擂臺的都是985、211……”

蘇憶打斷道：“曉悅啊，我個人覺得985、211不比二本差。”

“噗嗤，好吧，哈哈……”

李曉悅樂不可支，笑了好一會兒。

當(dāng)李曉悅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的時候，一輛白色別克停在了路邊，閃著燈光。

“是不是我們的車？”蘇憶問道。

“嗯，走，凍死我了。”

說完，李曉悅縮在袖子里的手碰了碰蘇憶的手背。

二人上車后，蘇憶回頭看了眼那對兒擺攤的情侶，只見他們放下手機，高興的抬起雙手，隨后擊了個掌。

“看來是贏了。”

蘇憶很疑惑他們打的是什么神仙局。

“什么贏了？”

李曉悅報完尾號，看向蘇憶問道。

蘇憶指了指那對兒情侶，李曉悅看到后，拉下圍巾笑道：“嘖，真為他們高興。”

蘇憶側(cè)目看了李曉悅一眼，回道：“確實。”

臥室中，那雋將掛著許多小紅點的手機關(guān)掉，翻身枕著手臂，嘴角翹起道：“曉悅，你真該看看我到底有多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