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影越走越遠，三人才從雕塑后出來。

程木池呼出一口氣。

“他們不敢對咱們怎么樣吧？”

“誰知道呢？”程木池攤手，“確實有這個可能。”

她說了說那胖子臂膀上紋的圖案：“總之小心為上吧。”

腳步邁進治安局。

舒森伸著頭找王怡。

“您好，我們想找一下王怡警官。”程木池出言問道一旁正在寫報告的警官。

那男警官愣了一下，他看向不遠處的一個隔間說道：“你們有什么事嗎？”

“我們想領一下收繳回來的被偷的東西。”

“哦，她現在...”男警官搖了搖頭，“沒什么，你們跟我來吧。”

穿過走廊，男警官將她們帶到一處地點：“姓名。”

“舒森。”

“這個袋子里的是你們的東西，東西拿走，袋子留下。”

三人一手拿了兩包，男警官一邊折著袋子一邊說道：“不好意思啊，現在物資太匱乏，袋子也得循環使用。”

“理解理解。”程木池笑道。

“小森！小森！”外面一個聲音突然喊道。

男警官探出頭去：“來了！”

他轉頭看向三人，指了指屋外：“你們還有別的事嗎？我現在要去處理下別的問題。”

舒森擺手：“沒有沒有，您忙您的去吧。”

他撓了撓頭：“那我先走了，有問題再來吧。”

柳喬看向舒森：“王警官不在，咱們還問不問？”

分給治安局的建筑已經有些年頭，隔間的隔音并不好，三人走在走廊里，依稀能聽到一些聲音。

行至一處，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以那個小男孩的傷情，他們至少要去勞動局關上兩個月才能放出來，怎么只訓了一個下午就放出去了？”

是王怡的聲音，似乎是吼出來的，聽起來十分憤怒。

“都這樣的話，我們怎么執法，都把我們治安局當個屁啊。”

“小王，你冷靜一下。”一個有些老成的聲音傳來，那人年紀聽起來不小，起碼算是個中年人。

“我也是不想的，但是異能小隊那邊，你也知道，他們貢獻最大，這種通融的事，再說這件事也有緩和的余地，畢竟那孩子也是偷東西了......”隔間內，治安局隊長吳鵬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他確實很難解釋，但上面施壓，他也很難辦。

“異能者就能這樣嗎？”王怡依舊堅持。

吳鵬做不通工作，索性臉色也冷了下來：“你知道他背靠著的那個異能者小隊的隊長積分有多少嗎？隊里有多少異能者嗎？這周參加清剿活動多少次嗎？”

“我這個隊長事實上和人家說話都費勁。”他苦笑道，“話是難聽些，但在末世，異能者，尤其是有能力的異能者，話語權就是要大一些，這是能力決定的。”

“你的學生思維還是有些重，有些事還是要有轉圜的余地。”他嘆了口氣，“就這樣吧，你出去吧。”

“可......”

“出去！”

吳鵬感到心累，基地里的勢力盤根錯節，這治安局的隊長并不好當。

王怡的堅持，捫心來說是正確的，但他們辦事總要有一些中間地帶。

“你們干什么的？”三人駐足許久，被工位里的警官注意到。

程木池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我朋友系鞋帶呢，馬上就好。”

舒森綁好鞋帶站起身來，跺了兩下腳：“好了警官，我們剛才去領東西了，現在就走。”

出了治安局的門，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赤裸裸的灰色事件暴露在面前，三人都在消化這件事情。

回家的路上，舒森一直都悶悶不樂。

程木池撞她的肩，問道：“你怎么了？”

“沒怎么。”

“別嘴硬了，”柳喬翻了個白眼，“嘴上快能掛悶油瓶了。”

“我在想他們會不會報復我們。”她看向兩人。

程木池猶豫一會兒，還是選擇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她們：“基地里有兩個市場，他們是東市場的地頭蛇，那我們就不去那個了，去遠一點的西市場好了。”

舒森情緒看起來更低落了：“對不起，我忘了你說的匿名的事情，我太著急了，連累你們了。”

“你當時怎么沒說？”

程木池聳肩，神情有幾分無奈：“事情都發生了，責怪是最沒用的做法。”

“我真笨。”

“也還好吧，多走幾步路的事情，權當鍛煉身體了。”程木池拍拍她的肩。

柳喬切了一聲：“確實很笨。”

“......”舒森少見的沒有還嘴。

“罰你回去多嘗試幾種吃的，不許抱怨。”程木池一手樓一個，“給柳喬的小身板補身體。”

“我對食物沒有什么世俗的欲望，吃了能活就行。”柳喬一視同仁地吐槽，“你自己想吃別拿我當借口。”

“呀！”

三人的影子漸漸拉長，途徑東市場，三人不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

直到走遠才放下心了。

柳喬看看兩人：“真慫。”

“你不怕啊？”舒森挑眉。

“怕啊。”

“那你說什么。”

“我沒說我自己不慫啊。”

舒森再次吃癟。

程木池笑笑：“說慫多難聽，這叫從心。”

看著三人的背影，宋大媽腳步躊躇，想了一會兒還是追了上去。

“小姑娘！”

三人同時回頭，程木池看見這大媽的臉，一下便認出這是早上拉住她的那大媽。

“你們都是好孩子，大媽有幾句話想和你們說。”宋大媽猶豫道。

舒森心里警鈴大作，上次碰到這種搭訕還是在過渡棚里那人牙子老頭兒。

感受到舒森身體的僵硬，程木池拍了拍她，讓她放松。

“您說。”

“東市的保護隊剛剛回來了。”

“保護隊？”

“就是今天上午打人的那三個小伙子。”說道這個，宋大媽有些瑟縮，“你們別在這附近出現了。”

“他們有后臺，報復人也沒法子。”大媽嘆了一口氣，“之前因為保護費的事情打過好幾次人，最后都放出來了。”

“今天下午回來后，他們幾個四處打聽你們。”

與此同時，煙熏繚繞的房間里。

吊梢眼向空中吐了一個煙圈兒：“媽的，這幾個賤人敢做局舉報老子，三哥都來說我了。”

“哥，我們問了問，有小攤主和她們順路來的，她們就住這附近，明兒我就找幾個弟兄蹲她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