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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二入鳳儀宮

第 31章二入鳳儀宮:

鳳儀宮之殤:冰奴的逆旅與堅守

在那猶如密云籠罩般壓抑至極的宮廷氛圍中,時光仿佛凝固,空氣都帶著令人窒息的沉重。這一日,原本該照亮大地的晨曦,卻被厚重得如同鐵幕般的陰霾緊緊遮蔽,陽光奮力掙扎,卻遲遲未能穿透高大厚重的宮墻,灑下那珍貴的光明。偌大的宮殿,好似一頭蟄伏的巨獸,在黑暗中靜靜等待著未知的故事上演。

冰奴蜷縮在狹小昏暗、如同囚籠一般的居所內,像一只受驚的小獸。突然,一陣急切且尖銳得好似劃破夜空流星般的傳喚聲響起,這聲音如同炸雷一般,瞬間驚起了沉浸在惶恐中的她。那聲音就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地瞬間劃破了她僅存的那一絲可憐的平靜,讓她的心陡然間懸到了嗓子眼兒,好似隨時都會蹦出來。

“誰……誰在傳喚?”冰奴驚恐地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見。

旁邊同樣身為宮女的小桃,聲音帶著一絲擔憂地說道:“聽這聲音,怕是王后娘娘身邊的嬤嬤。”

冰奴的身體瞬間僵住,當得知是王后的傳喚,恐懼如同洶涌的潮水般瞬間將她徹底淹沒。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雙手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落葉。

“這可如何是好?我到底犯了什么錯,王后娘娘為何傳喚我?”冰奴絕望地拉住小桃的手,聲音帶著哭腔。

小桃無奈地搖搖頭,安慰道:“姐姐先別慌,去了便知,說不定只是些小事。”

冰奴緩緩起身,目光觸及那身陳舊而樸素得甚至有些破舊的宮裝,滿心都是無奈,只能將它披在身上。這身衣物,在這金碧輝煌、處處閃耀著奢華光芒的宮殿群里,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宛如黯淡無光的塵埃,在璀璨的珠寶面前,顯得那么卑微渺小。而她手腳上沉重的鐐銬,每一次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都似命運無情的嘲笑,尖銳地提醒著她卑微到塵埃里的身份。

“這鐐銬,何時才能摘下啊。”冰奴低頭看著鐐銬,悲戚地說道。

小桃看著她,眼中滿是同情:“姐姐安心,總會有辦法的。”

拖著仿若灌了鉛、沉重得無法挪動的雙腿,冰奴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鳳儀宮走去。沿途,宮女和太監們投來的目光,或好奇,或輕蔑,如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宮墻仿佛都在冷漠地注視著她,那高大威嚴得如同巨神一般的鳳儀宮宮門,此刻宛如巨獸的大口,正張牙舞爪地等待著將她吞噬。

“瞧她那狼狽樣,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錯。”一個小太監小聲地嘀咕著。

“哼,肯定是得罪了王后娘娘,這下有她好受的。”旁邊的宮女附和道。

冰奴聽著這些議論,頭低得更低了,腳步也越發沉重。

踏入鳳儀宮,一股壓抑而華貴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息撲面而來。王后高坐在上首那精致無比、鑲嵌著無數珠寶的鳳椅之上,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神態威嚴而冷漠,仿佛她就是這宮中的主宰,不容任何人侵犯。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冰奴,仿佛要將她看穿。

四夫人——貴妃、淑妃、德妃、賢妃等一眾妃嬪分坐兩側,個個妝容精致得如同畫中仙子,卻眼神冰冷,宛如寒冬的冰雪。九嬪——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也皆在座,她們交頭接耳,時不時投來審視的目光,仿佛冰奴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這么大的陣仗。”貴妃輕笑著說道,語氣中滿是嘲諷。

“就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兒,把王后娘娘都驚動了。”淑妃附和著,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王后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她輕輕張口,聲音不大,卻如同洪鐘般在寂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宮殿中回蕩:“順侍妾來了。”

冰奴強壓下心頭如小鹿亂撞般的緊張與恐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緩緩屈膝,恭敬地行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賤奴給王后娘娘請安。”

王后冷哼一聲,那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盡的輕蔑,語氣冷淡地說道:“起來吧,今日你需給在座的各位妃嬪請安敬茶,先從本宮開始,再到四夫人,最后是九嬪,莫要出錯。這茶本宮早已命人備好。”

冰奴微微顫抖著應道:“是,賤奴遵命。”那聲音小得如同蚊蠅,卻在這安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她無奈命運的嘆息。

冰奴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如波濤般洶涌的慌亂,邁著沉重而謹慎的步伐走向放置茶水的桌案旁。那桌案上的茶具,在她眼中此刻卻如同千斤重的巨石,每一步靠近都讓她的心跳加速。她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仿佛得了瘧疾一般,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向茶杯。

“妹妹,瞧她那手抖的樣子,這茶還能端穩嗎?”充儀掩嘴笑道。

“就是,別把茶灑了,那可就大不敬了。”充容也跟著打趣道。

好不容易小心地端起為王后準備的那精致茶杯,茶杯中的茶水因她的顫抖而劇烈地蕩漾起來,險些溢出。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而清晰,然而聲音中仍難掩緊張的顫抖,說道:“王后娘娘,請用茶。”此時的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那茶杯也險些從她手中滑落。

王后面無表情地伸出那戴著華麗鳳紋護甲的手,接過茶杯,輕抿一口,隨后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冷漠地說道:“嗯,下去吧。”那聲音如同冰塊,讓冰奴不禁打了個寒顫。

接著,冰奴走向貴妃。她的腰彎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面,雙手高舉茶杯,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殘葉,說道:“賤奴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請用茶。”貴妃微微點頭,神情慵懶地伸出手接過茶,眼神卻像看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般從冰奴身上一掃而過,那眼神中的不屑,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冰奴的心。

“這茶的色澤倒是一般,不過勉強能入口。”貴妃輕描淡寫地說道。

冰奴微微低頭,不敢言語,只輕聲說道:“望貴妃娘娘海涵。”

冰奴又走向淑妃,聲音帶著一絲哀求說道:“賤奴給淑妃娘娘請安,淑妃娘娘,請用茶。”淑妃輕哼一聲,接過茶,皺著眉頭挑剔道:“動作慢了些,如此不利索,怎么在宮中行事?”那聲音尖銳刺耳,如同指甲劃過玻璃。

冰奴連忙低頭認錯,聲音中帶著哭腔說道:“賤奴該死,還請淑妃娘娘恕罪。”她的頭低得更深了,仿佛要把自己埋進地里。

“哼,下次注意點,別再這么毛毛躁躁的。”淑妃不耐煩地說道。

隨后,冰奴來到德妃跟前,恭敬地說道:“賤奴給德妃娘娘請安,德妃娘娘,請用茶。”德妃斜睨了她一眼,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茶溫可不夠熱乎啊,是對本宮不敬嗎?”那語氣中滿是刁難的意味。

冰奴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白紙一般,連忙說道:“賤奴不敢,是賤奴的過錯,還請德妃娘娘恕罪。”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如同寒風中的弱柳。

“哼,諒你也不敢,去重新換杯熱茶來。”德妃冷冷地說道。

之后是賢妃,冰奴說道:“賤奴給賢妃娘娘請安,賢妃娘娘,請用茶。”賢妃接過茶,只是用眼角輕輕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看你這慌張的樣子,真是上不了臺面。”那眼神中的嫌棄,讓冰奴無地自容。

“賤奴知罪,望賢妃娘娘寬恕。”冰奴聲音微弱地說道。

給四夫人敬茶完畢,冰奴深吸一口氣,試圖給自己些許勇氣和力量,準備迎接給九嬪敬茶這更為艱難的挑戰。她緩緩走到放置九嬪茶水的桌案前,緊張得雙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為昭儀準備的那精致茶杯,那茶杯上的花紋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刺眼。

“這茶杯的花紋倒是別致,可惜拿杯子的人太沒儀態。”昭儀看著冰奴,冷冷地說道。

冰奴的手一抖,差點又把茶杯掉在地上,她趕緊穩住,聲音顫抖地說:“昭儀娘娘見諒,賤妾定會注意。”

她邁著沉重而遲緩的步伐,戰戰兢兢地走到昭儀面前。此時的冰奴,腰彎得極低,仿佛要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壓低到塵埃里,雙手緊緊捧著茶杯,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惶說道:“賤妾給昭儀娘娘請安,昭儀娘娘,請用茶。”

昭儀斜著那雙狹長而刻薄的眼睛,極其輕蔑地瞥了她一眼,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不屑。她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戴著華麗護甲的手,接過茶杯時,鼻子里發出一聲充滿嫌棄的輕哼,嘲諷的話語如利箭般射向冰奴:“這敬茶的姿勢如此笨拙,真是讓人笑話。看看你那慌張的樣子,哪有一點侍妾的樣子?莫不是從奴隸營出來的,連這點規矩都學不會?”

冰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卻不敢有絲毫的反駁,只是死死地咬了咬嘴唇,那瞬間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強忍著心中翻涌的委屈。

接著,她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走向昭容。此時的冰奴,腳步顯得更加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泰山般的巨大壓力,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她來到昭容面前,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中滿是惶恐與不安,說道:“賤妾給昭容娘娘請安,昭容娘娘,請用茶。”

昭容皺著那精心描繪的眉頭,伸出手接過茶杯,挑剔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在冰奴身上刮過,語氣尖銳地說道:“這茶的香氣不夠純正,水溫也不太合適,你這做事也太不用心了!如此粗心大意,怎么能在這宮中生存?難道還指望著有人天天為你收拾爛攤子?”

冰奴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那淚光在眼眶中打轉,卻被她拼命忍住。她迅速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中的情緒,不讓淚水掉落,聲音細若蚊蠅,帶著深深的愧疚說道:“賤妾知錯了,還請昭容娘娘原諒。”

然后,冰奴來到昭媛面前。她的身體如風中殘葉般微微顫抖,聲音也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說道:“賤妾給昭媛娘娘請安,昭媛娘娘,請用茶。”

昭媛哼了一聲,白了她一眼,眼中的厭惡如同實質,毫不留情地說道:“真是看著就心煩,趕緊退下!別在我面前礙眼,免得污了我的眼。”

冰奴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又艱難地走向修儀。她的雙手緊緊握著茶杯,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已經發青,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落。聲音顫抖而沙啞地說道:“賤妾給修儀娘娘請安,修儀娘娘,請用茶。”

修儀撇了撇嘴,臉上滿是嫌棄與不滿,說道:“瞧瞧你這唯唯諾諾的樣子,真是讓人瞧不起。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博得同情?真是天真!”

冰奴不敢回應,只是默默咽下這難言的屈辱,繼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修容,聲音顫抖卻依然恭敬地說道:“賤妾給修容娘娘請安,修容娘娘,請用茶。”

修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地說道:“這茶要是再不合心意,有你好看的。別以為敬杯茶就能了事,在這宮中,你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謹慎。”

冰奴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如同狂風中的落葉,來到修媛面前,聲音帶著深深的恐懼說道:“賤妾給修媛娘娘請安,修媛娘娘,請用茶。”

修媛輕笑道:“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能在宮中待著都是奇跡。也不知道王后娘娘怎么會容忍你這樣的人在宮中。”

之后是充儀,冰奴端著茶杯的手已經麻木,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帶著哀求說道:“賤妾給充儀娘娘請安,充儀娘娘,請用茶。”

充儀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茶敬得可真不怎么樣,以后長點記性。莫要以為能蒙混過關,這宮中的規矩可不是你能隨意踐踏的。”

冰奴來到充容面前,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說道:“賤妾給充容娘娘請安,充容娘娘,請用茶。”

充容哼了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說道:“好好學著點規矩,別整日丟人現眼。這宮中可不養閑人,也容不下沒用的廢物。”

最后是充媛,冰奴聲音微弱地仿佛隨時會消失,說道:“賤妾給充媛娘娘請安,充媛娘娘,請用茶。”

充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退下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看著就心煩。”

冰奴就這樣在九嬪的冷言冷語和百般刁難中,艱難地完成了敬茶的任務。她的內心如同被暴風雨肆虐過一般,充滿了痛苦和屈辱,但依然緊咬著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崩潰。

終于敬茶完畢,冰奴如釋重負地回到原位。她的頭低垂得如同沉甸甸的稻穗,始終不敢抬眼去直視那些高高在上、神色傲慢的妃嬪們。

王后冷笑一聲,那笑聲猶如冬日的寒風,刮得人心生冷意,說道:“瞧瞧這順侍妾,敬個茶都如此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真是上不得臺面,丟盡了宮中的顏面。”

德妃緊接著附和,臉上滿是諂媚與刻薄,說道:“王后娘娘所言極是,這般小家子氣,畏手畏腳的模樣,哪有半分宮中侍妾的儀態和風范?如何能在這深宮中立足?依臣妾看,就該好好教教她規矩。”

賢妃也不落其后,輕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輕蔑,說道:“莫不是以為敬了茶,便能入得了我們的眼?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和德行,真是自不量力。”

冰奴緊咬著嘴唇,咬得嘴唇幾乎失去了血色,卻依舊一言不發,雙手在袖中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手心。

此時,一位宮女匆匆走進來,神色緊張,腳步急促。她湊到王后耳邊,壓低聲音低語了幾句。原來,是宮女向王后稟報國王近日政務繁忙,心情極為不佳,對后宮之事也頗有微詞,提及王后管理不善,致使后宮紛爭不斷,雞犬不寧。而近日來,又有外邦使節到訪,聽聞后宮不睦,對王室頗有微詞。王后本就因冰奴敬茶時的種種表現心生煩悶,此刻聽聞這消息,更是怒火中燒,認定這一切的不順皆是冰奴帶來的晦氣所致。

王后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烏云密布的天空,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她猛地瞪向冰奴,厲聲道:“都是你這晦氣的東西,擾了本宮的好心情,壞了本宮的大事。來人,把她帶下去,在殿外跪著思過!若不長長記性,以后還不知要惹出多少亂子。”

冰奴心中一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但也不敢有絲毫的違抗,只能如同木偶般隨著宮女走出鳳儀宮,在殿外那冰冷堅硬的石板上直直地跪了下來。

細密的雨絲不知何時悄然飄落,起初如牛毛般輕柔,卻漸漸變得密集而冰冷。雨滴打在冰奴的身上,瞬間浸濕了她單薄的衣物,寒意迅速滲透肌膚,侵入骨髓。冰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牙齒也開始“咯咯”作響,但她依舊挺直脊背,倔強地承受著這一切。

就在冰奴罰跪期間,與她同等級的侍妾們也趁機前來為難。婉侍妾扭著腰肢,邁著細碎的步伐走來,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如同一只狡黠的狐貍。她故意提高音量,尖聲說道:“喲,這不是順侍妾嗎?怎么在這跪著啦?瞧瞧這可憐樣兒,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疼呢。”說著,還故作姿態地用手帕掩了掩嘴,眼中卻滿是嘲諷。

怡侍妾也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道:“哼,誰讓她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能在宮中出風頭呢,這不,栽跟頭了吧。有些人啊,就是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婉侍妾走上前,伸出腳,輕輕踢了踢冰奴,那動作看似輕巧,卻帶著十足的惡意,說道:“你就在這好好跪著吧,這就是你得罪王后的下場。往后啊,還是乖乖夾著尾巴做人,別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了。”

冰奴咬著牙,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婉侍妾,說道:“我何罪之有?不過是你們心胸狹隘,見不得我好。在這宮中,難道就只能任你們這些人欺辱?”

婉侍妾被冰奴的目光和話語激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怒容。她冷笑一聲,說道:“還敢嘴硬,你這奴隸出身的賤蹄子,能成為侍妾已是天大的恩賜,還不知足?別以為自己有什么特別的,在這宮里,你什么都不是。”

冰奴毫不退縮,回道:“出身不能決定一切,我定會憑自己的努力在宮中立足。你們這些只會依附他人、仗勢欺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憐蟲。”

怡侍妾嘲笑道:“就憑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別在這里說大話了,還是老老實實跪著,祈求王后娘娘的原諒吧。”

冰奴不再回應,只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忍受著罰跪的痛苦。她知道,與這些人爭辯毫無意義,只會徒增煩惱。此刻,她心中的倔強愈發強烈,如同燃燒的火焰,她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些輕視她、侮辱她的人對她刮目相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冰奴的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冰奴的膝蓋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覺,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與雨水混雜在一起,順著臉頰不斷滑落。她的嘴唇凍得發紫,身體也因寒冷和疲憊而搖搖欲墜,但她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始終堅持著,身形不曾有半分動搖。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籠罩。冰奴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影影綽綽。在朦朧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過去,那是一段充滿苦難的歲月。她想起了在奴隸營中,與同伴們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艱苦,但卻有著簡單的快樂。她還記得,自己被選入宮中的那一刻,心中懷揣著的那一絲希望,希望能在這里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她在這宮中處處遭受欺凌,舉步維艱。

就在冰奴的意識即將陷入混沌之時,一個身影匆匆出現在她面前。原來是一直照顧她的醫女,醫女手中拿著一件披風,臉上滿是心疼與焦急。她快速地走到冰奴身邊,蹲下身子,將披風披在冰奴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和心疼,說道:“順侍妾,您這又是何苦呢?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快些起來吧,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冰奴緩緩抬起頭,那原本清麗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的眼神有些迷離,但依然堅定如鐵,說道:“我不能就這樣倒下,這是我必須承受的。若此時退縮,日后更無立足之地。在這宮中,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醫女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憂慮,說道:“您總是這么倔強,可身體是自己的呀。再這樣下去,就算您有再多的抱負,也沒有機會實現了。”說著,她又遞給冰奴一把傘,說道:“那您千萬要撐住,莫要傷了自己的根本。無論如何,先把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冰奴接過傘,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我會的。”然后,繼續在雨中跪著。

雨幕如注,冰奴在這冰冷的雨水中,思緒愈發飄遠。她想起了自己作為冰川國公主時那些美好的往昔。在冰川國那廣袤無垠的冰原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宛如一片夢幻的銀色世界。宮殿亦是由巨大的冰塊雕琢而成,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而優雅,折射出五彩的光輝。

那時的她,身著華麗而溫暖的冰絲長裙,裙擺如流淌的銀河,鑲嵌著細碎的冰晶,行走間閃爍生輝。她與伙伴們在冰原上嬉笑玩耍,他們一同乘坐著馴鹿拉的雪橇,在冰原上飛馳,凜冽的寒風拂過臉頰,卻帶著無盡的歡樂。她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冰原上回蕩。

還記得在那冰宮的花園中,有一種奇異的冰花,只在特定的時辰綻放。每到那時,她總會與父母一同前往觀賞。父母眼中滿是慈愛與溫柔,父親會輕輕抱起她,讓她能更清晰地看到那如夢如幻的冰花。母親則會在一旁微笑著,為他們講述著關于冰花的古老傳說。那些時光,是她生命中最溫暖、最珍貴的回憶,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內心深處的角落。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打破了冰川國的寧靜。烈焰國的鐵騎如洶涌的火焰,無情地席卷而來。冰川國的冰甲勇士們雖奮力抵抗,但終究難以抵擋烈焰國的猛烈進攻。冰原被鮮血染紅,曾經美麗的冰宮在戰火中崩塌,化作一片廢墟。

她在混亂中與父母失散,被烈焰國的士兵俘虜。從此,她從高高在上的公主淪為了階下囚,被帶往烈焰國的王宮。在烈焰國王宮,等待她的是無盡的屈辱與磨難。

初入王宮,她便被剝奪了公主的身份,被貶為最低等的宮女。那些原本對她恭敬有加的仆人,如今都對她冷眼相待,甚至肆意欺凌。她被分配到最繁重、最臟累的活兒,每日天未亮便要起身勞作,直至深夜才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那狹小陰暗的柴房。

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一位妃嬪的梳妝盒,那妃嬪竟毫不留情地命人鞭打她。皮鞭如毒蛇般抽打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帶來鉆心的疼痛。她咬著牙,強忍著淚水,心中的仇恨與不甘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還有一回,在寒冷的冬日,她因為沒有足夠的衣物保暖,在干活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中的水桶滑落,水濺到了一位侍衛的身上。那侍衛竟一腳將她踹倒在地,還惡狠狠地辱罵她。她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周圍是眾人的哄笑聲,那一刻,她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無助。

但即便身處如此絕境,冰奴心中始終有一團火焰未曾熄滅。她想起了父母臨終前的囑托,想起了冰川國的百姓,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活下去,總有一天,要為自己和冰川國報仇雪恨。

終于,王后身邊的嬤嬤打著傘,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瞥了一眼跪在雨中的冰奴,說道:“王后娘娘開恩,讓你回去。今日的懲罰就到此為止,日后可要謹言慎行。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在這宮里,王后娘娘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冰奴緩緩抬起頭,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打濕了她凌亂的發絲,她的嘴唇凍得發紫,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倔強:“多謝王后娘娘開恩,賤奴記下了。”

嬤嬤哼了一聲,“哼,記下就好,別以為王后娘娘這次饒了你,以后就能肆意妄為。這后宮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冰奴咬了咬嘴唇,強忍著膝蓋和身體的劇痛,試圖站起身來。她雙手撐地,顫抖著用力,可雙腿一軟,差點又摔倒在地。醫女趕忙上前,一把扶住冰奴,滿臉心疼地說道:“順侍妾,您慢些,千萬別再傷著自己了。”

冰奴微微點頭,在醫女的攙扶下,一步一挪,緩緩離開。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的鉆心疼痛,但她緊咬牙關,硬是沒讓自己發出一絲痛呼。

醫女看著冰奴如此堅強,忍不住輕聲勸道:“順侍妾,您這又是何苦呢,往后在這宮里,還是得順著娘娘們的心意,別再這么犟了。”

冰奴苦笑一聲,聲音微弱地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就這么低頭。我不能忘記我的身份,也不能忘記我所背負的一切。”

醫女無奈地嘆了口氣,“您呀,就是太要強了。可這宮里,太要強容易吃虧啊。”

兩人一路攙扶著,終于回到了住處。冰奴剛一進屋,便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倒在床上。她的身子冰冷如霜,渾身不住地顫抖著。醫女趕忙拿來厚厚的被子,輕輕蓋在冰奴身上,焦急地說道:“順侍妾,您先好好躺著,我這就去給您熬些姜湯來,去去寒氣。”

冰奴微微睜開雙眼,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輕聲說道:“有勞你了……”話還沒說完,便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中,冰奴的意識昏沉,腦海里卻不斷浮現出在宮中所遭受的種種屈辱,以及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憶。冰川國的冰原、冰宮,與烈焰國王宮的欺凌、折磨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噩夢。但即便如此,她的心中依然有著一股不屈的信念,她想著如何在這爾虞我詐的宮中生存下去,如何擺脫這如影隨形的無盡屈辱,如何有朝一日恢復自己的身份,為冰川國討回公道。哪怕前路荊棘密布,她也暗暗發誓,定要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來,讓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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