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華看著眼前在“姜離環”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姜道明，嘴角微微上揚，這“姜離”環可是他特意為姜道明準備的，

即便姜道明悟性天賦超絕，但在武陣之下，面對如此姜離環，也無翻盤之機。

“離環，不要同你大兄玩鬧了，殺了你大兄吧......”

姜天華笑著道，在他話語之下，

姜離環的身型便又膨脹了一分，周身出現諸多莫名玄妙的武道紋路，宛若天成，道道白焰縈繞周身。

其捏著姜道明頭顱，天眼之中閃爍著一抹紅光。

似乎下一秒，便要將姜道明頭顱捏爆，散發出一朵嫣紅之花。

“砰！！！”

就在此刻，從地下延伸而上的癌樹枝蔓宛若游龍般，無數道如絲般的枝蔓纏繞向姜天華，

姜天華神色微變，

下一秒，

“撕拉！”

癌樹枝蔓便是飛舞著，將姜天華撕裂開來，化作漫天血霧。

天上白日化作紅日，溫和陽光照耀。

姜離環動作一滯，握著姜道明頭顱的手緩緩松開，周身氣焰消散，武道紋路隱匿，天眼合攏，身軀恢復了原本大小，雙眸中閃過一抹清明，隨后，看向姜道明。

那雙眸子中竟流露出無限哀求。

“大兄，大兄，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話音落下，姜離環眼中的清明與哀求便消散了，轉而是一道姜道明熟悉的色彩，那神情與“姜天華”別無二致。

姜天華：“沒想到你竟看出了這武陣破綻，將我這陣眼破了，當真是聰慧啊，只是你所控制這枝蔓也當真不錯，竟能深埋在地下數里。”

姜道明繼續問道：“離環的身軀被你占據了？”

姜天華笑道：“你傷心了？也是，畢竟離環是你弟弟，你又自小便在我教導下，極為重視兄弟之情......但離環這小子，可是最為厭惡你的。”

姜道明聽后，低下了頭。

姜天華還是笑著：“雖然你破了這武陣，讓我頗為吃驚，但你如今也只是強弩之末，體內真氣耗盡，已無了什么余力。”

“而我，卻還是七境。”

說著，姜天華已開始改易這身體內經絡血脈，疏通體內萬千大道，重修他那《先天陰陽白功》，但改著，改著，

姜天華感受到，體內經絡真氣竟不受限制般，依舊按照《混元一氣功》修行，原本宛若汪洋般的真氣吸納進眉心處的“魔相”。

那魔相長出三頭六臂，無上尊容，姜天華身軀卻逐漸干癟，他之前所有真氣盡數被體內魔相化作資糧，但他卻怎么也無法破至第七境。

“這是......為何？”

姜道明眉心處便也閃過一抹魔相，這魔相同姜天華一樣，他目光已看向了姜天華，地上宛若絲線的樹枝藤蔓逐漸演化，竟也長成了這魔相容貌，三頭六臂，周身魔紋，面色猙獰，青面獠牙。

姜天華身軀已逐漸干癟，這一刻，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這混元一氣功修行者所有，都是你的資糧，哈哈哈哈！原本以為我已足夠魔性，你卻比我更為魔性！”

“不愧是吾子，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兼濟天下之路嗎？你竟要讓天下人都化作你的食物，資糧！”

“可恨，可恨，當真可恨！”

“當真是好手段，好謀劃!”

“既然如此，我便愿賭服輸！”

說著，姜天華身軀化作漫天血霧紛揚，只留下一套衣物，但那紛揚血霧卻又被那癌樹藤蔓吸取，癌樹藤蔓一時間，便愈發妖冶了。

“我兼濟天下之路，并非你等宵小能夠置喙？”

姜道明揮手，地下藤蔓瞬時蔓延數十近百里，感知整個涼州地界，其中并無“姜天華”氣息后，方才作罷，他來到姜天華身前，拾起其留下衣物。

這衣物中，還留有一小冊子，這小冊之上，書寫著的，便是《先天陰陽白功》，姜道明翻閱開來，看了幾眼，眉頭一跳。

“這先天陰陽白功，倒是有幾分意思，吸納日月精氣，用以改天換日，更是擁有武陣，能言出法隨......其中玄妙，甚至更甚《混元一氣功》。”

若說《混元一氣功》包容世間萬象，這《先天陰陽白功》便是改天換日之法門，修行到極致處，可以改黃日為白日，真正言出法隨，無所不能，成就人間真仙。

方才那幕后之人自然沒有修行到如此境界，只是依靠武陣，才勉強能改天換日罷了。

“這武陣也頗為玄妙，通過獻祭天地間重要之物，使得天地有缺，才能布置武陣，在這武陣之中，布陣者言出法隨，但自身軀體卻也受天地反噬，出奇脆弱，喪失一切，只是凡人。”

“若是方才那幕后之人再謹慎些，我怕是必死無疑！”

“不過這先天陰陽白功，與我兼濟天下之路，倒有幾分相似處，借鑒其中，說不準便能改青天紅日為黃天白日！”

“改易天地環境！”

若想兼濟天下，最易便是改朝換代，最難便是改易天地，之前姜道明改易天地手段便是癌樹，但卻把握不大，如今，有了這《先天陰陽白功》，才算是有了幾分底氣。

“難怪天地間，真武者之間互相獵殺，若每一真武皆有如此奇異，互相獵殺倒也不算稀奇了......”

“如今，在天定縣惹下如此風波，半個天定縣幾成廢墟，此處已不能再呆了......正好，也已在此處留了數日，是時候該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還需回馬家村一趟......”

姜道明將這《先天陰陽白功》收入囊中，隨后便走出滿地碎石砂礫的校尉府邸，悄無聲息，離開天定縣，來到馬家村的書房中。

整理了些筆墨紙硯后，他來到書堂，此處學子朗朗讀書聲，也有些學子正在神游天外，不知心思何處。

在學堂外，還有一童子正趴在墻角處偷聽，手中拿著學堂書本，有模有樣的，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呼寶熾。

姜道明變化了一副模樣，鶴發，雞皮，道袍，一副道人模樣，他腳步輕緩，走到童子身后，輕拍著呼寶熾的肩。

呼寶熾正全身心聽著課，被拍之后，身子一個激靈，他轉過頭：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