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回來了嗎？”布克晃了晃腦袋，嘗試穩住發軟的雙腿。

其他的三人也還驚魂未定。

“憐汐，布拜，你們剛才沒事吧？”布克接著追問，拉住憐汐的雙手。

巴洛用軟鞭打了打身上的灰塵，看向還在忙活的勞倫斯，搖了搖頭說：“放心，他們沒事。”

勞倫斯的卡墻上火花飛濺，好像越翻越亂，“應該就是這張了！”他果斷抓出一張牌，然后自信地將剩余的牌一把收入袖中。

“呃……你幫他們走出魔法界了。”勞倫斯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與巴洛眼神交流。

巴洛也只是無語地攤開雙手。

“說，你們為什么這樣對我們！”除了還有些懵的憐汐外，其余三人一同沖了上去，把勞倫斯和巴洛圍堵到舞臺墻角，要找他們評理。

“喂，觀眾都看著呢，這樣動粗……多不好。”勞倫斯壓低聲音，用手擋住他們，想要爭取一個解釋的機會。

布克他們表現出壓抑的沉默。

“啊那個，也不瞞你們了，我也只是想用魔法界檢驗一下你們的實力，看看你們是不是真正的常青村神職。”勞倫斯一邊尬笑著說，一邊讓巴洛的頭機械地點。

“不是，有這么檢驗的嗎？”晨暉質問。

“魔法界我可以隨時掌控嘛，總不能把你們帶到暗葉山那荒郊野外，跟狼人真的干吧，你們說，對吧？”勞倫斯挺直腰桿說。

旁邊的巴洛都已經懶得理他了。

“就算是真的讓我們到外面跟狼人明打明的干，也比你這正經。搞得莫名奇妙，人心惶惶，玩我們呢？”晨暉十分不理解這種所謂的檢驗方式。

“重點不是方式，我想問的是為什么要檢驗我們！有這個還不夠嗎？”布克說著，將自己的玉牌湊到他臉上。

少年巴洛看他們爭執不下，連忙解圍：“諸位朋友，今晚實在對不住了，但是我們馬戲城確實有自己的規矩，你看出于商貿和各方像你們這樣冒險者駐足，我們的城防本來就松弛，所以在人族身份確認方面，的確要嚴一些……

只不過，布克守衛和我們的城主是老朋友了嘛，第一次見面用這種方式，玩的有點過……”

巴洛小心翼翼注意著自己的言辭，生怕說錯了什么。

那一刻，勞倫斯在布克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已然崩塌。“有點過……”布克生硬地重復著。

“好了，今晚就玩到這里了，不耽誤你們休息了，在馬戲城玩得愉快。”勞倫斯見見眼前的人好不容易放過他，趕忙揮手送客。

布克他們也不想無趣地計較，準備返回客棧。

“等等，這位小弟弟的身份還沒確認呢。”勞倫斯拉住走在最后面的布拜，笑著說。

只見散發藍色光芒的水晶球飛了過來，刺了一下勞倫斯的眼睛。憐汐走到布拜身旁，收回水晶球，打開他拽著布拜的手……

“哎，這么久不見，布克這兄弟還是之前那脾氣。”勞倫斯注視著布克和他的同伴們遠去。

……

一張電牌在舞臺前炸成煙花，觀眾們眼中的圖案陸續消失，剛才的所有場景仿佛從來沒有存儲進他們的記憶。

“表演結束，感謝大家的捧場！謝謝！”勞倫斯若無其事獻上閉幕詞。

躲在幕后的餅干慢慢走了出來，捧在一個大碗，接著臺下撒過來的金幣。

……

天光的血色變淡了，白色的陽光努力在那里掙扎，現在，應該是狹義時間上的日出。

藍熒粉的藥效過了，墻壁上的苔蘚植物重返本身的綠色，石路上的青苔甚至可以看見在陽光的微照下舞動。這種苔蘚是很好的污濁指示作物，它們能良好生長，說明環境中被惡靈影響的因素極少。

“老顧這里的設施準備的還挺周到，洗了個熱水澡，舒服多了。”憐汐伸了一個懶腰，走出客棧，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

眼看時間還不算晚，她正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突然前面街巷的吵鬧吸引了她的注意。

“有勞二位城主親自破費了。”

“平日那么操勞，昨晚還給全城居民獻樂子，城主們辛苦了！”

幾乎每一個店鋪都在恭迎一個金發，身穿紫色制服，紅色斗篷的青年人。他身邊還有個小跟班，推著一輛小木車。

他們在收取稅金。

店主們一邊恭迎一邊笑盈盈地走過來，把一包金幣放進小木車里。

“哪里哪里，馬戲城的繁榮安定是各位朋友共同經營的結果，我們只是表演馬戲的，還沒有太多神圣的貢獻。”勞倫斯盡可能謙虛出紳士的風度。

“他們不就是昨晚那兩位，還把我們帶到那樣的鬼地方！”憐汐看到撇起了嘴，越想越氣。

勞倫斯和他的跟班巴洛正向老顧客棧緩緩走來，他們一眼看到了憐汐。

“是布克的朋友。”巴洛禮貌打著招呼。

“小妹妹，昨晚的表現可不盡人意啊。”勞倫斯調侃著，正準備走進客棧的大廳。

“你！”憐汐握緊了拳頭，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在狼人被餅干擊殺前發生了什么。

老顧剛從旁邊的工作室里出來，看見柜臺上的助理沒有提前準備，急忙生氣的吩咐：“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為兩位城主泡上咖啡！”

老顧說完趕緊也到柜臺，翻箱倒柜湊著幾枚金幣。

“不必了。”勞倫斯咳了咳說。

“哎，那怎么行……”老顧正把擺整齊的一堆金幣用袋子包好，準備遞到勞倫斯手中。

“你向來為我們馬戲團提供那么多裝備，還幫了很多忙，這點稅我就不好意思了。”勞倫斯還是將錢袋子推了回去。

“這……”老顧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遲疑地將袋子收回了。

“什么……你還為他們提供破爛……啊不是，我是說提供裝備？你這兒難道是馬戲城的官營作坊嗎？”憐汐對此事感到離譜。

“對了，還要感謝你昨天提醒我接待貴賓。我難得和老朋友玩的這么開心。”勞倫斯好像生怕旁邊的憐汐知道。

憐汐反應了一下，恍然大悟。

“昨晚，什么馬戲團的表演，恐怕就是你故意讓他們算計我們的吧！”憐汐指著老顧說。

“小姐……我也是配合馬戲城例行公事。”老顧還沒有想好合適的托詞，就被揭穿。

“行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你經營了，好好招待布克，還有他們的朋友們。”

勞倫斯說完，催促著巴洛趕緊去下一家。

憐汐總感覺有一種欺負人的勢頭壓到自己身上。

“等等，能告訴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嗎？”憐汐追到門口，停住了。

“怎么，你旁邊那個小弟弟沒告訴你？”勞倫斯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憐汐含胸低頭，小碎步來到欄桿旁趴在上面。“他只說什么巨熊，我聽不懂。”

巴洛聽到這兒咬著嘴唇防止自己笑了出來。

“對，就是你的那只熊，快告訴我怎么回事！”憐汐跑過去抓住巴洛的衣領。

“大姐姐……”巴洛有些害怕憐汐的勢頭。

“行了，我就一句話概括昨晚的情況吧，你預言家做的不合格。”勞倫斯冷冷地對她說。

“我不管這些，我要知道那只熊……”憐汐現在什么也聽不進去。

“先聽我說，根據昨晚初步觀察，你的應戰能力還有很大提升空間，我們馬戲團有專門訓練的地方，你有興趣去嗎？”勞倫斯這才用正常的語氣說話。

“但那只巨熊……”憐汐還是不肯放手。

“也會給你看的。”巴洛趁自己還沒窒息連忙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