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遭，辛愿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思。

她倒是還想逛，可是冤大頭沒錢了。

但她還是高興的。

以一換億，能不開心嗎？

因為黃金實在太多，辛愿只能留下地址，珠寶店后續會安排人送貨上門。

忍痛暫別這些心頭寶，呲著的大牙一下就收住了，變臉之神速，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烏發紅唇，雪膚星眸，一派清冷模樣，像一支裊裊燃起的熏香，明明近在眼前，卻始終像和這個世界隔了一層薄紗。

“阿愿，我……”

顧龍霆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雖然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可事實上并沒有什么交集，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長大后，就更沒有交集了。

這些年，他出過無數次國，卻從沒想過去看看她。

他突然開始后悔，如果多和她說一句話，如果能出國去看一看她，他們之間會不會多一點回憶、多一點談資。

可惜的是，世上沒有如果。

可笑的是，他還對外宣稱，辛愿是他的白月光。

咽下心中激蕩的情緒，他假裝漫不經心開口：“下次我多帶點錢，你買個痛快。”

辛愿背對著他，伸出右手，五根手指纖細修長，好似白玉雕琢而成，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比出一個“ok”的手勢。

她的背影像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實際上，辛愿為了省一點車費，水靈靈地蹭上了珠寶店的車，美其名曰引路。

主打一個，該省省，該花花。

“龍霆，辛小姐已經走遠了。”

年漣如蝶羽般的睫毛微顫，眉頭輕蹙，幾抹情愁在眼波流轉間傾瀉而出，貝齒緊咬唇瓣，如同無數個被拋棄的情人一樣。

是的，無數個。

她從無數部經典影視作品中，提煉總結出來的。

男人永遠追求新鮮感，作為一個專業演員，轉換人設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她永遠都會是新的類型。

“給我。”

“什么？在這里？不好吧？”

“我是說，那個戒指。”

顧龍霆絲毫沒理會年漣的心里在想什么，指了指她手上提著的袋子，是剛剛店員打包遞給她的。

“我會讓人給你轉一筆分手費，足夠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還有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會過戶到你的名下。”

“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沉思片刻，他又補充道，“也不準出現在辛愿面前。”

顧龍霆的心情很復雜，看著眼前的年漣，心情更復雜了。

他甚至不知道，面前的人，算是他的情人，還是算他的情敵。

年漣好似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下，整個暈頭轉向的。

聲音溫柔帶著哭腔，她的眼神寫滿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這，也太喜怒無常了吧！

“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別，玩玩還行，當真就沒意思了。”

顧龍霆眼眸深邃，好似深不見底的寒潭，話語中也透著一股子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這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霸總，該有的模樣，不是嗎？

“合約寫得很清楚，不是嗎？還是說，你真以為，王子會愛上灰姑娘？”

他奪過年漣手里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拿出那枚戒指，小小的戒指被他放在掌心，看起來小得可憐。

隨后，指著剛才接過辛愿硬幣的店員吩咐：“把那枚硬幣打個洞，穿個紅繩。”

這反差，大到可以推翻飯統對這個世界已知的一切。

不過顯然，飯統對此一無所知，辛愿也對此一無所知。

飯統，統如其名。

起到一個進度條的作用，可調節的那種。

對于信仰之力這件事。

飯統很疑惑，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

“不是，你別睡啊，給我講講，這到底是個什么事？”

甚至在辛愿躺在大床上，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的時候，給人電了個激靈。

好了，現在是個漏電的進度條。

神仙當然是要睡覺的。

甚至比人更能睡。

要不人人都想做神仙呢！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可這工作量卻是一樣一樣的。

你以為，天上的神仙用一年中的一天完成了工作，剩下的時間都在干嘛？

當然是睡覺了。

辛愿：？

辛愿陰沉著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是，有病你就去報修，別給我整這死出。”

飯統：忘了，這是個活閻王了！統統我呀！鼠定啦！踢到釘板啦！

飯統：“我、我可以解釋的，嘿嘿，我剛剛發現我居然有99信仰之力，要不我們抽一個包裹？”

機械的電子音帶著諂媚討好，聽起來別扭極了。

說到這個，辛愿更氣了：“我還欠99999999。”

明明她每個世界都有勤勤懇懇的完成任務，沒想到非但沒有獎勵，反而欠下巨額債務。

倒貼打工！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神性的泯滅？

“還欠100000000，債多不愁嘛！抽一發抽一發，讓我們看看都有什么好東西？”

辛愿可恥地心動了。

“抽！”

一道亮光閃過，一個包裝得嚴絲合縫的禮盒，出現在辛愿的右手邊，觸手可及的位置。

不等辛愿有所反應，盒子自己打開了。

里面是一團火光，外面被一層透明屏障包裹著，像被困在泡泡里。

系統的聲音適時響起：“恭喜小愿愿，獲得小鳳凰的紅褲衩一條。”

小鳳凰的紅褲衩？

小鳳凰？

紅褲衩？

這是什么鬼？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辛愿的腦海里，一雙黑手，逐漸從陰影凝聚成實質，一把攥起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某統，哐哐砸地。

停下來時，系統只覺得頭暈眼花，雖然它只是個光點，沒有那些玩意兒。

隨后，那雙黑手逐漸變小，直到和它一樣大小，對著它就是一頓手打手踢。

這當然不是簡單的手打手踢，在那雙黑手面前，飯統就像是牙牙學語的稚童，被成年體格的大人重重擊倒在地，拳拳到肉，倍受煎熬。

這是辛愿特地虛構的一個空間，在這里，飯統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飯統認命般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堅持，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