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人院里的劉媽媽來了。”瓶兒掀開門回稟道。
瓶兒穿過珠簾,輕手輕腳地踏入臥房提醒自家夫人。
“讓她在廳堂等等。”坐在梳妝臺前的鄧敏知頭也不轉(zhuǎn)地說道。
透過工匠精心打磨的銅鏡,看著那容貌姣好的瓶兒,鄧敏知的思緒被牽回剛嫁入伯府的時候。
鄧敏知想,瓶兒這丫頭,是我嫁入伯府后伯爺給的。這些年瓶兒對自己也算是衷心。
可她曾經(jīng)在伯爺身邊伺候多年,伯爺心里當(dāng)真沒想過嗎?
對伯爺從前的習(xí)慣信手拈來,名副其實(shí)是自小用慣了的丫鬟。再加上多年陪伴的情誼。
那事就算是成了,眾人也會恭賀一聲可喜可賀吧。
鄧敏知曾經(jīng)見過瓶兒在書房伺候的場景,主仆二人吟詩作對,好不和諧。
看得鄧敏知心里酸酸的,那日后就不大往書房去了。
那日鄧敏知原是去給伯爺送親手燉的百合蓮子羹,可是一見里頭言笑晏晏的場景,氣得她讓雙兒把湯倒了喂大福。
那次可是鄧敏知生平第一次下廚,手上還起了泡呢,真是白白浪費(fèi)了她的一番心意。
識文斷字的丫鬟不難尋,可貴的是她略通詩詞,和伯爺默契十足。
就連伯爺這樣的人兒,也曾當(dāng)著我的面對瓶兒大加夸贊。
伯爺怎么就把瓶兒從書房調(diào)到合歡院了呢?倒是顯得大材小用了。
也不知伯爺是怎么想的。
“去吧,瓶兒。”雙兒一直只聽自家姑娘的,也贊同姑娘讓來人等等的主意。
這個老婆子,可是伯府的老人了。伯爺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可自認(rèn)為自己是半個周家人了。
平日她在內(nèi)宅最是威風(fēng),就算是在伯爺面前也是十分得臉的。
“夫人,聽門房說啊,劉媽媽在外頭有一個孫子。”雙兒看向鄧敏知說道。
“她孫子在外頭可能耐了,算是那小地界有名的人物?!彪p兒對鄧敏知繼續(xù)說道。
“在外頭置了田產(chǎn)房屋,還養(yǎng)著不少奴仆。”瓶兒補(bǔ)充道。
“高門大戶得臉的奴仆,去了外頭,就成了人上人了?!逼績阂策^來接話道。
“就等著接劉媽媽去養(yǎng)老呢?!彪p兒接著說道。雙兒邊說話邊為鄧敏知整理衣裳,手上的活計(jì)也不見落下。
“那個金枝流蘇步搖就不戴了,和這身衣裳不搭?!编嚸糁浦沽穗p兒后說道。
“可奴婢聽松柏院里的人說啊,劉媽媽舍不得老夫人和伯爺,一心要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雙兒放下步搖說道。
“這在府里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编嚸糁獙χp兒和瓶兒說道。
“也不知那老婆子到底得了府里多少好處?”瓶兒說道。
“夫人,咱們該去會會她了。”瓶兒見鄧敏知穿戴整齊后,忙提醒自家夫人。
可別耽擱太久,要是姑奶奶那邊知道了,可不好說,說不好府里頭又被姑奶奶鬧得雞飛狗跳。瓶兒心里想道。
“劉媽媽,今兒怎么得空到合歡院里來了?”鄧敏知輕笑著問。
劉媽媽抬頭,只見精氣神還不太好的鄧敏知被雙兒和瓶兒一左一右攙扶著出來。
看來,夫人的臉色確實(shí)不好,劉媽媽在心里想。
“來人吶,快給劉媽媽續(xù)上茶,可別怠慢了劉媽媽?!编嚸糁獎偮渥蜔崆械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