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默默地站在墳前——碑上沒有留下任何人名字的特殊的墳。
寒冷的風吹破了他蠟黃的臉,周圍盡是一片大雪覆過的皚皚遺痕,從遠處的山尖到近前的兩顆漸乎凋零的樹,銀白色的平面橫跨人的視線,他似乎正孤身一人身處世界的盡頭。
男人只是在那座墳前站著,什么都不做,不會因為寒冷而跺腳,或是因為空氣里的絨毛而不時撓撓自己的身子,雖偶爾也會往四處轉(zhuǎn)下,看看別人的墳有沒有被雪覆蓋掉,如果有的話便會輕輕用胳膊散去,但在大部分光線尚能進入到他的那雙細眼間的時光里,他總會陪著那座孤墳。而我也有時陪著他,在遠處靜靜地看著。
長此以往,人們都稱他為這片墓地里的“守墓人”。但他似乎很癡傻,別人跟他說什么他都不應(yīng),也沒人會知道他的名字,在大家的眼里,他跟那座佚名的墳沒什么兩樣。
或許他并不癡傻,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可能他也早就認識到了——在所有人真正能夠認識到之前,他就已經(jīng)把自己當作同那沒有名字的、連墳座也沒有其他探望者收拾的可憐人一樣了。日復一日的守候,在無窮盡的孤獨圍繞中,他也許的確是無法再從內(nèi)心里對自己的認定當中重歸自我了。
可說來也好笑,我明明也只是出于一種百無聊賴的心情才經(jīng)常會到這塊墓地里來祭奠自己的好友,卻在不知不覺間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個“守墓人”身上,甚至隨意揣測他人的心境,我在想些什么呢。
有時候我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好友,時常俯跪在他的碑牌前莫名其妙嘟噥一些道歉的話語,但是說著說著我便會笑出聲,因為道歉這種事,在他生前我們是極少體驗過的。我們總是打鬧,相互詆損,始終像兩個孩童,我們雖不是經(jīng)常黏在一起,但卻總能夠悟之所想,感之所悟,但又不露于言表,嬉笑而過。
我總會在不知覺間陷進那些泡沫般的回憶里,像一頭栽進深不可測的泥潭。
蹲坐在好友的墳前獨自一人回憶起屬于兩人共同的往事,作為一個人,誰都不免得會在心中泛起一陣憂傷,我也避免不了,而那時,我又會把全身心完完整整地投入進對那“守墓人”的觀察中。
我很疑惑——那個男人又是懷揣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去守候一座佚名的碑墳?
好友的墓與那座特殊的墳處在一前一后的位置,中間隔著幾橫排石碑,還有兩顆長得低矮的桃樹被對稱植在道路的正中央,但好友的墳正好立在那兩顆桃樹的枝葉中間,并且被一道凸起的地皮稍稍隆抬,我坐在墓前,就能剛剛好好的穿過桃花和它的果實看清“守墓人”的舉動。
我一直觀察他。他總是背對我,同我的姿勢一樣端坐在那塊佚名的碑墳前,亦或是站在一邊,安安靜靜的不說一點話。他的肢體動作很少,最多就是撓撓自己被蟲子叮咬過的耳朵和頭皮,又或者是去別的墳前轉(zhuǎn)兩步,最終又繞回原點。吃飯時間和休息時間我來墓地的次數(shù)很少,但有幾次我也抽出空來看了看,“守墓人”也還是待在原地,我不敢斷定他不吃飯不睡覺,但我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驚奇和憂心。
我就這樣觀察他,靜靜地,默默地,連開始的時間、持續(xù)的時間我都忘掉了,我并不覺得久,也沒覺得長——因為我似乎讀不懂他,看不透他,我最多能想到的,就是“守墓人”與那座墳的主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孤獨的共鳴,可是要想將兩人的靈魂緊緊地捆綁在一起,我認為共鳴是不夠的,一定還有什么更深的東西,是“守墓人”沒有透露給我的,等待著我來獨自尋找的。
我原本想等著看,但從來沒有預(yù)想到時間細水長流后所遺剩的景象,是與我所念所想的結(jié)果截然不同的。
今年冬天,也不知是從何日開始,我就沒再見到過“守墓人”了。
大雪飄揚的日子里,我仍舊一個人立在好友的墳前,為他擦拭墓碑上的雪印,替他掃去牌座上冰冷的雪堆,然后就是愣愣地坐回去,眼神依然向那兩顆只剩下枯枝瘦干的桃樹中間定格。
那里一個人也沒有,連墓也沒有,只有一片被雪覆過的空白。
我也不知是受何驅(qū)使,竟直直地站到了那塊佚名碑牌原本立著的位置,用自己僵硬的雙手慢慢拂去了那一層層蓋在碑牌上的厚實的雪泥,大雪從空曠的平野向我狠狠地打來,我也仍只是忙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掃墓。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在我的手徹底僵硬住為止,原本的碑牌和它的整個座身都完整顯現(xiàn)了出來,我深吸著寒氣,站在一旁,心中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我心里很忐忑,我認為“守墓人”是不會脫離這塊碑墳的,可他如今卻消失不見了,難道他死了嗎?
他看樣子是有點呆,但并不老,甚至還能看出一點未諳世事的稚氣,他真的會死嗎?
我擔憂著;可我不認識他,我一直覺得他是瘋子。
沒過多久,我就從別人的嘴中聽說了“守墓人”喝農(nóng)藥自殺的消息。
我很震驚,震驚的想大哭一場。
我想不明白,即使我原本就已經(jīng)意識到他這個人可能是除了死亡,在其他任何情況都不會脫離那塊碑墳和這片墓地的。
可我弄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自殺?
他原本究竟是懷揣著一股怎樣的心情,才會去守候那座佚名的墓?難道,只是“向死”的心情嗎?
我仍舊總是坐在好友的墓前,眼睛盯著面前那兩顆桃樹間的墓碑,心里卻多出一些本來不應(yīng)該屬于自身的痛苦,難以割舍。我等待著“守墓人”的墓,我想在他身后的世界里再仔細多觀察他。我始終想不明白,我為何對他如此癡迷。
可是過了很久,我久違的感受到了時間的深重——“守墓人”并沒有被設(shè)墓。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擔起了他平時的職責,我不僅陪著自己昔日的“好友”,也會一并伴著原本那座佚名的墓。
我再一次站在那座孤獨的墳前,面對著它,就像和“守墓人”面對面地交談,他或許還是一句話也不會說,呆站在原地,時不時地往四周轉(zhuǎn)轉(zhuǎn),但我也不會說什么,語言在生死兩界的相交處總很多余,我清楚我是在拿什么和他交談,這可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但我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原來,這就是他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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