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我們回來了!“陸鳴和劉云推門進到了辦公室,卻看到了李茂和張朝升靠在椅子上,一臉凝重的神情。”怎么……怎么了?“
“沒事,坐。“李茂低沉的說了一聲。
見氣氛不對的兩人,小心翼翼的把凳子拉到一邊,輕輕的坐下了。
“這是玻璃杯杯里的化學(xué)藥劑殘留檢測報告。“劉云把報告遞給了李茂。
“這不是?“
“被毒啞了。“
一旁的張朝升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拿過了李茂手里的報告。
“也就是說,劉峰遇害的時候,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朝升聲音微顫的嘟囔著。
“是……”陸鳴小聲回應(yīng)著。
“怪不得沒一個人聽到。尸檢報告呢?”李茂見張朝升不想開口,只好由他來了。
“沒有什么新的,就是體內(nèi)檢測出來了相同的化學(xué)藥劑,不過直接死因是失血過多。”
“啊?”
“楊老師說,兇手在離開現(xiàn)場以后,劉峰自己爬到了浴室里,就一直,等著……”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案子,陸鳴和劉云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
話說到這,屋里的4人都默不作聲了,或許在腦補出案發(fā)的場景后,不禁讓人感到恐懼。
“剛才我和你們張老師在看帶回來的名單,有個我們倆的老熟人叫鄭莽,你們肯定是不認識。6年前我們跟他打過交道。當(dāng)時他是一個強奸案的嫌疑人,在我們審他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他在說謊,可是就當(dāng)我們繼續(xù)問下去的時候,有人投案自首了,后續(xù)的證據(jù)也都對的上,鄭莽就順理成章的洗清了嫌疑。”
張朝升在一邊靜靜聽著李茂講話,好像在壓抑著腦海里的回憶。李茂看著張朝升,眼神好像在說“你也得說點什么吧”。無奈的張朝升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終于開口了。
“把你倆嚇著了,沒事吧?”
陸鳴和劉云搖了搖頭,顯然兩人還是有點害怕。
“那我接著說了。一年前的項目競標(biāo),劉峰和鄭莽是競爭關(guān)系,最終劉峰得到了開發(fā)權(quán)。其實,兩人的恩怨已經(jīng)持續(xù)很長時間了,公司之間,私人之間都有過大大小小的沖突,而且這一次的項目很搶手,一定是競爭激烈的,所以我覺著,鄭莽可以列為頭號嫌疑人。”
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對于還沒有深入調(diào)查的案子,就決絕的定一個頭號嫌疑人,未免有些不太妥當(dāng)。李茂看著劉云和陸鳴,知道他倆不敢說話,看來還是得由他來啊。
“這個仇殺,確實是在商人逐利之間經(jīng)常發(fā)生的,但是
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是人盡皆知的,如果一個人出了意外,矛頭肯定第一時間指向另外一個,但是以鄭莽的心思,他肯定會想到,所以我不覺著鄭莽的嫌疑很大。“
張朝升有些生氣的看著李茂,打心底里,張朝升覺著李茂會站在他這一邊,誰曾想李茂并沒有選擇支持張朝升。
“陸鳴和劉云,你們?nèi)プ咴L一下劉峰的秘書,司機還有公司的員工,記錄一下。今天就先到這,回去吧。”李茂想了個法子支走了兩人。
劉云和陸鳴走后,李茂和張朝升面面相覷,誰也不先開口,僵持了一段時間后,張朝升先開了口。
“我不是說你啊,怎么就不能查鄭莽了,說不定連以前的案子一起結(jié)了呢?”
“咱又不是沒和他打過交道,他能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現(xiàn)在查他,就是打草驚蛇,到時候案子再開展不下去,怎么交代啊?”
“唉,你就是顧慮的太多了。”
“不是我顧慮的多,是我們必須這樣,我承認你辦案能力強,但是你太著急了,因為這個你被罵了多少次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該改改了。”
“那你說怎么辦?”
“我不是已經(jīng)安排給陸鳴和劉云了嗎,就先從劉峰身邊的人開始,如果真的涉及鄭莽,到時候再去會會他。”
張朝升也是真佩服李茂的心思和邏輯,由衷的點了點頭,他從心里也明白,李茂為什么最有希望接師傅的班。
傍晚,張朝升離開了警局,一個人開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駛著,恍得一瞥眼,他發(fā)現(xiàn)陸鳴正走在一旁的人行道上,張朝升駛向前,搖下車窗。
“你在這干嘛呢?”
陸鳴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回答著“我——下樓走走。”
“你覺著我信嗎?誰沒事溜達還穿著警服啊,你回沒回家啊?”
“我……沒回去。”
“啊?上車說吧別在外面站著了,晚上降溫了。“
陸鳴聽話的上了車,乖乖的坐在了副駕上。
“咋還回不去家呢,沒帶鑰匙啊?“
“不是……“
“你不是和你媽住一起嗎,出什么事了嗎?“
“不給我開門。“
“什么?“
“我媽有老年癡呆,認不出我了……“
張朝升心頭一顫,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看著陸鳴窘迫的表情,張朝升也難免心生同情。
“那,要不然,你去我家住吧。“
“沒事,我等等吧。“
“別沒事啊,你要一晚上都進不去怎么辦?“
陸鳴不說話了,好像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狀況。
“行了,別糾結(jié)了,你去我家住,我家有間空臥室,你母親的事我知道了,回頭我?guī)湍懵?lián)系醫(yī)生。“
張朝升一路上看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想到了6年前剛剛踏入警局大門的自己。而兩人不同的出身,好像在冥冥中決定了陸鳴永遠無法成為張朝升。
第二天中午出了門,去見一位醫(yī)生。
“怎么,周六能歇班了?“韓曉希半開玩笑的說著。
“輪到我休息了。“
“說吧,有什么事找我?“
“我就不能單純的想見見你才約你出來嗎?“
“你自己信嗎?“韓曉希不屑的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騙不了你,確實是有個事想問問你。“
“切,說吧。“
“我不是收了個徒弟嗎,他母親得了老年癡呆,已經(jīng)認不出他了,你們醫(yī)生有什么辦法嗎。“
“哦,這種事啊。老年癡呆,嗯……目前沒有辦法能治療,緩解都有可能算不上……“
“這么嚴(yán)重嗎?”
韓曉希無奈的點了點頭。
“對了,這種藥你見過嗎?”張朝升從包里拿出來了昨天的檢測報告。
“認識,怎么了?”
“會讓人失聲嗎?”
“如果計量超出正常范圍很多,是會的。”
“多長時間能生效?”
“得看計量啊大哥。”
“最快多久。”
“30分鐘。”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半小時前下毒,起作用后再進行謀殺……”張朝升自己在嘴里嘟囔著,忘記了韓曉希的存在。
“大哥,你把我約出來就問這點事啊,電話不行嗎?”
“不是,我那個,就是……“
“行了,習(xí)慣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走了。“韓曉希扭頭邁開腿就走了。
“我送你?”
韓曉希頭都沒回,擺了擺手,徑直離開了。張朝升竟然真的在原地想了半天,忽然,像想通了什么一樣,馬不停蹄的開車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