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但對于陳黎莫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被拉長了。終于,午間的鐘聲敲響,宣告著午餐時刻的到來!隨著那一聲“下課”,陳黎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來,心中早已盤算好前往食堂的路線。正當他準備邁出第一步時,林夕望的聲音忽然從身旁響起:“我帶你去……”話音未落,林夕望便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陳黎莫的手。
“什么?我知道食堂在哪里。”陳黎莫回,拒絕了他的好意。作為生前上過的高中,這個位置他還是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不是高中而是他現在這個身份。
他不理解,就算去食堂,需要牽手嗎?
他沒想太多,現在要做的就是吃飽喝足然后溜檔案室!
望著陳黎莫歡快地跑出教室,向著食堂的方向而去,林夕望的心中涌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落寞。他自嘲的笑了笑,隨即跟隨著陳黎莫的腳步走去。
…………………
前往食堂的路上,人很多。全校的人都在這里了!令陳黎莫驚嘆的是,這里面10個人最起碼8個不是人了!看來,學校大部分人已經同化成了怪物。
人群涌動,陳黎莫在這熙攘之中接連被數人碰撞。那些匆匆忙忙的身影,即便撞到了別人也仿佛未曾察覺一般,默不作聲地繼續奔向食堂,手中緊握著的資料隨步伐輕輕擺動,如同一臺臺不知疲倦的機器。
正當陳黎莫準備也跟著跑起來的時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回首,是林夕望。
“你…沒事吧?”林夕望看著陳黎莫,語氣關切的問。
“沒事,走吧。”明白是關心他被撞后的情況的陳黎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著人流跑向了食堂,而被“丟”下孤身一人的林夕望抿著唇,眼神失落…
………………
食堂里,陳黎莫排了很久的隊終于排到了午飯!
“…”望著眼前的景象,心頭不禁涌上一陣復雜的情緒。那碗多的跟不要錢似的大米飯;盤中零星點綴的肉塊小得可憐,而一旁的蔬菜已顯萎靡,甚至夾雜著幾片泛黃的葉片。他轉頭望向桌上那碗湯,表面浮著一層薄薄的油光,這一切讓他再度陷入了無語之中。
很好,不吃了。
陳黎莫坐在桌旁,面前是一碗幾乎未動的白米飯,食不知味之下,他的胃口早早打了退堂鼓,正準備將剩飯倒掉。這時,林夕望出現了,他遞過來一袋包裝簡樸的餅干,輕聲道:“如果不合胃口的話,可以嘗嘗這個。”陳黎莫的眼中瞬間閃爍起光芒,接過餅干時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倒掉了那份寡淡無味的飯菜后,兩人便一同著返回了教室……
路上,陳黎莫吃著餅干,很是享受,林夕望依舊沉默。這氣氛挺…!陳黎莫咽下餅干后,喊了聲他且認真的問“你到底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為什么騙我還這樣對我?想利用我嗎?”
聽到“利用”二字,林夕望頓時停下腳步,他轉身看著陳黎莫,聲音很冷地說“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嗎?”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說真話?”
“…”
“為什么不說話了?”陳黎莫心里有些來氣了,他騙了他,但是對他的行為舉止又沒有透露出惡意,質問到最后搞得跟他是那個惡人一樣!憑什么!?陳黎莫真的很討厭這種矛盾的人!他不喜歡處理這種情況,“你為什么又不說話了!?”
或許是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鋒芒觸動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林夕望選擇了沉默作為回應。未待對方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已徑自轉身,步履匆匆地離去,似乎急于與這份質問拉開足夠的距離。
他這樣的回應直接徹底惹怒了陳黎莫。陳黎莫迅速跑到他面前,揪著他的衣領,很惱火,“你覺得玩我很好玩是嗎?你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嗎?你如果沒有把我當你的朋友看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好同時還不斷的騙我!這對我來說很惡心!”
“惡心“,這冰冷刺骨的二字一出口,林夕望便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入了無盡的寒冰深淵之中,心頭彌漫起一片茫然與無助……他低垂著眸光,沉默如斯,萬語千言似乎都在這一刻凝結成了靜默。
對于林夕望這樣的回應,陳黎莫卻什么都逼迫不出來!他很懊惱,什么法子都用了,還是沒有說出真話!關鍵他肯定是核心人物了!
陳黎莫松開了手,直接走了。依舊“丟”下林夕望一個人站在那里…
…………………
二人回到班級,學生們統一的動作午休了…老師敲了敲林夕望的桌子,示意來辦公室一趟。林夕望點頭,在離開之際,他回首看了看裝睡的陳黎莫,走了…
………………
辦公室里,老師吸著煙,遞給了林夕望一本資料,語氣很得意,“這個書就是關于競賽的!你在這里看,有什么不懂的多問問老師,老師永遠在你背后!”
“嗯…”林夕望點頭,語氣很淡。
煙味很快充滿了整個辦公室,林夕望已經很難入神的看下去了,他別過頭,對老師說“老師,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的輔導就算了吧…”
聞言,老師輕吸了一口煙,隨后緩緩吐出一圈圈裊裊青煙,“是這樣啊…那好吧…只是,林夕望,你要明白……一直以來,學校和我都在默默地支持著你。這次競賽獲獎后所獲得的獎金……你也清楚,我為你提供輔導完全是出于自愿,對于你的成就,我別無所求,一心只想教書育人。然而,學校培養了你,你也應當有所回饋,不是嗎?”
“…是…”林夕望心里有些冷,明明溫熱的心臟但是他就是覺得冷…
“老師,我還是想參加一下2天后的學校考試…所以試卷…”
“沒事!只要你能拿競賽獎!老師這個試卷提前給你做!”老師爽快應下。
…………………
裝睡的陳黎莫在人都睡著且沒什么人看著的時候悄咪咪的溜走了!
他根據自己的記憶摸索著學校的檔案室。
…………………
檔案室的門口,陳黎莫蹲下來翻了翻門口的一個小花壇的泥土。找到了!陳黎莫看著手里的鑰匙。果然!學校的檔案室的老登就喜歡把鑰匙藏在花壇里!
咔噠---檔案室的門被打開…
陳黎莫輕腳輕步的邁入,而后看著柜子里的一個個檔案,尋找著林夕望的。
但是,這個柜子里沒有林夕望的檔案!
陳黎莫翻箱倒柜,也沒有找到林夕望的檔案!也在這時候,有人來了!
陳黎莫立馬將門蓋上,聽到腳步聲愈來愈近,這是來這里的腳步聲!他立馬躲了起來,在背后準備看看來人是誰。
隨著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竟是林夕望!只見他手中緊握著一只牛皮紙封袋,里面裝著的正是他的個人檔案。他將檔案歸置于柜中,而此刻藏身暗處的陳黎莫心中暗喜——待林夕望離去之后,便是自己行動的最佳時機!
也是這時,林夕望淡淡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出來吧,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這里。”
“你發現了?”陳黎莫也不多說,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皮下真面目也沒什么好裝的了。
“你問的是什么發現?是發現你特地來這里找我的檔案,還是發現你不是這里的人?”林夕望關上檔案柜的柜門,回頭看他。
“!”陳黎莫有些怔住,他雖然因為顧川湍的試探懷疑過是不是被發現了,但是他還是沒考慮太多,是他疏忽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救你的時候。”
“呵,你終于是說了一句真話。”陳黎莫不屑道,“是,我不是這里的人,但是那又能怎樣?我就是現在的陳黎莫,你覺得你把這件事說出去有人信嗎?”
“沒有。”
“那不就行了?我現在要的就是你的真話,你還是不愿意說嗎?如果你沒有特別的目的,你是不會救我的。”陳黎莫篤定道。
林夕望無聲的看著陳黎莫,“有…但是我不能說,也不愿意說。除非你想聽假話。”
“好,你這樣什么情緒都不愿意分擔,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說,以后就別找我了,也別對我示友好,你這樣的行為顯得很廉價!”陳黎莫說完,彭的關門走了,第三次“丟”下他一個人在那里…
林夕望看著被關上的門,他明白他不對,明明暴露了欺騙了他也不愿意說原因,他卻還想著激他發泄情緒,哪怕知道他也有別的目的…但是誰沒有私心呢?為什么他就不能私心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