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海
- 極道:從天罡畫卷開始
- 西湖煙雨初相見
- 2061字
- 2024-09-28 19:16:28
直睡到戌時,張放方才醒來,好在舟山鎮夜里的市場依舊繁華,隨便吃了些東西,又買了些干糧與淡水,前往船鋪子取船。
“伙計,船造好了么?”
“依您的要求,七尺銅釘梧桐木舟,一共收您二十兩銀子,搬到入海口,還需五兩銀子的工費。”
張放問道:“七尺的木船大約多重?”
“八百二十斤,上下不差十斤,這個客官您可以放心,我們店鋪絕不會……”
張放點了點頭,摸出二十兩銀子丟了過去,說道:“帶我去看船,我自有辦法取走。”
那伙計收下銀子,眉頭皺了皺,也不再多說,帶著張放走進院里工坊。
“諾,這一條。”
說是一艘船,其實就是個舢板,一人多長,三塊木頭隔出左右兩個箱子,中間凹進去,船體刷了一遍防水漆,呈黯淡的棕色。
張放走到船旁,把食物與淡水分放在兩個箱子里,跨過船體,兩只手各抓住船正中的兩側,嘗試著晃了晃,腰間驟然發力。
“隆隆——”
梧桐木船竟讓他舉了起來,一旁的伙計看的目瞪口呆,面上閃過一絲驚慌,轉瞬消失不見,夸贊道:“客人真是好力氣。”
“若沒有其他事,那我便走了。”
舉著木船出了門,雙臂承著八百斤的壓力,絲毫不覺得吃力,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他早已打聽過,最近的入海口穿過整個鎮子一直走,看到一塊白色大石頭向南轉就是。
“麻煩讓一讓。”
一路上,行人看著張放這幅怪異的舉動,甚為驚嘆,來此地的外客不乏武者,可那些養尊處優之人,又怎會親自干這些粗活?
一直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看到那塊白色石頭,逢雙臂累了便歇一歇,偶然發現,小腹中的先天氣居然活躍了許多。
再走兩刻鐘時間,耳中已經能聽到波濤的呼嘯聲,迎面吹來咸腥的海風。
“呼呼——”
張放漲紅著臉,將小船緩緩放在沙灘上,沒想到,已經有了許多人來此等待,三三兩兩各成團體。
大半個沙灘上處處篝火點點,與天空的繁星映襯。
他小憩了一會,其實睡不著,也只是假寐,到了后半夜,他醒了過來,月亮升的正高,他練起了蒼虎樁功,一會也不舍得浪費。
接下來可不敢再睡了,若是錯過了日出時分,又要再等上一天,他等得,二當家的命可等不得。
不知不覺,渾身已大汗淋漓,看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他便斂了氣,將梧桐木舟推到海邊,蓄勢待發,此時海邊大部分要出海的人也是如此。
張放心道,‘公孫先生,原來你告訴我的那些都是通識……’
他看著周邊的人,形色各異,每一個小團體中都有著實力不凡的武者陪同,與他們相比,自己真的有優勢嗎?
但不管如何,他打定主意,此去只有兩種結果,葬身海里,或是尋到那天羅真人求得回春之術。
第一縷晨光灑在下,日出如海中浮出一輪赤金圓盤,一望無際的海面被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嘩啦啦——”
推船進海,滑動船槳,朝向日出的方向行進,此處海灘場面好不壯觀,百舸爭流。
只是不知為何,漸漸行著,其他的船只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那些人劃的并不比張放要慢。
他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走偏了方向,可他一直是向著日出的方向劃的……
面前身后,一片碧藍,廣闊的大海波濤起伏,他有些理解公孫先生所說的考驗是什么意思了。
光是這孤獨地行駛,不停地自我懷疑,就真夠要命的,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不就如漫漫求道之路么,還真有幾分禪意在里面。
索性不再管了,堅定自己的方向。
太陽越升越高,冬日的海上,太陽也甚是毒辣,照在身上火燎的。
估摸著,已經出發了兩個時辰左右,他吃了些干糧,補充些淡水。
一道“淅淅”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低頭一看,船倉里起了一層薄薄的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腳面。
水下,數不清的小洞正在汩汩冒著水骨朵。
他瞬時便明白了,一定有人對這船動了手腳,想要害他!
是誰?來到這舟山鎮,他并未和任何人交惡,最多也就是嗆了那個伙計一句。
那定是他了!
張放的眼中染起了怒火,這廝心眼也忒小,只因一言不合,便要報復,還是受仙人的庇護,心中卻滿是齷齪。
也顧不得怨恨了,他當即脫下衣服,撕成一截截小段,塞進小孔中堵上,但小孔實在太多,而且他塞布條的時候隱隱聽見木頭斷裂的咔嚓聲。
堵的速度遠沒有漏的速度快,船艙里的水越積越多,已沒過他的腳面,而且那些個小洞逐漸連到一起,“咔嚓、咔嚓”裂開。
“短命賊!”
張放恨那個伙計恨的牙癢癢,真是好設計,待他到遠離岸邊的深海,木船上動下的手腳才開始發作,任他再有本事,幾十上百里的距離又哪游的回去?
前不著島,深海更沒有漁船經過,罕有人跡,可謂是必死無疑,哪怕僥幸尋了個落腳處,也會慌張中迷失方向,幾乎不可能返回大乾王朝報復。
梧桐木船越沉越深,張放半個身體已經沒入水中,他掙扎著狗刨式游動。
先保下命再說吧,命都沒了,其他的就更不必談了。
忽然,腳踝的刺痛讓他陡然一驚,低頭一看,湛藍的水面下,一團血紅模糊之物已吞沒了他的小半個右腿。
他發狠使勁左腳蹬向那物,忽地身體驟然受到一股巨力拉扯,緊接著整個身體極速向海里墜去。
“什么!”
這一扯少說上千斤的力,他登時反應過來,這絕不是一般的海獸。
“咕嘟咕嘟——”
屏住呼吸,張放努力冷靜下來,撲騰著海水,讓自己墜的慢一點,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暗,沒有了海面折射,那物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只長滿口器的八爪章魚,如城中報時的銅鐘一般大小,一支觸須纏繞著他的右腿,另外的數十支則拼命向下游動,近乎透明的身體上流竄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