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間,輕紗曼舞,樂聲悠揚。昭陽公主身著華服,端坐于主位一側(cè),目光不時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尋找著那抹傳說中的身影。她嘴角掛著一抹淡笑,心中卻暗自思量:獨孤嫣,究竟是何等風(fēng)姿,能讓一向挑剔的三弟贊不絕口?
忽而,一陣清風(fēng)拂過,帶來一陣淡雅的花香,眾人議論聲中,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緩緩步入宴會廳,她便是獨孤嫣。她步履輕盈,仿佛踏云而來,發(fā)間僅插著一支簡單的玉簪,卻更襯得她氣質(zhì)脫俗,清麗脫俗之中又帶著幾分不可言喻的高貴。昭陽公主的目光瞬間被吸引。
獨孤嫣自然注意到了昭陽公主一直盯著自己,很是無奈。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也在盯著自己!她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
“抱歉,姑娘恕罪?!币晃绘九畬⒕撇恍⌒臑⒌搅霜毠骆痰囊氯股?,獨孤嫣眼睛微瞇,想要發(fā)作,沒想到林氏先開口了:“沒事。”昭陽公主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看到衣裙上的水漬馬上吩咐:“來人吶,帶獨孤姑娘去換一件衣服。”
隨著昭陽公主的一聲令下,一名侍女迅速上前,輕手輕腳地在獨孤嫣身旁,眼神中滿是歉意與關(guān)切。獨孤嫣輕輕抬手,示意自己無礙,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隨即又恢復(fù)了那份淡然與從容。
獨孤嫣跟著婢女離開了,林氏、獨孤柔與獨孤嫻?jié)M臉擔(dān)憂的看著獨孤嫣離去的方向,絲毫沒注意到,在這溫馨的氛圍中,一個身影悄然隱匿于暗處,那雙怨毒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緊盯著獨孤嫣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婢女帶著獨孤嫣來到一個房間,將一套白色錦衣交給獨孤嫣:“姑娘,您換這套?!豹毠骆厅c點頭接過衣服,婢女馬上退下,沒想到接著獨孤嫣就聽到了鎖門的聲音。
獨孤嫣冷笑一下,環(huán)顧四周,看向一旁的柜子:“出來吧。”
柜子中的人顯然沒想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覺得她只是詐一下,屏住呼吸。
沒想到獨孤嫣再次開口,聲音冰冷:“你是現(xiàn)在自己出來呢?還是等我一會把你抓出來呢?先說好,我抓你出來是死是活可不一定?!?
男人心中一驚,乖乖的從柜子中走了出來:“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是誰讓你躲在這里的?”獨孤嫣目光凌厲的看著他。
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叫喊聲:“就是這里,剛才我看到一個男人跑了進去,獨孤姑娘還在里面?!?
獨孤嫣眉頭緊皺:糟糕,中計了。一根銀針飛出,男人瞬間倒地。
“??!救命??!”緊接著傳來獨孤嫣的尖叫。房門轟然炸開,木屑四濺,慕容瑾如同雷霆般闖入,身影迅捷。屋內(nèi),燭光搖曳,進門就看到還未更衣的獨孤嫣和一個倒地不醒的黑衣男人。
獨孤嫣滿臉的驚慌失措,眼中滿是無助和恐懼。她正欲向門口奔來,卻因驚嚇過度,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黑衣男人躺在不遠處,面色青紫,顯然已陷入昏迷。
慕容瑾看了一眼云逸:“帶走?!?
獨孤嫣的身子微微顫抖,仿佛風(fēng)中搖曳的百合,她不顧一切地沖向慕容瑾,雙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臉頰緊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慕容瑾的衣襟:“嗚嗚,嚇?biāo)牢伊?,婢女剛走,他就出來還要殺我。早知道如此危險,我就不來了?!蹦饺蓁f萬沒想到獨孤嫣會忽然抱住自己。
慕容瑾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微微一怔,輕輕拍著獨孤嫣的后背安撫她:“已經(jīng)沒事了?!?
獨孤夫人與兩位千金,獨孤柔與獨孤嫻,面面相覷,嘴角抽搐,盡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卻又難以掩飾眼中的戲謔與尷尬。她們?nèi)瞬患s而同地將頭輕輕偏向一側(cè),這演技、這反應(yīng),她們自愧不如??!
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們更加目瞪口呆,獨孤嫣暈倒了,直接倒在了慕容瑾懷中。慕容瑾看向三人,還是獨孤嫻先反應(yīng)過來上前說道:“世子,我們?nèi)齻€女流之輩手無縛雞之力,還麻煩世子幫忙將姐姐到馬車上。”獨孤嫻話音剛落,獨孤柔這邊馬上開始行禮感謝。
慕容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隨即迅速恢復(fù)冷靜。他小心翼翼地將暈倒的獨孤嫣橫抱起,動作輕柔而有力。獨孤嫣的身體輕輕倚靠在他寬闊的胸膛,呼吸均勻而微弱,顯得格外柔弱。
在慕容瑾轉(zhuǎn)身之際,獨孤嫻與獨孤柔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護在兩側(cè),生怕有任何閃失。
慕容瑾將人送到了公主府門外獨孤家的馬車之上,沒想到上了馬車,獨孤嫣還死死地拉著慕容瑾的手,嘴里嘟囔著:“爹爹,救命。”
林氏緩緩上前,臉上掛著一抹歉意的微笑,目光溫柔地掠過慕容瑾懷中的獨孤嫣,輕聲細語道:“世子,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嫣兒這孩子,從小便膽小,今日這番驚嚇,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緩過神來。請您將她安全送回府中。”
慕容瑾沒辦法,只能任由獨孤嫣拉著,坐著獨孤家的馬車來到了獨孤家。
安頓好嫣兒,慕容瑾便告辭了。剛一出門便看到了三皇子的馬車。夜色如墨,慕容瑾的身影在燈火闌珊處顯得格外挺拔。他踏上三皇子的馬車。馬車內(nèi),三皇子嘴角卻掛著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那雙眸子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剛目睹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戲碼。
慕容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三皇子馬上正襟危坐,變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臉嚴肅:“她真不簡單啊,一招暈倒,直接讓這出壞她名節(jié)的戲碼演不下去了。云逸說了,那刺客脖子上有一根銀針,拔下之后刺客馬上身亡?!?
慕容瑾聽聞此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那笑容在昏黃的車廂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莫測?!澳阏娴挠X得,獨孤家這個從不露面的大女兒是不受寵愛、身體不好么?”
三皇子一愣,隨即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玩味?!芭??你似乎話中有話?!八麅A身向前,試圖從慕容瑾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三皇子仔細想了想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搖搖頭:“不對,獨孤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雖然看上去像是故意裝的和她感情很好,但實際上是在按住她,今天二小姐差點摔倒,那時候三小姐就拉著她的手臂?!?
三皇子沉吟片刻,腦海中快速回放今日宴會的種種細節(jié),眉頭緊鎖,仿佛要穿透記憶的迷霧。他輕聲道:“那獨孤柔與獨孤嫻,看似無微不至地圍繞著獨孤嫣,實則處處透露著微妙?!?
慕容瑾點點頭:“沒錯,獨孤夫人的目光也總會盯著獨孤嫣?!?
“你的意思是說,她們這么做是怕獨孤嫣會生氣,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三皇子大膽推測。
慕容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錯。那刺客身上的銀針應(yīng)該就是她的,她應(yīng)該是假裝害怕、假裝暈倒,就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這些。那人應(yīng)該也不是刺客,只是被人請來給她設(shè)下的圈套?!?
“那她為什么要殺人?銀針是她的?!比首佑行┮苫?。
慕容瑾搖頭:“人不是她殺的,準(zhǔn)確的說是我們殺的,如果不拔下那根銀針,刺客應(yīng)該會醒來,醒來之后在拔針應(yīng)該就不會死?!?
月光如洗,灑在北辰王府的青石小徑上。慕容瑾與三皇子并肩而行,腳步輕盈,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了慕容瑾的居所。三皇子和慕容瑾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極好,皇上也默許三皇子同他一起查案,所以三皇子經(jīng)常睡在北辰王府,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云逸快步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頭兒,你神了!我剛才去了一趟仵作房,他們正對刺客的尸體進行細致檢查,你猜怎么著?那銀針的刺入角度與手法,確實如你所言,非一般人所能為。仵作說,這種手法極其罕見,專為滅口而設(shè),能做到的人,必定是武林中頂尖的刺客或是有著深厚內(nèi)功的高手?!?
慕容瑾與三皇子對視一眼,兩人對獨孤嫣的身份產(chǎn)生了好奇,究竟什么樣的身份能讓獨孤家將她藏起來。卻在皇上賜婚的時候,將她嫁人?難道她真的是內(nèi)功深厚的高手?
慕容瑾離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在夜色深處,獨孤嫣的眼睫輕輕顫動,終是緩緩睜開了那雙深邃的眼眸。林氏見狀,連忙湊近,一臉焦急與擔(dān)憂,雙手輕輕搭在獨孤嫣的肩上,溫聲細語地問道:“嫣兒,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微微側(cè)頭,望向林氏,輕啟朱唇:“娘,我沒事。只是,今晚之事,似乎并非偶然?!?
“那婢女,平日里看似忠心耿耿,實則早已被人暗中收買。”獨孤嫣低語,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她趁我不備,將房門反鎖,而那男人,早已潛伏在柜中。我聽到你們的聲音,知道不好,便順勢而為,假裝有刺客?!?
林氏聞言,眉頭緊鎖:“那,那個男人……”
嫣兒急忙否認:“我可沒殺人啊!”心里吞下了后半句:他死了和我可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