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在朝堂上不站隊伍,不畏權貴,剛正不阿,不少人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聯伙設局,為他安上罪名,捏造證據污蔑他。姜遠有苦難言。
皇上念其他往日的功勞,將他調離京城,赴瑜州上任,擔縣令。人人都知道,瑜州地處偏僻,經濟落后,民不聊生……
得知這一消息的顧辭氣憤地重重拍在桌上,“欺人太甚!”
姜夫人一早上總覺得胸口郁悶,仿佛要有不好的事發生。她一早上心神不寧的。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如晴天霹靂。她知道夫君一定是被冤枉的。但好在陛下英明,保住了夫君性命,活著,就會有希望。
瑜州,她略有耳聞,是個貧苦之地。她無所謂,只是苦了月兒,她才一歲多。
姜遠早已厭倦了京城的爾虞我詐,去瑜州也好,遠離京城。他堅信,無論到哪,只要心系百姓,便是個好官。
姜家收拾著行李,姜遠為官清明,姜夫人也不喜奢華,行李并不多。
山高路遠,姜家沒帶多少仆人,素蕓,兩個侍衛,照顧姜明月的兩個丫鬟。
把其他人的賣身契給了他們,賞了銀錢,讓他們自尋出路。
大家都不肯走,愿意守著姜宅。
姜遠不知道這一走會是多少年?
……
離行之日,顧家來送別,顧清風抱著姜明月不肯撒手。
馬車啟程,姜明月趴在窗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外面。此刻,她還不知道離別是什么。
顧清風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在后面追趕著,“月兒,別走……”
他一個四歲的孩子怎么可能追上馬車,摔在地上。
許久沒哭過的小男子漢眼淚掉了下來。他知道,月兒這一走,便許久都見不到了。他舍不得小月兒。
他恨自己,保護不了月兒。
昨日在父親書房門口聽到了父親與姜伯伯的談話……
姜伯伯一家走了。往日熱熱鬧鬧的姜宅變得冷冷清清。
顧清風跑到平日姜明月玩的院子里……
月兒走后,顧清風變得沉默寡言,也不愛笑了。
早上依舊跟師傅學功夫,中午依舊學識字,下午依舊到姜宅去,只是妹妹不在了,他便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晚上,他總在窗邊坐著,抬頭看著外面的月亮……
他一點點長高,劍練也一天比一天好,但是不能舞給妹妹看了。看到有意思的玩意,也會收藏起來……
他在姜宅里種了花,除草……院子里的樹長高了許多,顧清風在樹下搭了個秋千架,“月兒回來了,可以在這里蕩秋千。”
三年過去了,月兒還是沒有回來……
姨母一家上京探親,住在顧家。一起來的,還有三歲的表妹阮纖纖。阮纖纖趴在門邊探頭看到在讀書的顧清風帥氣,哥哥真好看。在越州時,其他小伙伴都有哥哥,就她沒有。如今她也有哥哥了,開開心心叫著“哥哥!”
顧清風聽見有人喚哥哥,以為是月兒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見一個小女孩,有些清瘦,穿著普通,眼睛圓圓的。不是月兒,月兒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母親把女孩拉到顧清風面前,“這是你的表妹,姨母的女兒,阮纖纖。”
顧清風只是微微點頭。
姨母們住上幾天就要回去了。阮纖纖哭著不想回去,想跟哥哥玩。
顧夫人見顧清風平時也不喜歡出門,也沒個玩伴。
于是,阮纖纖便留在了顧家。顧夫人也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待。
從此,顧清風身后多了個小尾巴。顧清風練劍,她便在旁邊看著;顧清風看書,她也看書……
顧清風去姜家,阮纖纖也想跟著去,但他從不讓她跟著。
一晃十六年過去了。顧清風長大了,練的一身武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京中有不少女子愛慕。
但他身邊出現最多的,也只有阮纖纖。也不是他喜歡阮纖纖,只是阮纖纖總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