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醫館。

如今醫館大門緊閉，內外都掛起了一道道的白綾，門口還有不少的白色挽聯披掛在墻壁上。

隱隱還能聽到里面傳出來的悲傷哭泣聲。

陳幕禪夫婦有一個女兒名叫陳安安，此外陳幕禪還有兩個徒弟：朱一品和趙布祝。

朱一品為人正直卻又膽子過小，心性淳樸善良，醫術天賦也是不弱，可以說繼承了陳幕禪的衣缽。

至于趙布祝……

狂妄自大，偷奸耍滑，吊兒郎當。

六扇門早就查清楚了這邊的情況，所以拿到醫館內某些人的情報并不算難的。

情報戰可是很重要的，賀不嘆作為一個臥底很清楚這一點。

甚至他都感覺自己一直被人盯著，六扇門內絕對不止他一個人是朱無視派來的臥底。

自己的一舉一動估計早就被人給告訴了朱董事長。

眼下天河醫館大門緊閉，賀不嘆一時間也不好直接去打擾人家，畢竟都開始哭喪了，自己上去問話顯得有些多余。

索性他就對面的醫館濟世堂走了過去。

這家醫館主打的是一個養生，老板和天和醫館一直不對付，互相爭搶生意來源。

平日里開門做生意，那場面和青樓姑娘拉客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人家玩的是素的，就是洗腳按摩這一套，美其名曰：馬殺雞。

嗯……

名字不錯，賀不嘆就有一招是和這個名字類似的，也是他從計時打卡器里弄到的獎勵。

《一人之下》世界的獎勵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其他武俠世界的獎勵都被他給放棄了。

開玩笑，武俠世界都融合了好吧。

自己突然練會《葵花寶典》，到時候怎么和人解釋？

索性他就直接放棄了那些武俠世界的獎勵，把目標直接放在了《一人之下》上面。

“賀捕頭？今日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里了？”

醫館老板是個胖子叫茍尚仁，平日里沒少給朝廷巡街的人送錢，畢竟他這生意確實容易讓人誤會了。

作為六扇門的捕頭之一，茍尚仁肯定是認識賀不嘆的。

“這不是要查案嗎，正好路過你這里就來看看了。”

賀不嘆打量著幾個陌生的按摩姑娘，挑眉問道：“她們的底細你都清楚吧？可別最后鬧的我帶人過來封查你這里。”

“清楚清楚，賀捕頭盡管放心，事情我都懂。”

茍尚仁連忙從袖子里取出來一張銀票恭敬遞了過來：“賀捕頭為了我們百姓的生活安全，不辭辛勞，勞苦功高，高功偉績，這點茶水錢您一定要收下，都是我代表百姓的一片心意！”

這年頭在朝廷混，手腳不干凈的大有人在，賀不嘆自然是得隨波逐流才行。

不著痕跡的收好銀票后他笑道：“還得是茍掌柜明大理，知道我們都不容易，以后有事情你盡管去六扇門找我便是。”

“好說好說！”

茍尚仁看準時機，忙對著幾個妙齡女子招手道：“賀捕頭既然都來了，那就先按按？”

“必須按一下，這幾日渾身都不得勁。”

賀不嘆說著就往樓上走去，熟門熟路，一副之前就來過的家模樣。

茍尚仁立馬安排了最高標準，讓兩個身材婀娜的妙齡女子來給賀不嘆服務，主打的就是一個貼心。

二樓的房間內，賀不嘆躺在椅子上瞇著眼睛，兩個女子有說有笑的和賀不嘆搭話。

一個按著他的腦袋，一個按著他的腳底板。

力道還算可以，看樣子是接受過專業培訓的。

這年頭，洗腳按摩還是得來這種正規的地方才行，青樓那種地方聽個曲就可以了。

“你們兩個都是江南那邊過來的？”

賀不嘆很是享受的問道：“江南那邊也不錯才對，你們怎么想著來京城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這年頭賺錢不容易的。”

“是啊，我們這種女人要么去青樓，要么就是直接嫁人務農，也沒其他的行當能選擇的，多虧茍掌柜的愿意收留我們，不然我們真要去青樓那種地方了。”

“我家上有八十老奶，下有三歲弟弟，父親好賭，母親患病，一家子的重任都落在了我肩上。”

“我也是一樣的，家中揭不開鍋了，只能背井離鄉來這里干這一行。”

唉。

都是苦命人啊。

聽得賀不嘆都差點忍不住辦理一個會員了。

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憔悴的她……這簡直就是buff拉滿了啊。

想想自己還能住在六扇門，有個落腳的避風塘，心中不免好受了很多。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能順帶撈點油水，這小日子也不錯嘛。

只要把領導的安排都完成了，下班了就洗腳按摩，或者是去青樓享受一番，人生就該如此圓滿。

一直到了晚上，賀不嘆這才舒舒服服的離開了濟世堂這邊。

不得不說，這些姑娘的按摩手藝也是一絕，也不知道京城的青樓什么時候能開辦這種業務。

走出濟世堂后，賀不嘆就看向了大門緊閉的天和醫館，哭聲已經停了下來，里面一片死寂。

伸了個懶腰，他索性就朝著不遠處的巷子走去，然后斜倚在巷子口盯著天和醫館。

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天和醫館內傳來了動靜，一道身影單手拎著一人從醫館院子內跳墻而出，然后趁著夜色快步趕往了遠處。

這個時候動手的，不是東廠就是西廠了。

同舟會一般都是殺人滅口，不可能只是抓了人就離開。

索性賀不嘆快步跟了上去，直到跟著人影到了一家棺材鋪附近才是失去了蹤影。

看著那家棺材鋪，賀不嘆嘴角微微挑起，自己這是來到西廠的大本營了啊。

西廠如今的廠公有兩位，汪直負責外界的事情，同時有事情可以直接和皇上稟報，而另一個雨化田則是專門負責皇宮內部，確切的說是后宮的事情。

二人都可以說是深得皇上信賴。

不過平日里雨化田都是待在皇宮之中的，在外面的也就是汪直這個大特務頭子了。

朱一品被抓到了西廠這邊，不用想也知道是汪直的手筆。

看樣子有人要坐不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