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號房間。

這間屋子十分臟亂，地上散落著各種雜物，有喝空的啤酒瓶、皺巴巴的煙盒、用過的針筒......

一名流里流氣、穿著花襯衫的男人端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瑟瑟發抖，顯然已經被嚇破膽了。

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頭戴黑色面罩，穿著一身黑衣的的神秘人。

“哥們......不是，大哥......您找我有什么事?”花襯衫哆哆嗦嗦，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洛凡語氣嚴肅：“接下來，我問你答？”

“您盡管問，我......暢所欲言！”

花襯衫顯然沒什么文化，成語都用錯了地方，洛凡也懶得糾正他。

“先跟我講講你們腳幫是怎么賣貨收貨的？”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神秘人問這干嘛，但花襯衫還是如實說道：

“我們通常找獵人組織拿貨，也有一小部分的貨是在邪教徒手上拿的。”

獵人組織.....

這是一個專門在城外狩獵變異生物的組織，通常由武者組成。

當然，他們也只是在天賜城周邊狩獵，不會深入無人區。

“那賣貨呢？”洛凡點頭，繼續問道。

“賣貨的話，我們會在黑市進行，天賜城大半的黑市，都是我們腳幫為了方便賣貨而建立的。”花襯衫知無不答。

洛凡眉頭微皺：“黑市這東西是違法的吧？你們怎么保證黑市不被治安官掃蕩？”

花襯衫回答：“我們在治安局有內應，會給我們提前通報情況，不過前兩天我們的內應被發現了......二把手正準備發展新的內應。”

聽聞此話，洛凡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們找上了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就這些？”

“我知道的就這些東西。”花襯衫低著頭，老實回答

洛凡陷入沉思。

按照花襯衫所言，其實建立收貨和賣貨的渠道，難度都不算大。

但為什么天賜城只有一個腳幫在走私？

洛凡不信其他人買通不了城防軍。

想至此處，他朝著花襯衫問道：“為什么整個天賜城，只有你們腳幫在做走私生意？”

花襯衫回答：“這個......我聽說，也有其他大佬想做走私生意，雖然買通了城防軍，但最后還是被查了。”

買通城防軍，結果還是被查了？

看上去像是城防軍起了內訌？

洛凡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因為他明白，以花襯衫的身份，不可能接觸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了。

“腳幫的組織架構是怎么樣的？”洛凡接著問。

花襯衫回答：“最底層是走水的馬仔，之后是像我一樣的小堂主，再然后就是二把手和老大了。”

馬仔負責走私，小堂主負責管理馬仔，而二把手和老大在后面坐鎮。

別說，這管理模式還挺扁平化的。

洛凡問：“你們老大是誰？”

花襯衫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對，整個腳幫沒有人知道老大的真實身份，就算二當家也只是在遵從老大定期發送的指令在做事。”

“你們老大不出面是怎么掌控腳幫的？”

“因為只有老大擁有城防軍的關系，腳幫所擁有的一切都依托于此。”

聽完這段話后，洛凡陷入沉默。

整個腳幫都不知道自家老大的真面目......

那就是說，就算是他們老大換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洛凡雙眼瞇起，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腳幫老大能掌控全局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掌控著城防軍的走私通道。

而洛凡可以不走正門，從下水道往來天賜城內外，掌握著另一條走私通道。

如果，他能找到腳幫老大的真實身份，將其暗中干掉。

那不就意味著，自己能鳩占鵲巢，掌控整個腳幫。

反正腳幫沒有人知道老大的身份，就算老大換了一個人，只要能繼續走私，他們便不會懷疑。

“鳩占鵲巢，取而代之......”洛凡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腳幫那可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他若能掌控腳幫，那在大宗師以前，恐怕都不會缺錢。

“你們老大是怎么聯系你們的？”洛凡需要更多腳幫老大的信息。

花襯衫回答：“我們老大通常只會聯系二當家，用的是一個極為特殊的通訊器，聽說是機械神教制作的，無法被溯查來源。”

洛凡眉頭微皺，繼續道：“那你們老大是怎么收錢的？”

花襯衫咽了口唾沫，回道：“我給老大送過幾次錢，基本上是放到指定地點，等我們離開后，老大會用自己的辦法取錢。”

聯系用的是無法溯查來源的通訊器。

錢也是線下交易。

這確實不太好查。

“你說的指定地點，是在城內還是城外？”洛凡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

“城內，都是在非常靠近藤蔓圍墻的地方。”

“周圍有沒有駐扎的城防軍營地？”

“好像是有的，有一次我還差點被城防軍發現了。”花襯衫回想一陣，老實答道。

這就對了！

洛凡挺直腰桿，心中對腳幫老大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

腳幫老大擁有城防軍的關系，并且能攪黃其他人的走私生意，再加上他不想露面，每次交錢地點都在城防軍營地附近.......

洛凡猜測，腳幫老大很有可能就是一名城防軍，并且擔任的職位，不會太低。

“總算有點頭緒了。”

作為一名文職治安官，洛凡要拿到一些城防軍中層的資料并非難事。

回去后慢慢進行排查，總歸能找到那個隱藏在幕后的腳幫老大。

洛凡心滿意足道：“好了，我都問完了。”

花襯衫陪笑道：“那您慢走，慢走。”

他只想盡快送走這個瘟神。

然而，洛凡朝他笑了笑，隨后撿起地上的針管，搖晃了一下里面剩余的液體，壓低聲線道：“這是毒品，你自己用的嗎？”

花襯衫不敢隱瞞，一臉討好：“我不用，一般是給別人用的，畢竟這東西沾上就完了，我可不敢碰。”

洛凡掂量一下針管的重量：“看來你也不傻，知道這玩意不能沾。那你手頭上還有嗎？”

這話花襯衫越聽越奇怪，他猶猶豫豫道：“剛買了一點。”

洛凡緊握住針管：“所以，你剛買的毒品，是準備給我用的嗎？”

“給您？怎么可......不對，你是......”

花襯衫睜大雙眼，可還沒等他說完，洛凡便甩出針管，將他喉嚨洞穿。

他身體緩緩向后倒去，喉嚨處的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沙發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