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隊，關于那對母女的資料，我全部找來了。”

副手穿過裝甲車群，拿著一沓文件，跑到裴山身邊。

“辛苦了。”

裴山接過資料，翻看起來。

“嗯......”裴山輕聲讀著手上的資料，“母親叫龔秀華，女兒叫黃梅。六個月前，龔秀華向移民事務署繳納二十萬元的入城費，從流民戶籍轉為天賜城正式市民。”

裴山視線下移：“之后，龔秀華一直在順豐快遞，當貨件搬運工，雖然是個女人，但干活十分賣力，老板和同事對她評價很好。”

看完第一頁后，裴山眉頭微微皺起，轉頭對著副手道：“一個帶著孩子的流民，是怎么攢到二十萬的？”

流民......

也就是沒有身份戶籍的盲流，只能在城市之外生活。

而城市之外，則充斥著變異生物、邪教徒、不可直視的怪異......

人類想要生存下去已然極為困難，就更不用說攢下二十萬元了。

聞言，副手搖搖頭：“沒有查到相關信息。”

裴山罵罵咧咧：“媽的，移民事務署那群酒囊飯袋就知道收錢！都不知道核查一下流民的身份信息和資金來源。”

罵完之后，他又翻開下一頁，那是一沓醫療記錄。

大多都是龔秀華的，病癥有腱鞘炎、胃潰瘍、肌肉勞損......

這些病癥看上去像是因常年勞作而積累下來的職業病。龔秀華也極少拿藥，最多只是買些便宜的止痛藥。

可以看出，她不知疲倦地工作，應當是想給自己的女兒一份良好的生活。

裴山抿抿嘴，看向最后一頁的醫療記錄。

這個記錄很特殊，是關于小女孩黃梅的。

【姓名：黃梅

年齡：十歲

死因：從九十厘米高的床榻上摔下，頭顱著地，造成顱內血管破裂，又因長時間無人發現，導致血液在顱內不斷積聚，壓迫了重要的腦部組織，最終搶救無效，失去生命體征】

“這是黃梅的死亡通知書？”裴山問道。

副手連連點頭：

“我詢問過當時接診的醫生，黃梅大概是早上摔下來。因沖擊力較大，造成了顱內出血和昏迷，而她母親一直上班到晚上九點才回來，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裴山質問道：“按照流程，黃梅的尸體應該送入太平間，然后在三天內轉到火葬場。我不明白黃的尸體，怎么又回到龔秀華手上了？”

聯邦對尸體的管控極為嚴苛，會強制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對尸體進行妥善處理，以防止怨靈的產生。

副手略顯尷尬：“這個......醫院的負責人說，黃梅的尸體剛被送入太平間，就被人盜走了。”

裴山閉上眼，強忍怒氣道：

“尸體被盜，這家醫院不上報嗎？”

“這是家私人醫院，許多流程并不正規，并且院長也害怕承擔責任。您也知道，尸體被盜一旦上報，必然會引來政府嚴格的調查，醫院可能面臨巨額罰款甚至被吊銷執照。”

“所以，他們選擇了隱瞞此事？”

“對的。”

“狗屁！！！”

裴山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狠狠砸向身旁的裝甲車。

隨著“哐”的一聲巨響，那輛裝甲車劇烈搖晃起來，裴山右手砸向之處，陷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還在宣泄著心中的怒火。

但凡這群豬隊友，有一個靠譜的，也不至于有怪談被培育出來。

“我回去就給市政府寫信，好好地把這群蠢貨的‘功績’匯報匯報！”裴山咬著牙大聲喊道。

副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裴山深呼一口氣，平復著心中的怒意，他捏著眉心道：“怪談出現的事情，報上去了嗎？”

副手回應：“已經報上去了，市政府、生命教廷和機械神教應該都收到了通知，支援正在趕來的路上。”

怪談是極為特殊的怨靈。

規則領域小至覆蓋方圓百米，大致覆蓋整座城市。

在城中村出現的這個怪談，目前破壞力似乎不大，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還沒有發育完全。

趁著這個時候，或許有辦法以最小的損失將其消滅。

裴山看著面前的住宿樓，面露擔憂道：

“只能祈禱它不要吸收太多精血，從而提前完成發育了。”

........

此時，住宿樓二層。

洛凡神色僵硬，盯著大門。

他現在是一頭霧水。

按理說，小女孩的規則，不應該挨家挨戶逐一敲門嗎？

怎么到自己家就停下了，連續敲了兩次門？

篤篤.....

敲門聲再度響起

洛凡心頭一驚，急忙回道：“出題吧。”

他知道敲三下門不回答，小女孩就會直接破門而入。

小女孩的聲音幽幽響起：

“有頭沒有頸，身上冷冰冰，有翅不能飛，無腳也能行。”

聽到這個謎題，洛凡皺起眉頭，并非是因為這個謎題有多難，而是他覺得很奇怪。

“魚。”洛凡說出謎底。

沒錯，第二個謎題的謎底還是魚。

門外，再次陷入寂靜。

洛凡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依舊能看見那雙鮮艷的紅色小皮鞋，靜靜地佇立在自己家門口。

她還是沒有走！

忽然，洛凡房間對面207號房間，傳來一陣刺耳的女人尖叫聲。

“啊！！！別殺我！！！”

洛凡透過門縫看去，只見 207號房間原本倒在地上的女租客悠悠轉醒，她看到小女孩的背影，尖叫一聲，接著拼命爬起身，迅速關上了自家大門。

對面房間的人沒有死？

洛凡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聽見隔壁213號房間，傳來一陣男人的呢喃聲：“哎呦，我怎么躺在地上......不對，有鬼！！！”

隨后，便是男人沉重地腳步聲和匆忙的關門聲。

洛凡聽著耳邊的動靜，心中愈發疑惑。

那些被小女孩判定答錯或未答的人，并沒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昏迷。

小女孩似乎根本沒有要殺死他們的打算。

那她做這些事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想殺人，那她想殺誰？

就在他思考之際，門外的敲門聲，又如催命的鼓點般再度響起。

“出題吧。”為了印證心中猜測，洛凡沒有猶豫，直接開口。

小女孩那好似銀鈴般清脆卻又帶著絲絲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

“搖頭擺尾不離水，有翅吐泡不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