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這些蛆蟲腺體我買下來了，等任務結束再給你們錢。”

在得知蛆蟲腺體能帶來大量能量點，洛凡便開始和二人商討，打算買下所有腺體。

馬征擺擺手，毫不吝嗇：“這些大鉗蛆蟲的腺體和口器都是你的。不要推脫，這是你應得的。”

一旁劉大易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對此洛凡也不再推辭，心安理得的將其收下。

腺體他要留著自己吃，而這十八對口器，每個價值100元，合在一起也有1800元了。

要知道，天賜市的普通公民，一個月平均工資才3000元。

洛凡剛進下水道才半個小時，就收獲了1800元，不得不說，清道夫這職業確實是高風險高收益。

“繼續前進吧，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馬征說道。

下水道危機四伏，少停留幾分鐘，就少幾分危險。

眾人稍微休整一番，隨后越過蛆蟲尸體，繼續朝著目標地點前進。

或許是一路上的氣氛過于沉重，劉大易開始主動與洛凡攀談。

“小哥，你這槍法不錯啊。”

洛凡看向前方幽深的管道，低聲回應：“等離開下水道再聊吧，我害怕周圍還有變異生物存在。”

“放心吧，下水道的變異生物都有自己的領地范圍，大鉗蛆蟲占據了這塊區域，就代表這幾百米內是安全的。”

領地范圍？

洛凡沒想到下水道的變異生物還有這種習性，看來自己有必要去圖書館，學習一下有關變異生物的知識了。

如此想著，劉大易又湊了過來：

“小哥，我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高中剛畢業吧。”

“高三輟學。”

“怪不得，你這槍法一看就是科班出身，干凈利落得很。”

拜神時代后，為了適應日漸殘酷的環境，各大城市的高中都把格斗和槍械加入了日常課程中。

“你是文理班的還是武道班的？”劉大易接著問道。

聽到武道班這三個字，就連在前面探路的馬征都不由轉過頭來。

武道班......

那是只有市重點高中才會存在的特殊班級，他們會挑選根骨優秀的少男少女進行培養，修煉武道功法。

若是有人能在畢業前成為武徒，那就可以直升超凡大學，自此前途無量。

“我是文理班的。”洛凡搖搖頭。

他雖是重點高中的尖子生，但確實沒有武道天賦。倒是他那卷錢跑路的妹妹，在武道方面頗有天分。

“小哥你還年輕，到時候攢錢買個基因藥劑，說不定也能走上武道一途。再或者，通過教會的信仰考驗，成為一名拜神者也不錯。”

劉大易認為，像洛凡這般天賦異稟的人淪為清道夫，實在太可惜了。

“或許吧。”洛凡回答略顯敷衍。

他并不羨慕，武道、拜神之類的超凡職業。

他現在只想把欠款還完，然后找個安全的工作養家，茍起來慢慢積攢強化點。

劉大易還想說什么，卻聽見馬征警惕的聲音傳來：

“別說話，有情況！”

眾人立刻將槍掏出，神色肅穆，緊盯著前方的拐角。

踏踏.....

不遠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接著，一道帶著濃重外鄉口音的男聲從管道拐角處響起：

“朋友，你們為何來這？”

這人的口音實在變扭難懂，三人聽了許久，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馬征端著自動步槍，聲音低沉：

“你要是想談，就舉起雙手，慢慢從拐角走出來！”

那人有些惱怒道：

“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你們不打招呼就來這里，未免太過無禮！”

劉大易扯著嗓子道：

“別他媽廢話，趕快出來！你爺爺我手上可有手榴彈，再不出來就炸死你個龜孫。”

他這話完全是在胡扯，可拐角的神秘人不敢賭。

“你們放下武器，我這就出來。”

說完，一只踏著草鞋，滿是污泥的腳從墻壁后伸出。

馬征將手電筒打過去，拐角處被完全照亮——

那是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

他頭頂裹著一塊藍色破布，皮膚呈現棕色，高鼻梁、深眼眶、嘴唇極薄，一看就是異邦人面相。

“你是哈克族人？”馬征眉頭微皺。

那人緩緩點頭。

“嘖，壞了。”馬征咧著嘴，臉色極為難看。

哈克族來自北方荒漠，由于荒漠資源匱乏，僅能撐起一座城市，所以大量哈克人都居無定所，四處流浪。

“馬隊，他是什么來頭？”

洛凡知道哈克族人，只是不清楚他為何會出現在下水道。

馬征滿心憂慮道：

“這多半是通過偷渡方式進入天賜城的哈克族流民，他們沒有正式身份，只能躲藏在下水道里生活。

這人剛才說‘此地是他們的地盤’，就代表著前面可能有一個哈克族流民的聚集地。”

哈克人雖然貧窮，但他們極為團結，往往到達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呼朋引伴，組成盟會。

按照馬征的推測，前面很可能生活著一群哈克族人。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下水道是法外之地，但凡他們動了歪心思，我們可就麻煩了。”馬征向其余兩人闡述著現在的情況。

“不能繞路嗎？”劉大易問。

“這是唯一的路，繞不開。”

“那怎么辦，要不咱們撤？”

馬征搖搖頭：

“先去看看他們的人口規模，要是大型聚集地，我們就直接撤退，如果人口很少，他們應該不敢亂來。”馬征握緊手上的自動步槍。

洛凡三人的優勢在于持有高火力槍械，如果敵人只有十多個，那他們一輪掃射就能擊倒一半。

想到這兒，馬征清清嗓子，高聲道：

“我們是來此執行維修任務的清道夫，這條管道是我們的必經之路，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那舉著雙手的哈克族人，用奇怪的口音回答：

“我做不了主，這要回聚集地問我們族長。”

“你們聚集地在哪？”

“前方三百米處。”

“行，我們跟你過去看看。”

馬征朝著身后兩人使了使眼色，隨即兩人就把槍械緩緩放下。

就這樣，那名哈克族人在前面帶路，三人小心翼翼地跟著后面。

片刻后，他們來到一座占地約四百平方米的設備間。

設備間里擺放著兩排巨大的抽水機，頭頂是昏黃的壁燈，剩下的空地上有五六頂破布帳篷，帳篷前放著鍋碗瓢盆和各類生活用品。

“瓦卡西亞！”那名哈克族人說著晦澀難懂的語言。

話音剛落，大約十三名男女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他們中有老有少，洛凡甚至看到了一個抱著嬰兒的中年婦女。

毫無意外，他們對洛凡這些外來人表現出了明顯的敵意，幾個年輕小伙子手持破舊彎刀，朝他們大聲喊叫著。

好在一名持著拐杖的哈克族老人走出后，一切喧囂平息了。

“朋友，你們好。”

老人的眼神隱晦掃過三人身上的武器，然后蒼老的臉上露出微笑。

“你好，我們是執行維修任務的清道夫，想從您這兒借道過去。”馬征端著槍，遠遠地打招呼。

老人點點頭沒有回話，反而是那名之前帶路的哈克族男子，湊到老人身旁，說起話來。

他們交談聲很大，但因為用的是哈克族語，外人根本聽不懂。

見此，劉大易滿臉不爽道：“他們在說什么？”

馬征搖搖頭，他完全不懂哈克語。

“他們在討論要不要先假意讓我們通過，然后等我們放松警惕，再動手搶劫。”洛凡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老人和那名男子的討論聲戛然而止，他們像是被卡住喉嚨的公雞，臉色通紅。

聽到這話，馬征和劉大易直接端起槍，面色不善的看著這群哈克族人。

“誤會，都是誤會！”

老人嚇得腰都挺了起來，急忙擺手擋在眾人前面。

“誤會個雞毛，要不是我們有人懂得哈克族語，就被你們這些泥腿子陰了！”劉大易手指搭在扳機上，語氣憤慨。

“這是森瓦的胡言亂語，并不是老朽的想法，老朽是帶著友善之心接待諸位的。”老人雙手合十，面容虔誠。

他口中的“森瓦”，應當就是那名帶路的年輕男人。

“跪下，認錯！”老人語氣冷厲。

那叫森瓦的男人臉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朝著洛凡三人磕頭。

這番舉動，讓馬征和劉大易的臉色好看不少。

老人趁熱打鐵道：

“各位想從這兒借道通過，老朽沒有任何意見，還有......這條項鏈是老朽的賠罪禮。”

說罷，他拿出一條黃玉項鏈，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向后退了幾步。

“行，剛才的事情算是翻篇了。”馬征沒有去拿黃石項鏈，槍口微微抬起，“你們退到墻角，等我們走過去，你們再回來。”

老人點點頭，拉起跪在地上的森瓦，帶著哈克族人退到一旁的角落。

三人保持著萬分的警惕，走過聚集地。

直到拐過一個彎后，他們才松了口氣。

劉大易靠著墻上，抹著額頭的虛汗，轉頭道：“小哥，真沒看出來你還懂哈克語。”

洛凡揉著發酸的手腕回答：“高中比較清閑，就順便學了一點。”

高中的語數物化等課程，對他而言沒什么難度，為了打發時間，他就學了幾門語言。

馬征在一旁看著洛凡，一臉羨慕：“我女兒要是有你一半腦子，我都不會發愁她的學業了。”

一說到自己的女兒，馬征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不停抱怨自家女兒有多么不聽話。

洛凡有些詫異，他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馬隊還有這樣的一面。

“馬隊，先別說你女兒了，你看看這條項鏈值錢嗎？”

劉大易手上舉著一條黃玉項鏈。

這條項鏈是哈克族族長給他們的“賠罪禮”，原本是放在地上的，劉大易路過時順手給撿起來了。

“我記得黃玉是北方荒漠的特產，但因為數量太多了，所以價值一般。”馬征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

“怪不得那老頭這么大方，原來不值錢啊。”

劉大易食之無味，他將黃玉項鏈翻轉一下，發現后面雕刻著一行古怪的文字。

那文字歪七扭八的，卻透著一股詭異的莊嚴之感。

“小哥，這文字好像不是哈克族的。”

洛凡湊過來，瞥了一眼道：

“這是古哈克語，通常是哈克族祭祀用來和神明溝通的文字。”

“你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嗎？”

說著，劉大易將項鏈遞給了他。

洛凡接過項鏈，逐字翻譯起來：“上面的意思大概是——

愿圣潔之沙指引你前往地上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