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徒。

在武風街可是稀奇的存在。

能淪落到進武館學習的人，大多是根骨天賦平凡之輩，花上幾十年的功夫，或許才能踏入武徒。

而洛凡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卻能打出兩千七百公斤的重拳，遠超尋常武徒。如此實力，眾人自然會覺得洛凡大有來頭。

“額......”

洛凡大致能猜出，是自己這一拳放在武風街過于驚世駭俗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懊惱，不該出這種風頭。他原本只是想來測試一下自己的拳力，卻沒想到引起了這么大的轟動。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諸位繼續。”

洛凡抱拳行禮，轉身便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誰曾想，圍觀的眾人爭先恐后地湊上來，想要與洛凡結識。

“交個朋友啊大佬！”

“大佬，你是哪家武館的？我想和你一起學拳啊！”

“哥，有女朋友嗎？我穿女裝特別漂亮，加個聯系方式，我給你發圖片！”

“......”

人群中嘈雜聲一片，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表達著對洛凡的結交之意。

洛凡敷衍應付，隨后找準機會，從人群里鉆出，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剛走出武道服務中心，酷熱的暑氣便撲面而來。

洛凡沒有停下腳步，三步一回頭，確定沒人追上來后，他放下心來。

出風頭這種事，實在不太符合他低調做人，安穩發育的原則。過于引人注目，可是會招來許多不必要的窺探。

至少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前，他不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蒼鶴流入門拳法，我已經領悟透徹，并且也進入了武徒之境，應當能更進一步，學習蒼鶴流的進階拳法了。”洛凡暗自想道。

他原本只想拿青山武館當個過渡，學習一些基礎拳理，但他沒想到自己實力提升的如此之快，所以只能將錯就錯，繼續在青山武館深造。

況且，蒼鶴流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他之前看過正氣武館的弟子施展“中正拳法”，其發力技巧和動作細節，完全比不上蒼鶴流的入門拳法。

不過，蒼鶴流也不是完全沒有缺點。

它最大的缺點就是老師不靠譜，大多數東西都要靠洛凡自己領悟。

“叮鈴鈴......”

忽然，洛凡手機傳來一陣鈴聲。

這是他定好的鬧鈴，在三點鐘準時響起，提醒他該去圖書館了。

掏出小靈通，將刺耳的鬧鈴聲關掉，洛凡便徑直走向公交車站，準備去往圖書館。

......

天賜圖書館。

洛凡坐在考究的實木長桌前，左邊堆著一沓古哈克文獻，右邊堆放著七八本古哈克語的參考書。

他不時翻翻文獻，遇到晦澀難懂之處，又會拿起一旁的參考書查找相似的內容或者解釋。

若是學倦了，他會從口袋里掏出幾根蛆蟲腺體塞入嘴中咀嚼，補充能量和精力。

經過他的努力，羊皮紙上的后半段祭祀詞，終于有了些眉目。

雖然他只翻譯出了三句，但其信息量極大。

與之前翻譯出的前文結合在一起便是——

【偉大而尊崇的沙淵碩鼠。

您是沙漠的行者，珍寶的集藏者。

在這熾熱沙疆，您的力量熾熱耀眼。

從古老昏幽之處顯形，

以珍寶為食，圣力縈繞其身。

吾等渺小之人，

心懷敬畏，前來拜謁。

獻上祭品，雖薄卻誠，

沙金碎礫，陋飾殘形。

月下慌慌，深淵大啟。】

前面幾句大概就是在表達對沙淵碩鼠的崇拜。

而最后三句話，也就是洛凡新翻譯出的話語，似乎在闡述向沙淵碩鼠獻祭黃金珠寶后，便可在夜晚月亮出來時，開啟通往深淵的大門。

“獻上金銀珠寶，在月光下開啟深淵之門......這深淵難道指的就是那座遺跡？”

洛凡面露沉思，手里拿著圓珠筆，不停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前面的詞他都理解，就是覺得最后一段【深淵大啟】有些突兀。

深淵一聽就不是什么好詞，為什么沙淵碩鼠的信眾，要執著于打開這種東西？

真是麻煩......

洛凡撓著頭，在白紙上抄寫出最后一段古哈克文字，又在下面注明翻譯。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際，身旁傳來一陣微風。

“同學，你在看古哈克語的文獻嗎？”這聲音溫文爾雅，并帶著老年人特有的遲緩感。

洛凡心頭一驚，將白紙上的祭祀詞蓋住。

隨后，他抬起頭，看見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穿著淺藍色格子襯衫，頭發花白的斯文老人。

“嗯，隨便瞎看。”洛凡禮貌道。

斯文老人拉開一旁的椅子，緩緩坐下：“你可不是瞎看，我觀察你好幾天了，你拿的文獻和參考書，可是都是古哈克語碩士級別的人，才能看懂的。”

洛凡將手上的白紙攢成一團：“感興趣而已。”

斯文老人仔細端詳著洛凡，雙眼炯炯有神：“你應當是高中生吧，有興趣來天賜大學歷史學院進修嗎？”

天賜大學，歷史學院？

洛凡疑惑問道：“請問您是？”

斯文老人：“我是古哈克語研究專業的教授尚明。”

尚明。

這個名字洛凡很眼熟，因為他看的幾本參考書的作者就叫尚明。

此時，尚明教授接著道：“你要是有意向，我可以給你寫封推薦信，跳過高考，直接來歷史學院進修。”

尚明也是起了愛才的心思，他觀察洛凡許久，發現這個年輕人在古哈克語的研究上有著非凡的天賦和潛力。

他深知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若能引入天賜大學歷史學院，加以培養，日后必能在古哈克語研究領域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洛凡研究古哈克語的目的，并非是為了學術。

“尚教授不好意思。”洛凡滿臉歉意道：“我退學了，沒法進入大學深造。”

尚明一聽這話，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來，怒氣沖沖道：“什么破學校會容忍你這種天才退學？！你是哪個高中的，我去和你們校長說道說道。”

洛凡擦著頭上的虛汗道：“是我主動退學的，而且我目前沒有去大學深造的打算。”

聞言，尚明這才略顯尷尬的坐下：“好吧，你以后要有相關打算，一定要找我啊。”

尚明也知曉強扭的瓜不甜，因此沒有再繼續糾纏。

“對了尚教授，我在研究古哈克語的時候，翻到了一篇祭祀詞，對其中一段話有點拿不準。”洛凡裝出一副懵懂模樣道。

“哪段話？”尚明倒也沒多想。

畢竟哈克族的文獻里，有許多篇祭祀詞，這并非是什么稀奇事。

洛凡沒有將整首祭祀詞都給他看，而是摘選出最后一小段。

“我將它翻譯成，深淵大啟，您看有問題嗎？”

尚明沉吟片刻：“問題不大，只不過在古哈克語中，深淵是多義詞，這段話能翻譯成深淵大啟，同時也能翻譯成——

【寶庫大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