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在辦事處的停車場院子里轉悠時,樓上下來一個人,叫我打麻將,此人是馬嶺的,我與他有一面之交。我想反正在等司機,沒事干,就上去了。但我只玩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輸了1500元,最后我發現那三個人是聯手,把我坑了,我就立馬停了下來,在賭博上,我絕不貪戀。截止2013年底,聽說慶。有人在澳門等地玩賭,輸了近10個億。我做生意以來,不論生意好壞,我從來沒有想過在賭博上賺錢。小賭怡情,大賭傷性。我不想讓賭博傷害了我的本性。
離開那幾個人后,為了打發時間,我到西安民生百貨轉悠,在那里看了一件衣服,才一百來元,如果拿的多,價格還可以再低一點。我想,如果批發上一些呢子大衣,回去零售,中間還可以小賺一筆,把我輸了的那些錢彌補一下,于是就批發了10件,結果回去以后一件也賣不出去,最后全送人了。
桌椅拉回去沒有幾天,飯店就要開業了。開業前,我們開了一天會,關于如何服務等方方面面,我都做了詳細的安排。第二天中午,正式開業了,采油C廠的幾個領導、勞司經理、包括崔陽等人都來了,雖然是個小酒店,但裝修檔次、服務檔次和菜系等方面,和其他大酒店比起來也不遜色。那時候慶陽酒店行業興吃野生甲魚、野豬、蛇類等大餐,這些菜我們都有。
開業這一刻,鞭炮爆響,音樂回蕩,客人們坐在豐盛的飯桌前,觥籌交錯,談笑風生,采油C廠在馬嶺川道最好的吃飯和娛樂場所就此誕生了,雖然用現在的眼光評價是個微不足道的飯店,但是當時在塵土飛揚、荒漠一片的馬嶺川來說,不僅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也是一個信息交流、繁衍利益鏈條的集聚地。我作為餐飲部經理,在接到這個使命之后,我就看見了它蘊藏的能量,所以在裝修上也花了心思。
在客人們就餐的時刻,我特意轉得看了看,后廚掌勺的廚師站在鍋臺前,炒,撥,翻,勺里的菜連續幾個跟頭后,鐵鏟叭的一敲,菜就出盤了,分別倒進一溜兒盤子里,廚師們干得很帶勁。送菜的服務員也不遜色。
尤其有兩個服務員,端盤子的技能挺高,左胳膊上架的,手腕上肘的,手里端的,這就三盤了,右手還再放兩個,一下就能送出五盤菜。
沏茶的服務生里面也有高人,倒茶時,茶壺懸空,壺里的開水以旋轉的形式,像小孩撒尿似的“尿”進了茶碗里。
那時候,在慶陽的茶道上,風行三炮臺。或白色或金色的茶具上有蓋,底有坐。飲品里有茶葉、枸杞、桂圓、大棗、芝麻、冰糖和葡萄干。會喝的客人起茶時,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茶蓋的嘴子,將蓋子移出個縫隙,然后用拇指和無名指夾住中間的碗子,放在嘴邊喝,輕呷慢動,底座不動;而不會拿蓋碗的人,將蓋碗連底座端起,一手揭開蓋子,一手端著碗喝,既笨拙,又不雅觀。
一個飯館里,只要有幾個冒尖的服務生,就能吸引客人的眼球,至少在品嘗美味佳肴時,在視覺上能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當然,服務生這種出眾的技能,也給我添了彩,在客戶的心目中,認為都是我培訓的結果。
我轉得看了一圈,就出到院子,看著街道上的路人、車輛和遠處的山影,突然想起了我的過去,想起了我背處分的情形、失戀的情形、為了做生意在外考察的情形和給環球信息部掛牌的情形。這時想起有人說過:只要你肯能努力,機遇總會有的。即使你在這方面失去了,但總會有個好的結果等著你,因為命運不一定完全按你心中設置的方向來。
是啊,如果沒有當年在石油學校開飯館的經歷,那有我今天主管飯店的資歷?如果沒有出去考察這個事兒,我能得到領導的重視嗎?如果自己沒有點心氣,今天會有這么多的人跟我干么?雖然是個小飯店,但是對我來說,至少是我的人生上了一個臺階,我的事業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采油飯店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有種巨大的磁場,吸引了油田系統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人,吃飯,唱歌,跳舞,單是煙酒,都是供不應求。九張桌子的規模,每天營業額在四五千左右,有時候升高到七八千,加上天天都有甲魚、鮑魚等大菜上桌,利潤就可想而知了。
生意越好,我在管理上越嚴格。服務員必須著裝整齊,倒茶、端盤子的儀態要得體,對客人要始終面帶微笑,手下要利索,后堂必須保證每道菜的質量。為了鞏固飯店的整體服務質量,我給出了獎勵政策。譬如顧客對那道菜評價好, 就獎勵廚師;顧客對那個服務員評價好,就獎勵服務員。當然,如果有差評,就扣工資。如果說我具有一點管理的天賦,在這個飯店里,我得到了最好的實踐。
在我的高壓管理下,飯店的生意一直處在良好狀態,一年的營業額就達到了140多萬元。
我在負責采油飯店期間,廠里的領導給我介紹了一個叫肖婷婷的姑娘,大學剛畢業,在油田中學教書。因為肖婷婷上班的學校離采油飯店比較近,沒事我就到學校附近溜達,她閑了也會來飯店轉轉。考慮到我剛認識白新芳時,表現得比較主動和熱烈,最終我受到了傷害。為此面對失戀后的第一個對象,我表現得比較克制,不主動跟人家聯系。她來了,我就陪她吃吃飯,聊聊天,也沒有出去約會過。這樣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 有一天,她主動約我出去走走。我覺得在感情上,不論哪一方出于主動,都應該尊重。為此我答應了。出了飯店之后,我就拉住她的手,想明確一下我對她的態度。結果手剛碰在一起,突然像被電擊了似的,一下把我的手擊開了,我不知是她手上有靜電,還是我有,反正,這個靜電來得不是時候。加上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我發現自己確實對她沒有感覺,又經過這個插曲,我感覺與肖婷婷沒有緣分。
但礙于情面,我沒有把自己的意思明確告訴肖婷婷。 給人潑冷水降溫,需要按部就班,不能一蹴而就。我希望慢慢冷卻與肖婷婷的關系,這樣不會傷害她。
就在我與肖婷婷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系時,一個叫張社同的老司機又叫我到他家里去喝酒。張師傅是悅樂輸油站的職工,我在悅樂上班的時候,經常和張師傅出山,巡井,雖然只有兩個來月時間,但彼此都有好感。后來我成了采油飯店的經理后,他只要路過,就來飯店吃飯,跟我聊聊。
一次,他喝了酒之后,給我說了實話,說他通過與我交往,發現我這個人不錯,問我談下對象沒有?如果沒有,他想把他的姑娘介紹給我。我就如實說了,在學校期間,談了一個,現在吹了。目前雖然有人介紹,但都覺得不對頭。
當時,張師傅沒接我的話茬, 但自那以后,他就動不動請我到他家坐坐。他家在采油C廠家屬區,家里擺設簡單,但收拾得挺干凈。他老婆飯也做的好,第一次見我,對我就很熱情。他的姑娘長得也不錯。我也希望自己能與張師傅結緣,成為他的女婿。因此,只要張師傅叫,我就買點東西去轉轉。每次到了他家里,我和張師傅都聊得比較開心。
但是,隨著交往和了解,我發現張姑娘對我不冷不熱的,好像對我沒有感覺。但張師傅不管這個,該叫我,該喝酒,照做不誤。
一次,我剛到了張師傅家,他的女兒回來了,順便還帶了一個姑娘,個頭挺高,身材苗條,牙齒白凈整齊,一頭淺栗色長發束在后面,看人眼睛笑呵呵的,看起來靦腆,又端莊。她姓蔡,蔡霞。原來,蔡霞的父母和她父母都認識,關系不錯,兩家又在一個小區,所以兩家人經常來往。
不知為什么,我在見到蔡霞的那一刻,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這就是我的媳婦!好像冥冥之中,我在那里見過她,或許是今生,或許是前世,反正,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