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蜷縮在一股莫名的溫暖之中,而這種安全感來得詭異,畢竟我身旁躺著的,不過是個與我身高相仿的少年。
困惑如潮水般涌來。
我環顧四周,視線落在藍色末日巢穴一樓的實驗室內。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轉身間,我驚覺自己動彈不得。抬頭一看,呼吸幾乎停滯。
藍色末日如同守護神般環繞著我,我們面面相對,距離近得連一英寸都不到。他雙眼緊閉,那對金色的眼眸隱藏在了視線之外。面具依舊覆于他的面容之上,而我,卻有種沖動,想要撕下那層面具,揭露他的秘密身份,然后放聲大笑。
我與他相處得太久了。
昨日的一幕如同重錘般擊中了我,我的目光鋒利如刀,怒視著藍色沉睡的面容。
這個無恥之徒竟然在這里。
我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抓起枕頭,狠狠地壓在他熟睡的臉上,用盡全力往下按。
他的身體只是短暫地緊繃了一下,隨即輕易地從我手中奪回枕頭,“你早上總是這么殺氣騰騰嗎?”他怒視著我,眼中燃燒著憤怒。
“只在我床上發現無賴時。”我嘶聲回敬。
他的眼神更加銳利,金色的利刃直刺向我。“你說我是個無賴?”他的聲音冷冽。
他在試探我,這一點顯而易見。他想要我退縮,否認他是個無賴,讓我看起來像個瘋子。
“如果這頂帽子合適的話。”我咆哮著回應。
他的下巴因憤怒而緊繃,他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但無濟于事,“我明白了。”他臉上掛著居高臨下的冷笑。
“明白什么?”我脫口而出。
“是不是因為昨天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幸福結局,所以有點不高興?”他問。他試圖傷害我,而且成功了。我憤怒地緊閉雙唇,目光挑釁地看著他,看他是否還敢繼續。
“你以為我們會接吻,然后突然之間!我們就會相愛,我會對你言聽計從,世界會圍著你轉?醒醒吧。你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我綁架了你,我是個反派,我是邪惡的。你不看電視嗎?你沒注意到嗎?”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
我緊咬著牙關,不讓淚水流出。“我最后一次檢查時,是你吻了我。”我說。
他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我,“就像我說的,是個錯誤,你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我怒視著他,我的心在痛,我的眼睛在燃燒,我知道他試圖擊垮我。所以我本能地行動,撲向他,希望能至少讓他感到一絲痛苦。
顯然,那并沒有發生。
他輕易地抓住我,將我摔在床上。我們的身體彈跳了一下,然后一切歸于死寂,他懸在我上方,他的手將我按在床上,我成了他的俘虜。
他的呼吸因憤怒而急促,我亦然。
我們的目光緊緊鎖定對方,誰也不愿移開視線。
我們怒視著彼此,然后突然間,我們的雙唇開始交戰,他的手探入我的衣衫,我的手沿著他的身體游走。今天的吻與昨日不同,昨日如同一陣眩暈,今日卻是原始的,渴望的,絕望的。
我們在本能的驅使下,彼此靠近。他坐起身,沒有打破我們的吻,我跨坐在他的腿上,我們繼續戰斗,但這是一種不同的戰斗,一種更好的戰斗。
突然,我們聽到Pony的腳步聲急促地沖下樓梯,我們倆都僵住了。我猛地從藍色身邊拉開,卻高估了自己推開的力量。
我從床邊飛出,重重地摔在硬地上。哦,我的上帝,我想那不可能更疼了。
“卡特里娜,你還好嗎?”PonyBoy沖到床邊問我。
我翻了個身,抬頭看著他,“是的,只是——只是很痛。”我說著,一邊推著自己站起來,一邊皺著眉頭。那比應有的更疼。
Pony對我微笑,痛苦隨之消失,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你喜歡讀我的書嗎?”他問我,眼中閃爍著孩子氣的光芒。
我給了他一個假笑,“你覺得我們去書店怎么樣,我覺得哈利·波特對你有好處。”我拍著他的頭說。
他笑得更燦爛了,然后轉向仍然坐在床上的藍色,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看著我們倆,“我按你說的給黛安娜打了電話,她明天早上應該就會到了。”PonyBoy說。
我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藍色末日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后看著我,他的笑容早已消失。
“黛安娜?”我問,也許她只是個朋友,或者是一個電腦。像 Siri,但對反派來說。那聽起來很合理。
“她是老板的女朋友。”PonyBoy笑著對我說。
“哦!”我轉向藍色末日,他怒視著PonyBoy,他的眼睛看著我,他畏縮了,看起來有點內疚,“你有女朋友?”我臉上帶著微笑。我要在他睡覺時殺了他。
“我不會稱她為我的女——”
“黛安娜偶爾會過來,她和老板一起做‘大人’的事情,至少老板是這么說的,他不肯告訴我他們做什么,但他說既然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就可以做。”PonyBoy看起來天真無邪,完全困惑。
我的頭轉向藍色末日,他正在撓著后腦勺,“謝謝你,Pony,也許你現在想做早餐?”藍色末日說。
PonyBoy皺了皺眉,顯然感到受傷,他被打發走了,“我為今晚的舞會拿了卡特里娜的裙子。”他撅著嘴去準備早餐。
他張開嘴準備說什么,但我先發制人,“你已經說了我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對吧。我早該知道,對吧?你很邪惡,很可怕,對吧?我活在幻想中,對吧?我很蠢,只是你綁架的愚蠢人質,對吧?”我平靜地說。
我想把他的頭咬下來。
他怒視著我,顯然對我把他的話還給他感到憤怒。“對。”他毫無感情地說。
我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后轉身,抓起離我最近的東西,一盞燈。我直接把它扔向他,它在空中擊中了他。
他怒視著我,他的眼睛明亮地閃爍著。他生氣了。
“對。”我說著,走出實驗室,走進電視室,Pony正在做飯。
如果他想玩,那我們就玩。
但我不會輸,我肯定不會玩公平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