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14歲前的無盡樓梯
- LEMON的光怪陸離夢
- 免免想吃兔
- 1022字
- 2024-09-09 21:52:23
破舊小區的樓梯如同一個扭轉的螺旋圈，從上往下，我從睜開眼起便開始無盡的狂奔。
心跳加速，雙腿不停歇地往下跑，指尖在生銹的欄桿上稍作停留便撤開，我被莫名的恐懼籠罩著，身后仿佛有惡心的黑色不明物追逐著想要撕裂我。
小區永遠空蕩蕩卻永遠陽光普照。明明只有四層樓的樓梯我卻花了六年都沒有跑出過單元門。每跑一步每一次急轉彎，面前的路都在無休止的延長，看不到一點光亮。沒有一點聲音，死寂之中每一扇門都緊閉著，每一次我都被不可名狀的事物拉入黑暗之中，然后在寂靜與汗流浹背中醒來，身下是低矮的床，周圍是靜夜。
黑暗中我看見開著的房柜被莫名的胡思亂想的恐懼所震懾，胸腔中的心跳聲清晰震耳，總覺得一個人正踏著沉重的腳步在喘息聲中一步一步踩著心跳聲走上來，結果我的性命。
突然有一天，我在奔跑中看見了光亮，破舊的單元門半開著，刺眼的白光從豎條鐵框中射進來，晃得我睜不開眼，急轉彎的樓梯拉直，距離卻突然變得好遙遠，我被身后的黑暗吸走吞噬。
六年的時間里，從剛開始的恐懼到后來無奈的習以為常，再到看見光亮時的欣喜，最后接受如常的被困黑暗，我麻木的，于每一個晚上奔跑在無盡的樓梯。
然后，有一天，我的步子跨得非常大，幾秒鐘的時間又或者過了很久之后，我看見單元門在陽光下顯現出柔和的白色輪廓，門外陳舊的花壇和綠色的草與樹變得清晰，仿佛動漫里主角的特效鏡頭，我感覺一步跨過了一層樓梯，我從空中躍出了整棟樓。
天光大現，我平靜地睜開了眼，心跳聲平穩，一種長途旅行終于結束的感覺涌上心頭，我滿覺困意地閉上眼，此后的小學生活中再沒有跑過樓梯。就這樣，我讀初中了。
平靜地度過一段時間后，斷斷續續，我的夢里開始出現新的樓梯。它有著兩個出入口，就像拱橋有著左邊和右邊，我每次醒來都被逼無奈逃竄向另一邊的出口，每一次每一次，都無法逃離。
后來恐懼具像化，我看見僵尸吸血鬼和家人目光空洞地行走在樓梯間，我屏住呼吸一次次地躲開他們卻又被發現，后來，我瘋狂的對緊閉的門輸入著密碼，打開后，我看到家人站在門外如常地對我打招呼，晚上的花園里人們神色如常地走著，仿佛整棟樓都只是我一人的牢籠。再也沒在夢中見過樓梯，再也沒有心跳加速地奔跑著。
后來回想起這第一次也是最長一次的夢，總有種釋然的輕松感和放手的疲憊（？），不懂小學有什么壓力，但原生家庭確實沒有給過我多少的安全感和心安感。無盡的樓梯給當時的我帶來了無數個夜晚的恐懼，現在回想起卻有種眷戀的歸宿感……只是再也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夢，就像和過去某個狀態的自己說了句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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