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雖然表面一臉平靜，但袖子下的小手卻悄然攥緊，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糾結。

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又似乎在害怕著什么。

聽到陸兮月這么問，蘇平趕忙按捺住心底的失望。

“賤內并非不來，而是來不了。”

說到這里，他垂下眼簾，臉上流露出傷感之色。

“她失蹤了。”

聞言，陸兮月頓時眉頭微微一挑。

“失蹤？怎么回事？”

蘇平一臉悵然，緩緩說起自己和李小婉的事。

故事并不復雜，無非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約定白頭，而后遭遇變故，一方失蹤，沓無音訊。

這種事在亂世初雖然不算常見，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這個時代有著太多太多的悲劇，跟易子相食、千里無雞鳴之類的人間慘劇比起來，他和李小婉的事其實算不了什么。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沒什么吸引力的故事，陸兮月卻聽得異常認真，哪怕蘇平為了最大限度地引起她的不滿，把自己跟李小婉小時候的事說得異常詳細，她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她的眼神隨著蘇平的講述微微晃動，眼角深處偶爾閃過一抹緬懷之色。

蘇平說到最后，口水都快說干了，都沒能等來期待中怒斥，不禁有些無語。

不是...

這姑娘什么情況？

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我對小青梅念念不忘吧？你丫不是饞我身子嗎？既然知道我心里有其他女人，而且還用情至深，你不是應該勃然大怒嗎？

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城府再深也得有個限度吧？

“普通人在靈災中失蹤的話…”

疑惑間，陸兮月緩緩開口：

“基本可以認為已經遇難了，這種事，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也應該明白的吧？還是說，你只想逃避，不愿接受她已經亡故的事實？”

說著，她緩緩站起身，緩步朝蘇平走去。

“無論你是否愿意承認，事實就是事實，人活著終究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蘇平眼神低垂。

“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頭。”

他的語氣淡然，但卻充斥著一股難以動搖的堅決。

“這是我和小婉的約定，在彼此許下諾言的那一刻起，微臣便已決定，此生非她不娶，無論如何，我的妻子只會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不見了，我就去找，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為之付出所有，我也要找到她；若是她真的不幸遇害……”

說到這里，他猛地抬頭，一臉堅定地注視著緩步走來的陸兮月，一字一頓地道：“她也依舊是我蘇平蘇子正此生唯一的妻子。”

聽到這話，女帝徹底鎮住，嬌軀劇烈起伏。

內心之中，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狀的事物要狂涌而出一般，難以自抑。

她就這么怔怔地注視著蘇平，心潮一浪高過一浪，極深的城府也在這一刻流露出了絲絲破綻。

好一會，她才深吸一口氣，神色復雜無比地對蘇平說道：“平哥...蘇平，你這又是何苦......”

言語之中，透著一絲明顯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