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滿城風雨。
「這長公主怕不是瘋了。」
「誰還不知,公主對陸相是有求必應。」
「哼,依我看,這陸卿塵就是禍害!」
「何出此言吶?」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
「陸卿塵在城門布施,不少流民聚集于此,城門亂得像是貧民窟,何況重商業,過半農戶轉重棉花,今年那是鬧饑荒,要死很多人吶!」
「這事我聽說了,有不少流民竄入城中,入戶搶劫,死了不少人。」大理寺對陸卿塵和長公主頗有怨言。
「還有還有,長公主下令封了青樓,那些無家可歸的青樓女子據說下場都頗為凄慘。」
「那陸相不還帶走了一個女子嗎?」
「那姑娘可是青樓的頭牌——紅衣姑娘,據說是得罪了小侯爺被丟在了街上,養好傷就被陸相收在了府中。」
「陸相改革科舉,竟以吟詩作賦來定舉,太荒唐了!」
眾人議論紛紛,意見頗大。
「為官做事,應該懂政事,通情理,豈能因會作詩就可以當官,那我還會吟詩呢。」
「回首長安佳麗地,三十年前,我是風流帥。」
「那我可也會作詩,看我能不能當官?」
「問郎花好奴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眾人轟然大笑。
曾經長公主驕縱跋扈,舉世無雙,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如今的長公主,卻是陸卿塵的一條好狗,指誰咬誰。
曾經有不少閨中密友,因為陸卿塵不喜歡一群女人八卦嚼舌根,就不曾來往了。
陸卿塵更是不許長公主參與朝政,說她不該拋頭露面。
這些事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三月未見陸卿塵,我對他越發思念。
他曾給我來了封書信,說將母親接入京城,我心想這是好的,他倒是有孝心。
大婚如期而至,天還未亮我便起床更衣,大婚服飾本就繁瑣,頭上的釵子更是重達二十斤,壓得我脖子生疼。
母后親自為我梳發,皇兄為我畫眉,我看著鏡中無比耀眼奪目的自己,笑的暢懷。
我眨眨眼說:「請母后、皇兄放心,嬌兒定會過得好,長這么大,我可曾吃過虧?」
長公主大婚,全京城有名望的賓客都來了,就連一些沒有資格受到邀請的都送來了賀禮。
光從長公主府中散出去的彩頭夠京中百姓好幾年吃食,舉國同慶熱鬧非凡。
但接駕的轎子和新郎官卻遲遲不見身影,眼瞅著就過了正午。
「吉時到——」
我坐在嬌子里心中有些焦躁難安,這么重要的日子里陸卿塵去哪了?
突然感到轎子被抬了起來,吹落打鼓的往相府去。
我掀開簾子的一角,前面騎馬的人是李云澤。
是皇兄?!
陸卿塵去哪了???
走過十里紅妝,鮮花滿地,轎子落在了相府,里面的仆人連忙來迎。
「陸卿塵呢?」
「奴婢不知。」
為首的女子恭敬的回答,我卻感覺這女子看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嬌兒,我來吧。」
按照規矩,此處應是新郎牽著新婦進府。
跨過了大門,前往正門的路上放著一個大火盆。
我看著自己身上穿的厚重的衣袍,怎么可能跨的過去。
新婦跨火盆有除晦氣一說,可皇室公主下嫁,豈有這般禮數。
我心中憤怒,直接將蓋頭掀開,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