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應該相信誰…可是,秦謙將軍與我父親是世交!”
“所以你見過他了?”,他輕聲問。
許果點頭:“而且……我把玉佩給他了…”
“你!”
“可是你又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這下可好,重要的物證就這么沒了…”,他覺胸口憋悶,閉上了眼。
許果將匕首緩緩收起,看他這反應,自己有可能當局者迷,從一開始就沒看清這盤棋。
“你若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幫你…”
“如果要陷害你,為何納你為妾,為何從刺客手里救你,你要去槐州送死隨你去,為何要接你回家?”
“是啊!為何呢…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我是不是還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她喃喃道。
“你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想我的?”
“我一罪臣之女,命比紙薄,運數已盡…你不可能是因為什么情愛才找的我…一定是另有…”
顧復禮氣到腦門充血,把剛換好的衣服一裹,轉身睡下不再理她。
見他這般,許果收拾了便退出房去。
兩日后,她僅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
集市上陰暗的角落,許果找到了接頭人,兩人交談兩句后,便跟他走了。
周轉波折換乘三趟馬車,終是來到秦謙所說的秘密藏身處。
“好一個朱門深院,內里這般端方有序,盤根錯節又精致雅韻,究竟是何人的藏身之所?”,她暗暗感嘆。
“白小姐,我帶你去你的房間,今日便好好休息!”,帶路的是秦方,秦謙的兒子。
“多謝小公子,想問我們何時可以面呈陛下,還我一家清白?”
“白小姐莫要著急,只有那玉佩還不能證明你家清白,還需要找出是何人偽造字跡和地圖,又是受何人指使。”
“有道理…”
進了房間,留下一桌山珍海味,秦方便離開了。
“這里吃的竟比尚書府還好!”,她看著眼前的魚翅蝦仁鴨掌吞了下口水。
飽飽吃過一餐,閑來無事,繞到庭院里走走,月光灑在池塘中,她呆看入了迷。
閣樓之上,有人一直注視著她:“她便是白文濟之女?”
下人道:“回殿下,此女正是白文濟之獨女白蘭因。”
“人生的倒是有幾分姿色!”
“要不要在干掉她之前供殿下玩樂一番?”
“閉嘴!什么玩樂!我豈是那種人?”
“奴才該死!”
“退下!”
”是!”
水面上突然伸出一巨大的黑影,把許果嚇了一跳。
“白小姐,一個人在這賞月?”
“你是?”
“在下璟政,也和白小姐一樣逃難至此。”
許果將他打量一番:“璟公子,看起來出身不俗,不知犯了何事淪落至此?”
他笑道:“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往事不堪回首,莫要再提了!”
“看來璟公子也是傷心人。”
“白月照幽潭之景,正如白小姐遇璟政,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共飲一杯?”
“好!”,許果也正想喝一杯,便爽快答應了。
兩人談天說地,過了一夜,等到許果醒來自己已在床榻之上:“不是發夢吧!”
顧復禮這邊看了信,上面只寫:查明真相,還彼此清白!
他將信捏成一團:“胡鬧!”,奈何走不了路,只好派下人去查。
“找到夫人馬上將她帶回!一定要安全帶回!”
“是!”
許果這幾日把這豪宅逛了個遍,除了內院正廳后面的兩間廂房鎖了門,其他并無可疑。
秦謙的手下偶爾聚在一起吃飯喝酒,那位璟公子倒是再也沒見。
“也不知那夜所見之人是真是假。”,這日見到秦方便問:“秦公子,這宅內可有一名為璟政的公子?”
秦方一聽這名手心捏出一把汗來:“不不曾聽說!”,后匆忙逃走。
“看他這反應,應該就是有了!可是為何要否認?難道是個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或許可以從他查起?”
想著再過兩日是重陽節,便和大伙商量著買些螃蟹和糍粑:“你們都是糙漢子,我去買吧!”
戴上斗笠,上了集市,挑螃蟹的空檔見告示欄竟貼著自己的畫像:“顧復禮這般糾纏不休,生怕天下人不知我的行蹤!”,忙壓低帽沿匆匆離去。
重陽這日,眾人喝了菊花酒,吃了蟹,醉醺醺倒下。
許果從一下人身上搜到鑰匙,趕至后院廂房,正欲開門,一只手從后面握住了她的手:“白小姐,好奇心旺盛啊!”
她猛回頭見是璟政:“啊!璟公子!許久未見!”
那璟政也只是笑臉相迎:“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本無意窺竊他人隱私,可你知我急于為父洗刷冤屈,秦謙將軍又遲遲不露面,這廂房終日鎖著,可是有何不能見人的?”
“我也想知道,不如趁著他們醉酒,我們一同進去瞧瞧?”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許果欣喜中又覺有一絲異樣感,只說:“好!那這便是我們間的秘密!”
開了門,只見雜物堆砌,并無不妥之物,許果將抽屜櫥柜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所謂的證據,璟政只是在后面注視著她。
“再去旁邊一間看看!”
這一間有所不同,桌上蒙著白布,她掀開一看,金碧輝煌,竟是一屋子的金銀珠寶。
許果看呆:“這…”
璟政上前一件一件拿起翻看:“這是邊疆上貢的貢品。”
“是何人苛扣了上貢的貢品?”
“如果我說是我,你可會告發我?”
“璟公子?你豈是那貪財之人?”
“為何覺得我不是呢?”
“那日夜談,公子談吐文雅,胸有大志,不似那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如我斷人有誤…”
“多謝白小姐謬贊,這些我猜應該是秦將軍收得的贓物,為日后所用,怕將士們私自貪贓,才鎖起來吧。”
“嗯,璟公子言之有理,我們出去吧。”
兩人鎖了門,將鑰匙還回去,漫步來到池塘。
”白小姐家里還有什么人?”
“只剩崔媽一人已被流放槐州,如今生死未卜。”
“你我均為無根之樹,可愿彼此相攜,結為連理之枝?”,說著竟從懷中掏出一支朱雀簪。
突如其來的求婚許果驚住了,良久回道:“璟公子,竟忘了同你說,我如今已為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