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看似非常普通的莊園里。
伴隨著一個個大鐵箱的打開,里面的人也即刻蘇醒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耳邊就傳來聲音:“諸位,終點站到了。”
這聲音令靈魂都震顫,讓睡眼惺忪的眾人頓時精神抖擻。
燕十三很茫然,但這覺睡的那叫一個舒服。
幾十年了,這還是頭一次睡得這么香的一個覺。
這感覺,簡直太爽了!
燕十三伸了個懶腰,舒緩著自己的肌肉筋骨。
哪怕這一覺睡的再舒服,也還是這把老骨頭。
燕十三稍微活動手腳,同時也在暗暗觀察周圍的其他人。
槍打出頭鳥,燕十三自然不會讓自己主動陷入危險之中。
沒多久,眾人立刻就陸續地從鐵箱里面走了出來。
“諸位,可別說某家不提醒你們。此行之事切莫外傳,否則后果自負!”
“廢話就不多說了,諸位請慢走。”
逐客令一出,眾人也沒有這個必要繼續逗留此處。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燕十三仔細打量著周圍,內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
可很快,燕十三也跟隨著其他人的步伐離開了這個山莊。
但,卻不是回四方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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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逝如流水。
轉瞬之間,又是二十余載的歲月。
又,是夜。
那山中莊園里,華麗的錦衣青年背對著身后的中年男人欣賞星空的美景。
“拜見殿下!”
男人單膝跪地,以最尊敬的語氣把話說了出來。
“免禮。”
青年沒有轉身,而是平淡的回答。
但,這中年男人卻沒有起來。
“回稟殿下,我等已經調查清楚。”
說著,男人手里頓時憑空出現了一份奏折且非常恭敬地捧著。
下一刻,那奏折就自己飛到了青年的面前并打開。
青年僅僅略微的看了幾眼:“這些人還真是狗膽包天,手竟敢伸這么長!”
聞言,男人再次說道:“殿下,此事牽扯甚大……”
當即,欲言又止。
對此,青年只是輕輕一笑:“本殿既然敢如此做自是不怕,即刻速速安排人把這些東西送回長安。”
“是!”
然而,男人還是把先前猶豫不決的話給說了出來:“殿下,此事畢竟牽扯甚廣……”
可青年卻沒有讓男人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本殿自有打算,你且把心放寬就是。”
聽到這話,男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青年望著夜空,依舊是背對著男人問:“說實話,你是不是害怕了?”
拔出蘿卜帶出泥,這些蠅營狗茍的事情畢竟牽扯的有些大了。
正如男人所言,青年也十分清楚這里面的利害。
可這話到了男人耳朵里,卻別有另一番意思:“殿下,末將誓死追隨于您!”
說話間,額頭的汗珠也冒了出來。
到什么時候說什么話,還不至于這么沒腦子。
“瞧你這話!”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他們既然敢這么做,那本殿豈能置之不理。”
“況且這可關系著我大唐的萬千民眾,所以本殿更加要無所畏懼!”
“殿下英明!”
不論青年說什么,男人只需要在旁邊點頭附和即可。
青年似是夜景看夠了,沒一會兒就轉過身來:“還有,立刻讓兄弟們立刻馬上做好行動前的準備。”
“這魚無論大小,都要一網打盡!”
這青年的面容姣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秀麗佳人。
僅此一眼,哪怕是已到中年的男人也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怎么?本殿的話不管用了?”
見遲遲不肯回應,青年的眉頭就立刻有些微微鄒起。
“啊哦!!!末將這就去辦!”
中年男人發覺自己失態了,頓時落荒而逃。
這還是男人嗎?美的不像話!
青年見此一幕,嘴角不經意間勾勒起一抹淡淡的輕笑:“看來,本殿的功力這是又有精進了啊!”
說話的同時,再次轉身回來看向遠方的天際:“既如此,那本殿這份大禮可要好好準備一番才行!”
又過了好一會兒,青年再次開口說道:“來人,即刻轉駕。”
伴隨著話音的落地,一場空前的大動作正悄然降臨嶺南的上空……
時間好似長了腳的妖怪跑得飛快,轉瞬即逝。
這天,嶺南王府里。
聲樂齊鳴,宛如天籟之聲般不絕于耳;韻味十足的舞女扁若驚鴻,引人遐想無限。
“哈哈哈哈,本王今日真是暢快!”
端坐在王座上的壯漢,豪邁的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他正是嶺南的王,封號“越”。
不過,更多人稱其為嶺南王。
他是當今大唐皇帝陛下的親弟弟,只因犯了彌天大錯才被發配來這里。
“十二叔高興就好,不然小侄可不好向父皇交代。”青年微笑著。
不錯,這青年就是現今大唐皇帝陛下的第五子。
嶺南王樂呵呵的,看得出來對于自己這個侄兒的到訪很是高興。
嶺南王把酒杯放下,身旁的侍女就立即斟滿。
問:“五侄兒今日蒞臨本王府中,可是皇兄有什么吩咐?”
像他這種被貶到偏遠山區的親王,這輩子都別想再回京城。
除非有什么特殊情況,否則就死了那條心吧。
五皇子沒有說話,而是淡定的把杯中酒水抿了一口:“十二叔,小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件事畢竟牽扯到自己的叔叔,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哦?是何事?但說無妨!”嶺南王也來了興趣。
“如此,這般……”五皇子顯得有些為難,當即拿出一本冊子送到嶺南王面前:“十二叔,您還是親自過目吧。”
恩???
嶺南王也有些懵了,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在打什么啞謎。
隨后就立刻拿起冊子打開來看,可僅此一瞬間便暴跳如雷:“荒唐!!究竟是何人?要如此污蔑本王?”
沒錯,這冊子里面記錄的是那些東西,不過僅僅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這一刻,屬于嶺南王那獨有的王霸氣勢頓時把在場的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五皇子呢,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閑的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嶺南王這才稍稍冷靜下來:“熾兒,你可知是什么人往本王身上潑的臟水?”
大唐之所以能統御整個東土,是因為那極其強橫的實力與底蘊。
哪怕他是皇帝的親弟弟,違反律法的事也要付出代價。
從稱呼的改變來看,嶺南王這是非常的害怕。
五皇子依舊是那么的淡定,說:“十二叔,這您就好好想想了。”
“父皇那邊侄兒已經安排人送去了一份,想來此刻到了御案跟前。”
五皇子的話非常明顯,意思就是說該交代的馬上交代。
聽到這話,嶺南王的臉色瞬間煞白了幾分:“這是在污蔑本王!”
對此
五皇子沒有說話,而是再一次拿出一本冊子遞到嶺南王的面前:“十二叔,不妨看看再說。”
嶺南王頓時迫不及待的打開冊子,立刻再次暴跳如雷:“豈有此理!”
如果說剛剛只是大餐前的開胃菜,那眼下這份卻是端上了桌。
這些人……簡直膽大包天!
五皇子還是這么的淡定從容:“十二叔,何必要這般置氣?”
隨后,又接著說:“天不絕人之路,小侄這不就來了嘛!”
柳暗花明又一村!
聞言,嶺南王的雙眼立刻放光:“熾兒,十二叔就靠你了。”
即使他身處最偏遠的嶺南地區,可依舊還是聽聞自己這個侄子素有“賢王”的美譽。
“這個先不急。”
五皇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十二叔,我們還是繼續聊聊此事的看法。說不得,或有轉機。”
這件事一個不小心連他也會翻船,所以還是莫要操之過急為好。
以靜制動,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聽到五皇子的話,嶺南王這才稍稍舒緩了一口氣,當即就拿起一杯酒飲盡的說:“倒酒!”
伺候在旁的侍女不敢猶豫,馬上顫顫巍巍的給嶺南王的酒杯里倒滿酒。
大概過了好一會兒,嶺南王這才悠悠開口:“熾兒,本王這些年可沒有插手管過嶺南的事務。對于這些腌臜丑事,是一概不知。”
是的,自從他來到了嶺南之后,就沒有插手過嶺南的任何政務;對于嶺南的發展走向,更是不聞不問。
五皇子微微輕笑:“十二叔,當真是個逍遙王爺啊!”
這么多年不管不問,也難怪整個嶺南地區會是這幅景象。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般下去遲早也要出事。
嶺南王清楚這個五侄子是再嘲笑自己,但那又如何呢?相比于自己的小命,不過是爾爾罷了。
別說他是個金丹期的大修士了,即便突破到了元嬰也難逃一死。
原因無他,這件事往大了說可是要顛覆整個大唐的政權。
“熾兒,可莫要取笑本王了。”
此一時彼一時,嶺南王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目前能倚靠的就只有五皇子。
而后,追問:“熾兒,此事何解?”
五皇子微笑著:“十二叔,為今之計唯有快刀斬亂麻!”
這嶺南的水太深了,只有在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一網打盡。
這樣才能有效占據先機,從而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這……”
嶺南王瞬間猶豫了,這搞不好會被安上蓄意謀反的罪名。
不過想想,還是把心一橫:“好!”
“如此甚好!”
五皇子見目的已經達成了,說:“十二叔且放寬心,你我叔侄二人今日得好好敘敘舊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