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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閨房驚夜客

老王妃在沐瑤房中陪伴了她一陣子,瞧見她吃了些東西,覺察到她確實像是想開了不少,這才真正地安下心來。老王妃看著沐瑤吃東西時,眼中滿是慈愛,時不時伸手為她捋一捋額前的發絲。見她確似想開了不少,臉上的皺紋都仿佛舒展開來,這才真的放下心來。她急著要把這個好消息告知老斬王,所以沒待多久便叮囑沐瑤好好休息,接著就離開了。臨走之際,老王妃很干脆地應了沐瑤的請求,讓屋里的下人都到外屋去,只有聽到呼喚時才進來。

沐瑤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周圍的動靜,確定真的沒有人在屋里后,才悄然坐起。她挽起褲腿,果然看到在記憶中的位置上,有一道還沒完全消散的淤青。沐瑤看著腿上那道尚未消散的淤青,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究竟是誰如此狠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下此毒手?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兇手,讓他付出代價。她皺了皺眉,心中暗忖,那天肯定是有一塊石子擊中了沐瑤腿上的穴位,才使得自小習武的沐瑤那么輕易地被推進湖里。而那紫依公主,不過是一只可憐的替罪羊罷了。所以,有一只手用力地將沐瑤往水里摁,欲置她于死地,這絕非是沐瑤死前的幻覺或者噩夢。可惜當時湖水混濁,沐瑤沒能看清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害她。她只記得扣著她腦袋的那只手很大,手指很長,肯定是男人的手,輕易地就包住了她的腦袋,將她往水里摁。不過,沐瑤在掙扎的時候,似乎扯掉了那人身上的什么東西。如果沐瑤真的扯掉了那人身上的東西,那么,東西現在應該還在湖里。一想到有線索可能沉在湖中,沐瑤就恨不得立刻沖出去跳進湖里把東西撈出來,好早日找出那喪心病狂的兇手,看看他到底長什么樣,怎么就能對一個才十歲的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想著想著,沐瑤就打起了哈欠,困意如潮水般襲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才十歲的小身板,苦笑著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大病過后的身體難免虛弱一些,困了就先睡吧,反正事情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然而,才翻了個身的功夫,她又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摸下床去。照著沐瑤的記憶,她從梳妝臺上的小抽屜里順利找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將其塞到枕頭底下,這才放心地躺下繼續睡。

夜晚,微涼的晚風徐徐吹拂,驅散了一日的燥熱,讓人特別容易入睡。沐瑤托著腮坐在屏風后的馬桶上,迷迷糊糊地繼續睡著。屋里留著起夜的燈忽然搖曳了一下,一股淡淡的、不屬于這間屋子的氣息悄然浸入,緩緩彌漫開來。半夢半醒的沐瑤鼻翼隨即輕輕翕動了兩下,瞬間清醒。雖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她嗅覺敏銳,十分肯定已經有人潛進屋里來了。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丫鬟來看她有沒有踢被子。所以,她現在到底是立刻站起來提褲子呢,還是馬上站起來提褲子呢?這可真是個讓人抓狂的難題。但她知道,此刻絕不能慌亂,必須想辦法應對這個不速之客。在這個考驗腦回路的時刻,她的智商可不能掉鏈子。于是,她突兀地大聲來了一句:“拉得真爽!”那語氣,就跟大熱天吃了碗冰鎮水果撈似的舒服暢快。這一句話,把屏風外已經靠近床的黑衣人驚得停下了腳步。

沐瑤趁機拉起褲子飛速打了個死結,抱起已經裝了她一泡童女尿的馬桶轉出屏風,手疾眼快地沖那不該出現在這屋里的黑影砸去,并張嘴就想喊救命。卻怎么也沒想到,才飛出去的馬桶竟然又倒飛了回來。她可不想沐浴在自己的童女尿中,只好閉嘴把那飛回來的馬桶接住。還來不及郁悶,脖子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給掐住了。

斬神府可不是那么容易潛入的地方,但李云成還是來了。他只為親眼確認那個虛偽又惡毒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還活著,順便拿回自己的玉佩。在湖里的時候,他確實是沖動了,不該控制不住情緒想就那么淹死她。就那么死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他也必須確認一下,玉佩是不是落到她手里了。可他怎么都沒想到,理應虛弱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在屏風后,而他進來的時候居然沒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她又忽然爆出那么一句讓人不敢恭維的話,甚至后來,竟用馬桶招呼他。看到馬桶沖他飛來的那一瞬,黑巾下李云成的臉比那黑巾還要黑。他想都沒想就揮手用巧勁把馬桶拍了回去,然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舉起來。

因為無法呼吸而漲紅的臉龐,與記憶中的樣子不太一樣。這張臉,明顯更小,甚至五官都還沒長開,充滿稚氣,眉目卻已能窺見未來那傾國之色。烏黑的眸子有著記憶中沒有的清澈明亮,正跳躍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噴出來燒死他。青絲傾散及腰,略微有些凌亂,卻襯得她身量比實際看著還要小,輕飄飄的好像沒有一點重量似的掛在他手上,卻如同被激怒的小豹,明知無用還是倔強地向他瘋狂揮舞拳腳,企圖又用馬桶砸他。

天氣炎熱,已經有存貨的馬桶味道有些嗆人,隨著晃晃蕩蕩的動作,一陣陣的沖進鼻腔里,讓人惡心,煩躁,想殺人。為了不驚動斬神府里的人,李云成只能咬牙強忍胸中怒火,一把搶過那只馬桶輕放腳邊。卻又眼見她快窒息而差點就開口警告她不許出聲。最終,沐瑤是被一手刀劈暈了扔回床上。

已經確認她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甚至敢拿馬桶砸半夜闖入閨房的陌生人,李云成是真的放心了。他開始翻找可能落在她手里的玉佩。結果,他的玉佩他沒找到,卻從她枕頭底下摸出一把熟悉的匕首。這把小巧的匕首,承載著沐瑤父親的愛,卻也在未來成為了他們之間命運糾葛的見證。每次看到它,沐瑤心中都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不知這把匕首將會在她的人生中扮演怎樣的角色。這匕首除了比較小巧適合女孩子防身用外,看起來很普通,卻是貨真價實的玄鐵打造,鋒利無比,削鐵如削泥。據說是她父親送給她十歲生辰的禮物。后來,她親手用它捅進了他的心窩,結束了他狼狽孤寂的那一生。

“若有來世……不……呵,我罪孽深重,不會再有來世了,你不會再遇上我……”死前,他隱約聽到她如此對他呢喃,感覺有淚落在他臉上,她纖細柔軟的手撫摸他的臉,讓他有一瞬那么覺得,她或許其實是真的愛他的,只是……只是事實就是那么諷刺,這一世,他還是遇上了她,還是要娶她。這么一想,他就恨不得用手里的匕首捅她心窩,問她到底痛不痛。可他最終,還是把匕首放回了她枕下,甚至取出隨身攜帶的化瘀藥膏,親自為她涂抹按摩了脖子。他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出于愧疚還是另有目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看著她那纖細的脖子上被自己掐出的痕跡,心中竟涌起一絲不忍。

李云成看著昏迷中的沐瑤,心中思緒萬千。他不知道這一世他們之間的命運將會如何發展。而沐瑤,在醒來后又會如何應對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呢?他們之間的糾葛,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充滿了未知,他們又將在這風云變幻的世界中經歷怎樣的波折呢?當沐瑤醒來,她會如何面對這個神秘的黑衣人?他們之間的命運又將走向何方?在這斬神府中,還有多少未知的危險等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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