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沒苦硬吃，每個月給她5000生活費。
她非要給妹妹吃隔夜菜就著發(fā)紅的大米，美其名曰是為了給我省錢。
「像我們那個年代，餓的都要啃樹皮，吃腰帶，也沒見過吃死過人，一個女娃養(yǎng)那么嬌貴，現(xiàn)在不讓你妹多吃苦，等到以后有了婆家有的是苦頭要吃。」
結果把妹妹吃住院，花了三萬。
去城里給弟弟買手機，為了省兩塊錢公交，40多度的高溫天，硬是走了10公里。
妹妹心疼給奶奶開空調，開一次挨揍一次。
「開什么空調，開一小時空調都夠你弟吹一晚上風扇了，敗家子，我晚上都得蓋著棉被才能睡，這么點熱就受不了，一點都不知道省著點過。」
結果把自己折騰到中暑住院，又花了一萬。
既然這么喜歡吃苦，那我就讓她吃個夠。
1
和大專學姐一塊合伙開了個牙醫(yī)診所。
她出資，我出力，趕上時代紅利，賺了不少。
幾年沒回去，準備拿著今年分紅的十萬回家翻修一下老房子，剛到站手機就響了。
「期楠啊，你跟我說今天回來，我已經(jīng)讓你大伯開車去車站接你去了，馬上就到了，你等等。」
我提著大包小包的在車站門口非常不方便。
「不用，奶奶，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不用麻煩我大伯。」
「有免費的車不坐，每次都非要花那200塊錢打車，真是有錢燒的，你大伯為了去接你，地里的農活都放下了，這會兒你讓奶奶怎么開口？你這死孩子在大城市里呆久了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誰對你好都分不清。」
一年忙的回不了幾次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不想還沒到家就跟奶奶吵架，
「那我大伯什么時候到？」
「剛走，應該很快就到了，你等等他。」
從我家到車站怎么也得1個小時。
回來的時候，我訂的高鐵，被奶奶知道后非逼著我退票改成便宜綠皮，還要我拍給她看，結果沒坐票只有站票了。
「你們年輕人就是花錢如流水，什么高鐵，那都是騙你們年輕人的錢，幾年前能坐上綠皮都不錯了，反正都能到家，省下這300塊錢都夠你弟弟妹妹吃半年豬肉了。」
我提著兩大包行李在綠皮上一站就是8個小時，現(xiàn)在累的不行，只想快點到家里休息。
2
兩個小時過去，眼見著太陽都下山了，大伯還沒來，我腿酸的都快站不起來了。
掏出手機給大伯打了通電話，被掛了幾次，第四次的時候終于接通了。
「大伯，您快到了嗎？我看這天都快黑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哪有小輩打電話催長輩的？快到了，別催了。」
又等了快半個小時，才看見一輛面包車向我駛了過來。
我和大伯打了個招呼，他理都不理，甚至都沒下車幫我抬行李。
我自己費力打開后備箱放置行李，做到后座禮貌的寒暄著。
「麻煩您了，大伯。」
我從車內后視鏡里看見他神情不悅，瘋狂的按著喇叭對著前面的車罵罵咧咧的。
轉頭跟我說：「大伯為了來接你，過路費就要好幾十，本來加滿的油，現(xiàn)在都沒剩下多少了。」
這不就是暗示我去給他加油，我還沒說什么，他就直接開車到了最近的加油站。
「怎么付？」
大伯指了指坐在后排的我。
「我就是來車站接我侄女的，她付。」
我肉疼的付了500塊錢的油錢，既欠了人情又花了錢。
3
「奶奶，我到家了。」
剛到家，妹妹就小跑著過來抱住我。
「姐姐，我好想你，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
我每個月給奶奶5000塊錢，山珍海味供不起，但是普通百姓日常吃食總該夠了吧，妹妹15歲了養(yǎng)的還跟個豆芽菜一樣又矮又瘦，抱起來跟骷髏架子一樣硌人。
弟弟王耀輝一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抱著游戲機窩在沙發(fā)上，才10歲，目測就有八九十斤，一看就是營養(yǎng)過剩。
小時候爸媽重男輕女，我媽是生王耀輝難產(chǎn)死的，我爸又另娶了一個，王耀輝四五歲就鉆人家褲襠，被后媽打了兩下。
我爸種地回來看見王耀輝挨打，暴怒，用鐮刀直接把后媽砍死了，后來被判了死刑。
我拼命掙錢，就是想著能讓奶奶知道女孩也是有出息的，能好好養(yǎng)妹妹，結果沒想到一個15歲的女孩給養(yǎng)的瘦骨嶙峋。
既然這樣，那我還不如尋個機會把妹妹接到我身邊自己養(yǎng)。
4
「開飯了，今天慶祝你姐姐回家，奶奶專門從鎮(zhèn)上買了點蝦給你們吃。」
我看著奶奶端上桌的幾道菜，盤子里就10只的白灼大蝦，一道油麥菜，還要兩盤隔夜菜，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奶奶，我每個月都有給你生活費的，蝦也就二十幾塊錢一斤，妹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就這么點菜，營養(yǎng)根本就跟不上，你看她瘦的。」
奶奶見我指責她沒好氣道：「我做飯還做出來錯來了？這些年都是這么吃的，誰家天天吃大蝦？想當初，我們那個時候，別說蝦了，饅頭都是過年才能吃的，你們現(xiàn)在就是好日子過慣了，一點不知道節(jié)省。你妹妹瘦，是因為她自己挑食，她就喜歡吃素不喜歡吃肉，再說，你們年輕人還都刻意減肥呢，讓你妹妹從小就瘦著，省的她長大了叫嚷著減肥。」
奶奶嘴上說著妹妹挑食，手里確實把蝦一掰兩半，蝦身子放在了弟弟碗里，蝦頭放在了妹妹碗里。
「奶奶不吃，蝦貴，都給你們吃，你們吃新鮮的，奶奶吃昨天的剩菜，隔夜菜也很有營養(yǎng)。」
妹妹心疼的不行，把碗里的蝦頭放在奶奶碗里。
「給奶奶吃，蝦頭有營養(yǎng)，能補鈣。」
有錢不花，沒苦硬吃的做派把妹妹養(yǎng)的一點肉感都沒有，氣的我不行。
一把奪過來弟弟手碗里的蝦全倒在妹妹和我自己碗里，蝦頭和剩菜推向弟弟和奶奶。
王耀輝看著蝦沒了，把筷子一摔，碗一摔。
「你干嘛，王期楠？奶奶，你讓她滾出去，別讓她住我家里，滾出我家。」
邊說邊繞過餐桌用他那個胖手推我。
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我忍不了一點，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是奶奶教的，多吃點蝦頭能讓你補補鈣，剩菜也很有營養(yǎng)。還有，別在這里給我摔摔打打，能吃吃，不吃滾回屋。」
王耀輝從小都沒被打過，嚇得怔住了一瞬，臉上艷紅的巴掌印疼的他哭啼的跑回了房間，門哐當一聲，飯也不吃了。
奶奶不高興的扯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家里的經(jīng)濟來源可全是靠著我。
妹妹第一次吃這么多蝦，高興的不行，還給我和奶奶剝。
「姐姐，奶奶，你們都吃。」
奶奶陰陽怪氣的嘟囔著。
「我一個糟老婆子哪敢吃這么貴的東西，我命賤，享不了福。」
妹妹小臉瞬間垮了，手里的蝦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絲毫不在意，張嘴讓妹妹喂我。
「奶奶不吃，咱倆吃。」
吃過飯，我收拾衛(wèi)生，正準備把菜湯給倒進垃圾桶，被奶奶奪了過去。
「這些菜湯可都是精華，期楠啊，你怎么越來越敗家了，不當家根本就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你在大城市里都染了什么不正的風氣，浪費成性，你再這樣下去，等你死了是要到下面贖罪的。」
她喜歡吃那就都給她吃，我也不管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奶奶對自己，妹妹還有我就是沒苦硬吃，對弟弟倒是沒福硬享。
5
我拿著十萬塊錢就是為了回家翻修一下，家里的墻皮都脫落了。
大熱天就只有弟弟有個風扇，一夜一夜不停，奶奶和妹妹只能每天搖著蒲扇。
奶奶卻是強烈的反對。
「花這個冤枉錢干什么？什么屋子不是住一輩子，你們就是吃不了一點苦，你才剛回來幾天就要花幾萬翻修家里，你要是長住，那幾十萬都不夠你霍霍的，那么大了也不會過日子，花這錢不如都給我，我給你存著。」
奶奶絮絮叨叨了半天，本來我想的是好不容易賺了點錢，給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環(huán)境，結果弟弟說這個家是他的，奶奶說我一點都不會過日子，那行，那就如他們的意。
我就只給我和妹妹的房間里面裝個空調，他們不想要，那我就只改善我和妹妹的。
我和空調師傅打電話確定來家里安裝的時間，奶奶從門外闖了進來，圓圓的臉漲得通紅指著我的鼻子罵。
「期楠，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奶奶說的話都當放屁，你真的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我是一點都管不住你了。」
我回著一個甜甜的笑。
「怎么會啊，奶奶，我最是聽你的話了，我只打算給我和妹妹的房間按個空調，不會鋪張浪費的。」
奶奶聽我這么說，臉一黑，眉頭擰的能夾死蒼蠅，怒斥道：「你這么不孝順，只顧著你自己享樂，也不管你弟弟和奶奶，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我眨眨眼，詫異的說：「奶奶，是你自己說讓我學會過日子的，我這也是為了給家里省錢啊。你看弟弟房間里有風扇，從來沒見他停過，我給您房間里安空調，您肯定不舍得用，這不是更加浪費嘛，我和妹妹一個房間，就只用安一個，這不是倡導節(jié)儉嘛！」
我用她自己說過的話堵她，氣的她好半天沒緩過來。
「那行，你一定要裝就讓你叔叔來裝，你叔叔就是裝空調的，能打點折省點錢，為了給你省錢，我一把老骨頭還得去給你求人。」
我已經(jīng)吃了一次虧了，才不可能聽著她的話吃第二次虧。
所以當?shù)谌欤夷棠倘ジ舯诖灏盐沂迨搴暗郊业臅r候，家裝師傅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
叔叔還沒進門，就在外面叫嚷著。
「媽，裝修可是個大工程，費時費力的，我為了來你家還把幾個單子給推了，我也不好收您的錢，就給個1000塊錢辛苦費就行。」
奶奶還在樂呵呵的迎他進來。
「都是你侄女，浪費錢，非要安裝個什么空調，她樂意花錢，就讓她按照市場價掏了，你也甭和她客氣，讓她也知道賺錢不容易。」
我掐著時間，他倆進門，裝修師傅也完工了。
「師傅，裝個空調總共多少錢？我轉你。」
「500就行。」
【XX到賬500元。】
響亮的聲音響徹在房間里，打的我叔叔的臉抬不起來。
我裝作驚喜的剛看見他。
「呀，叔叔怎么來了？來喝茶，來喝茶。」
叔叔漲紅了臉，明顯掛不住了，立馬推拒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路過，順便看看你奶奶，正好我手上還有活，就不多呆了，我先走了。」
他倉皇走了，留下奶奶一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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