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由幾個大漢抬進家門,幾個男性親戚抬起媽媽,我看見堂哥的腳邁過媽媽的頭,怒氣一瞬充滿胸膛。
人走茶涼,尊重都沒有了。
棺材板即將合上,我頗有演戲天賦的大姨突然跪下,趴在棺材上大聲嚎叫,哭的蕩氣回腸、聲淚俱下。
七大姑拉扯著八大姨,狹小的房間一片混沌。
“來——讓開!讓開!”主持葬禮的邊喊邊拉起我弟:“男孩走前面!”。
我弟弟、堂哥、表哥走在前面,我想上前,主事者一把將我拽向隊尾。作為媽媽的親生女兒,在葬禮上走在她侄子們的后面。
“哭吧!孩子們!快哭吧!這樣對文紅也好!讓她好好上路吧!”(文紅是媽媽的名字)。
前面的男孩沒有一人落淚,好像沒人為媽媽的離去悲傷,連為她哭一場送行的人都沒有。
我使勁一涌情緒,豆大的淚滴滑落下來——放聲大哭!媽媽你走吧,我為你送行!
棺材上車,我們一群孩子頭戴白巾、身穿白衣、腳貼黃紙跟在車后面。爸爸扶著車走在車邊兒,好幾個人來拽他都被他吼走。大姨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惡心與動容混在一起:活著的時候不聞不問,甚至如避豺狼一樣躲避媽媽,現如今卻哭的不省人事。
車到小區門口,我們停了。爸爸和弟弟上車——他們要去火葬場了。
“讓若若也去吧!”大姑奶喊到。
我忙走上前,急切道:“我也要去,讓我也去吧!”。
“起來!起來!”爸爸大喊。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哭著喊道。
“你起來!!!”
我的心像被燒盡的灰,落下來。能落到媽媽的身上嗎?只有男人能去火葬場嗎?
表姑扶著我跟著浩浩蕩蕩的人群走回家。
作者努力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