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進山會去找找。”夏天和他聊會天出門去商店。

春天河邊，秋天野果樹下和莊稼地里有豬獾，那家伙是小偷愛吃農作物。

數量比狗獾多，因為貉子愛跟著狗獾冬眠，通常豬獾體格大一些看著不好惹。

挖洞是直的，貉子進去容易被堵里。

商店里胖大姐再接待獵人，夏天拿出皮子放在柜臺另一邊等著。

兩分鐘后胖大姐走過來看一眼夸贊道：“真沒少打啊。”

夏天搖頭：“人家打的才叫多。”

剛才數了下，那個獵人拿出三張黃鼠狼皮，四張狐貍皮，還有十幾張兔子皮。

估計最少值一百多塊錢。

胖大姐笑道：“他們爺三去一周。”

人數多又能吃苦，就差運氣好了。

她先拿起上邊的皮子檢查完報價。

兩張灰毛兔子皮共兩塊，狗獾皮子都七塊錢一張，狼獾皮子十八，傻狍子皮九塊。

有些皮子做中檔貨，比如獾子皮厚，太沉，價格不高。

胖大姐拿起最后兩張皮子贊道：“好東西啊，你比人家皮子少，比人家的貴多了。”

“都是公的，就是個頭小了點。”

“水獺皮一百一，河貍皮一百五。”

這個價格超出夏天心里預期，回憶一下想起來，八六年在大城市商場看見一件水獺皮大衣。

賣五千塊！

八十年代半個萬元戶啊，也不知道賣給誰穿。

如果只用水獺身上最好部位做衣服，價格會更貴。

中檔大衣需要二十五只水獺左右。

成本價二百，商店需要保存運輸，廠子加工，如果出口還要費用。

相比一苗百年人參才給一千一百塊錢，水獺皮一百一不低了。

和紫貂一樣都是珍貴皮毛，河貍皮不如水獺，更不如紫貂，勝在夠大。

胖大姐以為他不想賣呢，誠心道：“兄弟，這是我能給的最高價，你去別人家絕對不會比這里多。”

全縣只有她們商店收購價格最高，不忽悠這老弟。

“賣。”夏天讓大姐開票，當初夾到這兩只動物還沒怎么在意。

河貍數量少，水獺是最近跑來的，平時商店收不到幾只。

市場上很少有人議論它們，因此忽略了價格。

一共賣了三百零三塊錢，這是兩次進山的收入。

拿票取回來錢，走到拐角沒人的地方數出一百五十二給許前進。

都是整錢，不能破開一人分五毛，如果真要算特別清楚，互相幫干活都得給錢。

自行車都不能白騎。

人家四口人處理皮子呢。

事多的時候都算不過來賬，活的太累。

“咋比人家賣的貴一倍多呢？”許前進像做賊一樣把錢揣兜里。

這年頭有不少劫道的，就算離家近，小心點總沒錯。

本以為兩只能賣七八十就不錯了。

這會心里喜悅都快壓不住了。

“去年是去年價，他們用槍打的。”夏天猜到大概。

絕大多數獵人用不起半自動，散彈槍才是標配。

水獺個頭小，腹部皮毛最值錢，被散彈槍打幾個貫穿窟窿。

價值最少折一半。

以后發現類似獵物不能用槍打。

哥倆閑聊一會分開買東西，許前進買雪花膏，一罐麥乳精，給媽媽買雙燈芯絨布鞋花三塊八毛五。

這雙鞋不便宜，是給媽媽出門穿的，現在腳上那雙太破了。

爺爺和爸爸的鞋子還不錯，媽媽生氣先給她買。

衣服布料啥的等種完地再說，買了也沒時間做。

一家人的衣服，得錢了。

他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人，要算計著花錢。

夏天先去買一瓶橘子罐頭花一塊三毛五，人家娘倆都念叨了。

不買咋整？

順道又買一罐麥乳精給人家喝。

最后到米面油處問：“白面多少錢一斤？”

“白面一毛八分五，富強粉兩毛五。”

差幾分錢，后者買二十斤。

大米買五十斤。

屁大點功夫花十四塊三毛五。

許前進買三十斤大米，東西太多了，哥倆推著自行車回去。

速度越走越快，起風了被吹的。

許前進提醒道：“我爺說這風不小，最少要刮兩天。”

夏天記不清這事了，回頭看天邊陰沉，太陽落山沒有晚霞。

東北這地方一場秋雨一場寒，一場春風一場暖。

五月之前刮大風很少會有雨，可是不能種地。

大部分農村都用農家肥，揚地里被陽光曬干，讓大風刮三天就沒剩多少了。

還有幾天到五一，老爺子說的沒錯，確實要刮兩天大風。

之后還會有小陣風。

他回過頭說道：“那就再進山一次。”

本來就打好了提前量，上次沒收獲也會繼續蹲在山里。

許前進提醒道：“刮風不能生火啊！”

“去打鳥，那里有個山洞，估計你爺都不知道。”

一輩子很短，大山很大，誰都不能完全踏足，他是和賈老四偶然發現的山洞。

住小地洞里肯定不行，那個洞里夠大能生火。

東南邊挨著小濕地，候鳥基本都回來了，可以打大鳥順便下地籠。

缺錢的時候不能當圣人，帶幼崽的野獸他不打，繁殖季節挑落單沒伴侶的鳥打。

他不打其他人也會打，還會便宜老外。

特別是那只水獺，母的小點也值得再跑一趟。

“那就去。”許前進巴不得多賺錢，家里的地可以不用他管。

回來早能趕得上種地。

夏天就沒辦法了，沒父母幫襯，每年都跟鄰居合伙。

一陣大風吹來，喂的羅撞在車圈上，急忙用手扶住，里面的罐頭如果碎了。

家里那倆饞貓不一定咋蛐蛐他呢。

糖球饞罐頭，更想證明家里有，這會趴在前院墻角縫隙處偷偷往里看。

想進去找小姐姐玩，又怕人家給罐頭吃。

小草不知道跑哪去了，附近玩伴沒幾個，猶豫下沒進去。

低頭走到家門口蹲地上玩青蛙。

不一會胖墩從胡同里跑出來，最近幾天跟人家在打谷場摔跤。

早出晚歸，今天玩的特別累。

喘息兩口撇見小丫頭背影，本來沒心情招惹，看見蹦跶的青蛙玩具眼睛一亮。

不咋喜歡，那也想玩玩。

往前邁著方步命令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糖球回頭看清是壞小子，正好手邊有個苞米桿，成人大拇指粗。

長二十多公分綠色的，壓在柴禾垛下沒干，有人抱柴禾路過掉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