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常念報到后走到廣場的時候，這里已經站滿了人。

一旁許多手拿武器的執法人員目光炯炯的看著中間，將眾人圍成了一團。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臺上來回踱步，臉上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報告長官！時間已到，可以開始了！”

“嗯。”

中年男人向旁邊挪了一步，站在臺中央，黑紅色的制服上五顆六芒星清晰可見，他平靜地掃視了一眼臺下的眾人，莫名奇妙的壓迫感傳來，讓眾人都像是背了好幾十斤磚，有些不堪壓力者已經開始雙腿發抖了。

幾道竊竊私語聲從人群中傳來，不過距離太遠，常念有些聽不清楚。

“你們好，我是本次考核的負責人，張濤。接下來的兩天里，我將對你們的武力值進行考核，在場的一共一百三十七人，最終只有十五個人可以留下。”

“嘶——”

隨著張濤話音落下，臺下的眾人像是炸了鍋一樣，紛紛討論起來。

“我花了那么多錢報名，結果只有十五個人可以留下來，這概率也太低了吧？”

“誰不是呢，我把給孩子買奶粉的錢都用了，真的是虧麻了。”

“有沒有人知道能不能花錢賄賂啊？我還存了點，要是能進執法隊，花點錢我也樂意啊！”

“你這不是說屁話，張大隊長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上一個賄賂他的還在家里養腿呢！再說了，人家五階的高手，稀罕你那點錢？”

“……”

常念在最后一排默默聽著前面的人發出的討論，趕忙用手捂住嘴防止笑出來。

你們沒有，我有啊！

常念思考片刻，覺得賄賂這種事情肯定還是得偷偷的干。不過話說回來，他倒也是想見識一下，這所謂的鐵面無私考官的考核會是什么樣子。

“都給我安靜！”

眾人聽到這如洪鐘般響亮的聲音驟然身子一顫，慌忙閉嘴站好。

張濤從一旁抽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刀，左手輕輕撫摸著刀刃。

“我本人是不喜歡用槍，反而更喜歡用刀的。你們其中有些人若是產生了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別怪我給你一刀，讓你下半輩子都躺在床上！”

眾人顫抖更甚，尤其是剛才說賄賂長官的那個人，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張濤只是簡單瞥了一眼，便繼續說道：“各位都是普通人，來參加此次考核也是相當不易，下面我給大家講一下此次考核的具體規則，只講一次，你們都認真聽著。”

“在考核開始之前，你們有一天的休息和準備時間，同時可以帶上任何你們覺得趁手的武器，當然除了槍炮這種熱武器，若你們不聽勸告一意孤行，一旦攜帶后被查明，從重處理，最起碼要在地牢里住上個十幾年。”

“從明天開始，你們將集體前往第九區，在哪里會有一位大人物給你們提供場地，你們將在四十八小時的不斷戰斗中磨練自己，當然，怕死的怕疼的可以在任何時候選擇退出，一律視為棄權。獲勝的要求是整個場地上只剩下十五個活人，若是有人能夠得到眾神的青睞，踏上神道，那么可以不用參加接下來的考核，直接錄取。”

“都聽懂了嗎？”

臺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一抹遲疑。

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長官，是不是在里面會死？”

張濤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穿著已經洗的發白的短袖，說是只剩皮包骨頭都不為過。

他冷哼一聲道：“在那位大人的場地里無論發生什么你們都不會真的死去，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身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怕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能怕死！”

“是！那我就放心了…”

常念若有所思，這種保人不死的能力應該是某種陣法或者領域，像極了「生命」信徒才能擁有的東西。

莫非那位大人是個高階「生命」？

“還有什么問題嗎？”

只見第一排的一位憨厚男人問道：“報告長官！我們該怎么才能獲得那勞什子眾神的青睞，神道又是個啥？”

“呵，眾所周知，神道一共有八種，對應八個神明，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或許有第九個神存在，不過并沒有被人證實過。獲得眾神認可的最好辦法就是在絕境中爆發出極其強大的信念，所以這次考核也是給你們一個機會。當然，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神明看上了你的能力，主動賜予你祂的力量，這樣的話你的起點會比其他人更高，升階速度會更快，這種人我們可以稱之為“神選”。

不過我奉勸你們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從黑洞降臨直到現在，幾百年間一共就出了三位神選，其中兩位隕落，一位不知所蹤，由此可見，走這條路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臺上的張濤飛吐著唾沫，臺下的常念卻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據他所知，世間八神的存在已經是確定的，假如真的存在第九位神，那應該是什么？已知眾神跟「命運」不存在任何關系，那么會不會未出世的第九位神明就是「命運」？

常念再次想起妹妹跟自己說的話，腦海中的一根弦緊緊繃住，思考了幾秒鐘后，常念打定主意，不是沒這個可能。

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過他對此終究還只是一知半解，得找個辦法問一問別人…

當常念緩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廣場正中央。

“小子，你不走是有什么事嗎？”

張濤拖著刀走到常念面前，笑瞇瞇地打量著后者

“沒有，我只是走神了。”

常念忽然想起來口袋中的東西，連忙握在手里，環視了一下周圍，確認沒人后將它遞給張濤。

“對了，有人托我把這個給你。”

張濤神色一凜，一把搶過放在手里，仔細端詳了半天，疑惑地問道：“誰給你的？說！”

“李青山。”

男人聞言松了口氣，悄悄把它藏進袖子里，小聲問道：“你跟李青山是什么關系？”

“剛認識，他說讓我來參加考核，順便把這個帶給你。”

張濤皺了皺眉頭，不過并沒有多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常念后便轉身離去。

遠處的光亮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直到最后在深處消失不見。

常念轉身往回走，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看到，寂靜的有些嚇人。

“唉，走了這么久，要是能力還在，我就能直接飛了。”

對于一個記憶里習慣了到處亂飛但現實里沒有這種能力的人來說，走遠路真的算得上是一種可怕的折磨了。

一個小時后，常念終于摸著黑到了家門口，天上的半截月亮已經被烏云籠罩，此時伸手不見五指，他只能摸索著嘗試打開院門。

叮——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