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時間，柳之魚并沒有安睡。

黑黑和幺幺結伴過來拜訪他。

柳之魚起身去見。

門外，兩人有些局促，也有些歉意。

見他來了，互相看一眼。

幺幺先行開口，“柳公子，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黑黑補充道：“小師父心里也不好受，希望你別見怪。”

“我沒有怪她，真的沒有。”柳之魚耐著性子解釋，道，“剛才狐兄已經來過了。”

“他來了？”黑黑和幺幺驚訝不已，那個臭狐貍什么時候關心這些事情了，他只會撒嬌賣乖，討小師父的歡心。

“狐兄才走，已經向我表達了歉意，其實我根本沒有責怪澹臺宗師，明天一早我過去找她好嘛？”說完，柳之魚抬頭看看，勸道，“現在天色已晚，我過去多有不便，而且會打擾他們休息。”

“我們知道，柳公子不在意就好。”黑黑笑道，帶著幺幺恭敬的彎腰，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澹臺怡怡洗漱好，柳之魚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柳公子？”澹臺怡怡驚訝道，沒有想到柳之魚會在門口等她。

看見澹臺怡怡，柳之魚笑笑，正欲開口，又聽見里間傳來嬌嗔的聲音。

“小師父，你在哪啊？”

“快起。”澹臺怡怡回頭兇道。

“困，我很累啊，我昨天。”昨天幫你去求情了，白白在心里道。

“他賴床慣了，柳公子別見怪。”澹臺怡怡笑道。

“無妨，澹臺宗師很是寵愛這個小徒弟。”柳之魚回道。

聞言，澹臺怡怡擺擺手，解釋道，“他就這樣，不著調的樣子，挺好相處的...”

澹臺怡怡解釋一通，還沒瞧見白白起床，快速跑回房中，隨手拎起一根尾巴甩甩。

“疼疼疼，我的尾巴根。”白白哀嚎道。

澹臺怡怡將他放下，催促道，“快起，別讓大家等你。”

“好好好，馬上馬上。”見白白要變成人形了，澹臺怡怡回避了，到門口跟柳之魚搭話。

怕他多想，絕口不提昨天的事情。

“我們住在這里，叨擾你了。”

“沒有。”柳之笑笑，還想說些什么，這時候，白白收拾妥當，從里面走出。

對方看見了他，給他一個請求的眼神。

沉默一會兒，柳之魚方笑道，“澹臺宗師，昨天的事情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柳某已經釋懷了。”

“真的？”聽到柳之魚這樣說，澹臺怡怡更是愧疚。

這時候，黑黑和幺幺從旁邊的房間里走出。

柳之魚和他們打個招呼，道，“先用早膳吧。”

“好。謝謝。”澹臺怡怡微笑道謝。

飯桌上，澹臺怡怡再次提起購買藥材的事情。

“柳公子，購買藥材的事情我昨天想了想，麻煩你幫我分析分析這樣可不可行？我想先找到那些本身有購買份額的商家，然后出高價購買一部分份額，可以在云明國境內是可行的嗎？”

“可以，但是這樣做不劃算，跟下游商戶高價購買的意思差不多。”柳之魚略思考后回答。

“那現在有文書資質的商家能查到完整的名單嗎？”黑黑追問道。

“可以，這個不難。”柳之魚回答，朝澹臺怡怡道，“黑市那邊有一份文書正在售賣，雖然份額不多，但是我打聽過了，基本上能滿足你們煉丹的需求，只不過這份文書現在在黑市待價而沽，已經有人出了一萬兩了。”

“那還能劃的來嗎？”澹臺怡怡問道，就算是官方文書，可那上面的份額也不是白送的，也是真金白銀才能購買。

“采購司統一出售的價格跟市場價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長遠來看還是劃算的。”柳之魚回答，“當然，也有可能買到之后會立即高價轉手。”

“那這樣的話，買下的文書份額的商家跟采購司那邊登記的不一致，能行嗎？”澹臺怡怡疑惑道，這樣的行為既不是套用資質嗎？

“既然他敢賣，那肯定有門路，當然咱們自己也得搭點。”柳之魚道，“如果澹臺宗師真的想買，我愿意出面，價格方面，給我一個上限。”

聞言，澹臺怡怡想了想，立即搖頭，“還是我們自己去吧，柳公子已經幫我們指了明路，我們先去看看，如果真的需要幫忙，再請柳公子幫忙。”

澹臺怡怡心中想著，雖然柳之魚深居簡出，別人不一定認識他，但是別人一定聽說過文書齋，文書齋是遍布三界的老字號，家大業大，可是也樹大招風，要是在黑市出現什么問題，不只是柳之魚有危險，恐怕還會牽連到文書齋。

他們求富門小門小派的，也沒有結下什么仇怨，比柳之魚更適合出面，要是能買下就買，買不了以后高價零買就是，而且也許袋子會獎勵給她那些可以替代的藥材也說不定。

飯后，澹臺怡怡請求柳之魚給他們指個黑市的門路，他們先行過去看看。

柳之魚還是不放心，說要親自送他們過去。

澹臺怡怡也不好再拒絕，便答應了。

沒多久，他們到了一條偏僻的胡同，幾個人拐進胡同。

柳之魚抬頭看一眼旁邊有些緊張的澹臺怡怡。

笑道，“那外面是一個糧鋪，內有乾坤，糧鋪不遠有個茶亭，我在茶亭那里等你們，要是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就出來，咱們可以商量商量。”

“嗯。”澹臺怡怡重重點頭，擔憂的問他，“里面會有很多變了一半人形的妖怪嗎？那些像人但有不是人的，我最害怕了。”

聽見這話，后面跟著黑黑三人變了臉上，氣鼓鼓的看著前面的澹臺怡怡，

看來，小師父還是更喜歡跟人在一起玩耍。

柳之魚也苦笑不禁，“里面應該會有妖怪，你怎么會怕？你這幾位徒弟不也是妖怪嗎？”

“我也是最近幾個月才接受他們的樣子。”尤其是黑黑，剛撿他的時候，半夜起來，看見一個蛇頭盤在梁上，她被嚇暈好幾次。

然后第二天一早，黑黑還嘲笑她夢游，說多虧他發現才把她抱上床去。

原本她是想等他傷養好了就把他趕走的，結果一個人住在深山里，常常會有些小怪小妖過去，之前她都是閉門不出眼不見心不煩，自從撿了黑黑之后，再也沒有妖怪敢過去逗她了，騎著黑黑上街買菜溜達好不拉風，更重要的是，黑黑天生會翻地，省了她好大力氣。她就不舍得將他趕走了。

“你如果害怕他們的話，我府上有幾個兔妖，性情很是溫順，可以伺候些茶水。”柳之魚道。

聞言，澹臺怡怡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看，柳之魚扶額笑笑，解釋道，“真的只是伺候些茶水。”

“哦。”澹臺怡怡輕輕哦一聲，裝作不相信他的樣子，其實只是逗逗柳之魚。

“澹臺宗師，真的沒有，他們也只是在我府上做工，要是他們愿意過去求富門伺候，大王山路途遙遠，也是要漲工錢的。”

“哦。”澹臺怡怡依舊不咸不淡的隨口應一聲。

多番解釋之下，澹臺怡怡還是不信。

柳之魚輕輕嗓子，出言道，“我知澹臺宗師不喜兔妖，偏愛九尾狐族。”

澹臺怡怡：“我？”

柳之魚接著講道，有些陰陽怪氣，“九尾狐族善于魅惑人心，又能歌善舞，也難怪澹臺宗師喜歡。”

“我就喜歡。”澹臺怡怡賭氣道，跟他拌嘴竟然沒有拌過，澹臺怡怡有些不快。

見狀，已經忍了很久的白白從后面跑過來，湊到澹臺怡怡懷里，勸道，“小師父別氣，有我呢，擼擼狐耳。”

白白將毛茸茸的耳朵湊到澹臺怡怡面前，故意一張一合的哄她，他記得小師父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氣不氣，擼擼毛。

每次澹臺怡怡生氣的時候，他趕緊過去求擼，她就不氣了。

“還是你好。”澹臺怡怡笑笑，象征似的摸一下狐貍耳朵，然后輕輕將他推開。

那么多人看著呢，原本她覺得很正常的行為也變得怪異。

“澹臺宗師，同你玩笑幾句。”一會兒，柳之魚歉意道。

“我知道。”柳之魚一解釋，澹臺怡怡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道，“我先笑你的，鬧著玩而已。”

說笑間，就到了地方。

澹臺怡怡抬頭去看，眼前是一個糧鋪，看起來裝潢很是質樸，門匾也是不起眼的暗棕色，上面寫著：民運糧棧。

在往里面看，柜臺處，有一人一妖當值，人撥弄著算盤，好像在對什么單子，那妖是一條蛟龍所化，渾身黝黑，體型龐大，正在閉目養神。

電視上攪弄風雨的蛟龍，在這個世界竟然找了個打手保安的活計，看來找工作真的不容易啊。澹臺怡怡在心里想。

“柳公子，我們先進去了，勞煩你了。”澹臺怡怡謝道。

“澹臺宗師，這是一千兩銀票，入黑市的壓錢，等你們出來他們會還給你們的。這還有二千兩，給你備用，要是有什么事情，破財消災，安全為上。”柳之魚囑咐道，將三千兩銀票遞給澹臺怡怡。

澹臺怡怡此行沒有帶多少銀錢，他們第一次去黑市，各種情況逗有可能出現，確實要小心為上，多帶些錢總是沒錯。

“謝謝柳公子了，我先收下，我會保護好的。”

“不用保護，記住，安全為上。”

“嗯嗯，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