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收獲,四千大洋。”
新安鎮(zhèn)。
羅凡坐在一座山峰的山頂上,翹著二郎腿,俯瞰遠處的鎮(zhèn)子——從這里看去,即便有兩倍體能帶來的視力加成,人也和螞蟻差不多。
昨天,他來到新安鎮(zhèn)找機會。
只遭遇兩次毒打的新安鎮(zhèn)鬼子,顯然不如遼縣大隊警惕性高,即便是白天,他也輕易干掉了巡邏的四個鬼子,以及鎮(zhèn)子口崗哨的四個鬼子。
合計干掉八個鬼子。
收獲四千大洋!
但也只干掉八個鬼子,沒能完成十殺,提升獎勵。
倒不是他不愿意殺更多,而是沒有的殺了。
新安鎮(zhèn)的鬼子駐軍本就不多,滿打滿算只有八十個鬼子,被他收割兩撥之后,加上李大團長偷襲的損失,如今只有不到六十個鬼子,在外面活動的只有八個鬼子,已經(jīng)不少了。
他已經(jīng)豆沙了。
總不能鉆進軍營里去吧,那危險太大。
“今夜繼續(xù)吧。”
看了一眼鎖頭充能,雖然大半天過去了,但也才充能兩次,距離充滿還需要十七個小時。
今天新安鎮(zhèn)的鬼子明顯警惕了很多,加強了防御和警戒,巡邏隊也不出來了,路口哨崗也撤銷了,白天襲擊的話,只能依靠鎖頭襲擊軍營,效率低,而且有一定危險性。
兩百米距離,鬼子槍法還是快且準(zhǔn)的。
所以,還是晚上動手。
做出決定后,羅凡在山頂附近找了一塊平地,鋪上麥稈樹枝,裹上防寒毯,伸展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就直接在地上睡覺。
暴雪雖然已經(jīng)停歇,但猛烈寒風(fēng)依舊呼嘯,即便現(xiàn)在是白天,最高氣溫也不過零下八九度。
這個天氣下,席地而睡,即便穿著羊絨衣、厚棉衣,裹著防風(fēng)毯,睡在鋪滿麥稈樹枝的雪地上——德哥貝爺來了也是送死。
但羅凡不同。
兩倍體能加成,準(zhǔn)確的說是兩點一倍體能加成下,他抵抗寒冷的能力大增,睡在麥稈草垛上,就像夏天一樣溫暖舒適。
甚至還因為漫天遍野的積雪,撲面而來的呼嘯寒風(fēng),強烈的反差,帶來一份與眾不同的感覺。
自由自在,不受寒冷約束。
···
新安鎮(zhèn)。
鐵絲網(wǎng)、深壕溝環(huán)繞隔絕的簡陋軍營中,大門封閉,十位士兵持槍隱蔽在工事后,目光警戒環(huán)視軍營四周,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一切襲擊。
軍營宿舍內(nèi),火爐熊熊燃燒,除了昨夜執(zhí)勤的十幾個鬼子外,其余的鬼子皆是持槍荷彈,最高戒備狀態(tài)。
西田少尉站在司令部窗戶處,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群山。
秀麗的雪景,映照在他陰沉的目光中。
八人。
昨天,又玉碎了八個士兵。
算上上周的十六個士兵,以及死于八路軍襲擊的三個士兵,短短半個月時間不到,新安鎮(zhèn)駐軍已經(jīng)玉碎二十七個士兵。
減員百分之三十五。
更麻煩的是,襲擊者疑似沒有離開,還在周圍活動。
而且!
“真的是一個人么?”
他目光看向下方在工事內(nèi)執(zhí)勤的幾個士兵,耳旁傳來了幾人的聊天聲。
“是的。”
“就是一個人。”
“一個人能殺死八個人?”
“巡邏隊還是被用刀殺死的!”
“刀?!”
這里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巡邏隊四個人,被一個人用刀,全部殺了?”
“嗯。”
“這還是人么?”
顫抖越發(fā)加重了。
聽到這里,西田少尉原本陰沉的眼神中,也蒙上了一層恐懼。
上周,炮樓內(nèi),死于夜晚襲擊的十六個人,還能理解是夜晚疏于防備,被人偷襲,但白天,在鎮(zhèn)子里巡邏的四個蝗軍,也被人同時用刀殺死,別說反擊,甚至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這可能么?
就算是四頭豬,四只雞,四條狗,一個人想用刀殺死,也十分費力,何況是人!
但事情偏偏就發(fā)生了!
昨天,崗哨四個蝗軍被人用槍打死,全部是眉心中彈,甚至連中彈的位置也一模一樣,而且,巡邏的四個蝗軍也被人殺死,全部都是喉嚨被割斷。
西田少尉的手,抓緊了窗戶邊緣。
蝗軍面對的敵人,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道,真的是蝗軍作的惡太多了?
···
“回來啦。”
鄭武提著飯盒,回到了宿舍。
昨天,羅凡又來到新安鎮(zhèn),干掉了八個鬼子,讓鬼子全員戒備,治安隊也禁止外出活動,全部待在宿舍內(nèi),他的事情頓時少了很多。
中午剛過,他就回到了家里。
此時妻子也剛醒。
“吃飯吧。”
鄭武將手里的自制保溫飯盒打開。
飯盒里是一份小米粥,一碗干菜。
不過,小麥粥和干菜里,有少許油葷。
新安鎮(zhèn)的物資,一部分是從本地搜集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從遼縣那邊運輸過來的,
但自從羅凡連續(xù)兩次干掉炮樓里面的鬼子之后,鬼子就不敢隨便出門搜集物資了,遼縣物資運輸隊也很久沒有過來了,所以治安隊的伙食也降低了不少,尤其是最近,甚至變成了小米粥和干菜。
不少人都開始有怨言了。
不過,鬼子的伙食倒是沒怎么降低,時不時能吃上肉,小米粥和干菜里面的油葷,就是他偷摸從鬼子伙食里面弄出來的。
甚至,他還偷偷藏了幾塊肉。
“吃飯啦。”
妻子叫來女兒,兩個人端起碗吃飯。
“哇,肉。”
鄭武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
看著疲憊,帶著傷痕的妻子,以及吃著肉的女兒天真無邪的笑顏,他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
“報告。”
遼縣。
蝗軍軍營。
一個鬼子參謀跑步進入。
“念!”
三秋久司看了一眼對面的神色呆滯的久保中隊長。
在一夜損失三十個蝗軍,帶隊的中隊玉碎減員超過一半之后,久保中隊長就徹底沒了脾氣,整整一天沒有說話,甚至連表情,也只剩下恐懼了。
老實說,
看到這樣的久保,三秋久司心情還是挺愉快的。
讓你罵我!
“新安鎮(zhèn)駐軍昨日白天遭到襲擊,玉碎八人,請求戰(zhàn)術(shù)指導(dǎo)。”
即便聽到參謀的匯報,三秋久司也表情沒多少變化,只是閃過一絲詫異。
昨夜遼縣軍營平安無事,沒有遭到襲擊,他就預(yù)料到,其他地方可能會出事情。
但新安鎮(zhèn)白天遭到襲擊,還是讓他有些驚訝,因為至今為止,襲擊者都是借助夜色掩護,發(fā)起襲擊,大概是白天襲擊,蝗軍具有反擊能力。
白天即便知道蝗軍位置,但兩百米的距離,依舊很危險。
沒想到,居然會在白天襲擊新安鎮(zhèn)。
想來是因為,新安鎮(zhèn)蝗軍數(shù)量少,也沒有完善的工事體系,難以構(gòu)成威脅。
“知道了。”
三秋久司揮了揮手。
戰(zhàn)術(shù)指導(dǎo)?
他能怎么指導(dǎo)?
用中國的一句古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好在。
明天,山崎多人參謀長就會來了。
···
“降價了?”
“五塊錢十斤,邊幣!”
遼縣。
鬼子縮在軍營里不出來,二鬼子也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一時間,遼縣仿佛迎來了青天——比鬼子來之前,治安還要好不少。
這天,董老板準(zhǔn)備采購一批白面,但出乎他預(yù)料的,遼縣的白面,居然降價了。
雖然降價的不多,但確確實實降價了。
稍加思索,董老板就明白了緣由。
最近,他每天都兌換兩千大洋的邊幣,不是他不想兌換更多,而是市場上只有這些邊幣了,由于兌換價格便宜,兩邊幣兌換一銀元,而實際上,其他地區(qū)市場上,是五到八邊幣兌換一銀元。
讓利巨大。
隨著銀元大量流入市場,刺激了市場對物資的需求,也吸引了大量其他縣城的商人。
大量商人掮客帶著物資,來到遼縣,白面價格下降是自然而然的。
“來一百斤白面。”
想了想,董老板拿出了五十塊邊幣。
伙計檢查了邊幣之后,頓時喜笑顏開的取出一百斤上好的白面。
···
與此同時,縣城邊緣。
“五百斤小麥。”
“三百斤白面!”
“你們的糧食,我全要了。”
一小隊商隊還沒進縣城,蘇和平就帶著人走了過去,和兩個商人攀談了起來——考慮到安全,蘇和平?jīng)]有進縣城,而是在縣城外,公路上交易。
即便鬼子來了,也能隨時撤退。
在得知兩人是從陽泉過來的糧食商人,騾子上拖著小麥和面粉,并且接受邊幣付款后,當(dāng)即決定全部拿下。
申請的二十萬邊幣倒是沒有通過,但也批準(zhǔn)了十萬邊幣。
不過,如今只到了第一批,五千邊幣。
但以遼縣的糧食價格,也可以購買到一萬斤白面,或者兩萬斤小麥。
“好呢!老板!”
兩個商人頓時大喜,迫不及待的交貨。
從陽泉到遼縣,八百斤小麥白面一倒騰,就是兩倍的利潤。
“隊長,咱們是不是也去兌換一些銀元?”
看著拿著邊幣興高采烈的進入縣城的兩個商人,一個隊員突然提議。
根據(jù)地缺糧食,
但也缺銀元,甚至比糧食還要缺。
而遼縣,最近神秘人每天都要兌換幾千大洋的邊幣,甚至很多時候,銀元都用不完。
“好主意。”
蘇和平眼睛一亮。
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
“立刻派人去根據(jù)地,申請十萬邊幣,不,申請二十萬邊幣,兌換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