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任務啊。”
黃昏退去,夜幕來臨。
一處山頂,羅凡悠悠醒來,打開面板,看到了小地圖上西堡村的位置上,依舊清晰的一個巨大感嘆號。
昨晚干掉了七個鬼子。
一天過去了,感嘆號還在,而且像素清晰,說明任務還沒有完成。
“瑪德,沙比系統!”
隨后,羅凡看了一眼需要五十萬資金解鎖的初級單兵技能,罵罵咧咧。
如果有單兵作戰技能,哪怕是初級的,埋設幾個詭雷,設計幾個陷阱,昨天鬼子傷亡絕對暴漲,甚至,說不定他能全殲。
昨晚鬼子的幾乎沒有警惕性,詭雷陷阱來一個套一個,抓小豬仔一樣,包簡單的。
奈何,他是真不會。
各種抗戰小說里也是一筆帶過——主角埋設了一顆詭雷,炸死了十個鬼子,主角設置了一個機關,干掉了三個鬼子。
但手榴彈制作的詭雷,冷兵器機關到底該怎么布設,才能做到隱蔽,而且容易觸發,并且還安全?
也不是沒研究過。
但即便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洗禮,當代社畜的他,一時間也沒琢磨出來,甚至,研究期間,還差點把自己炸死。
得虧他跑得快。
戰爭說到底,也算是一門經驗科學,細節之處見真章,就像美軍和美械師,別看詭雷聽起來簡單,但用起來是一點也不容易。
解鎖初級單兵技能肯定會。
但五十萬啊!
也不是說這個價格太多。
而是,捏他媽倒是告訴我,這五十萬是什么錢啊!
“算了,今晚請鬼子吃花生米。”
看了一眼鎖頭——目前五次鎖頭全部充能完畢。
今晚就不裝了。
直接對著鬼子咔咔鎖頭就完事了!
“敵人,到底在哪里?”
西堡村。
尾上敏之趴在地圖上,眉頭緊鎖。
昨夜偵查分隊遭遇襲擊,損失慘重。
他白天再次派出三組偵查部隊對西堡村周邊進行搜索——吸取了夜間的教訓,這一次的偵查分隊規模更大,每個偵查分隊二十四個蝗軍,各配備兩挺機槍和擲彈筒,以及信號彈,全程保持高度警惕,隨時準備應付敵人襲擊。
如此規模,哪怕是遇到八路軍主力團,也能抵擋片刻,給增援部隊支援的時間。
但一天過去了。
三個偵查分隊雖然沒有遇到危險,但也沒有發現敵人。
包括昨天夜間,蝗軍偵查分隊遇襲的那幾個村子,他命人重點調查,幾乎掘地三尺,結果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發現。
就仿佛,昨天附近根本沒有一定數量的精銳敵人。
所以!
“這伙人,到底在哪里?”
尾上敏之心情愈發煩躁。
難道,敵人昨夜動手之后,就離開了?
但最少百人的隊伍,怎么可能悄無聲息的離開,不留下任何痕跡。
除非,只有幾個人··
但這···絕對!不可能!
所以,敵人到底去哪里了?
“走吧。”
與此同時,新安鎮。
在幾個偽軍的帶領(押送)下,鄭武帶著老婆孩子,背著家當和幾個西堡村的村民,順著山馬道,抵達了新安鎮。
治安軍營地門口。
“這是什么?”
鬼子在檢查鄭武的包裹時候,看到了兩把殺豬刀,頓時目光一冷,刺刀紛紛指向鄭武。
“太君,這是殺豬刀。”
“廚房殺豬用的。”
隨行的一個二鬼子嘴里操著蹩腳的日語,連忙解釋。
至于為何他這么賣力解釋,一切都因為——鄭武給了他三塊大洋。
這年頭,除了大洋,其他的錢都不值錢,包括蝗軍的日元,也是跌個不停,只不過,法幣是一天一個價,而日元是一個月一個價,而且跌的速度更慢,但唯有銀元,不跌反漲。
三塊大洋,價碼足足夠。
老板大方!
“殺豬?”
門口負責檢查的鬼子,將殺豬刀下面的幾塊大洋拿走后,門口的鬼子收起刺刀,微笑著放行。
是蝗軍不認識殺豬刀嗎?
自然不是。
治安軍營地門口,負責檢查監督的鬼子軍官,掃視了一眼鄭武——全家人衣服全是縫縫補補的痕跡,唯有女兒的少一些,鞋子也是破破爛爛,再捏了捏手里兩塊嶄新的,份量十足的大洋,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蝗軍也愛大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春去秋來,日升日落。
夜晚再次降臨。
“還沒找到敵人?”
“沒有。”
深夜時分,五十崎加行依舊提著水桶,給馬廄添熱水。
作為一個極其脾氣溫和,性格懦弱,沒有任何背景三要素的老實人,五十崎加行在部隊里幾乎天天被人欺負,不,沒有幾乎兩個字。
苦活累活臟活,都是他的,還得給鬼子老兵洗衣服,洗兜襠布,洗襪子,洗鞋子,以及找樂子——他就是樂子。
欺負新兵,幾乎是鬼子軍方普遍性的老傳統了,代代相傳——我當年受到的欺負,今日要全部給下一個。
你說這是刻板印象?
那還真不是。
別說后世研究資料,老兵自述一大堆證據,就連二戰時期的鬼子軍方都自己承認——我蝗軍士兵自殺率世界第一,并且領先第二名一大截。
對了,這個數據還是三八年,也就是鬼子沒有大規模擴軍的時候,鬼子自己得出來的調查數據。
原來,還有中隊長小富川,以及分隊長島生剛一照顧他,不至于那么慘。
但現在,都死了。
默默任勞任怨的老實鬼子五十崎加行,此時又聽到了蛐蛐的聲音。
他輕輕放下水桶,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聽。
他知道,昨夜大隊損失了不少偵察兵,而且都是被敵人割喉死亡,但具體損失了多少,死了哪些人,他就不知道了。
“逃走了?”
里面依舊在討論,聲音明顯沒有了昨天的氣勢。
“好像不是。”
說話的鬼子語氣凝重:
“附近都沒有發現敵人離開的痕跡,參謀懷疑,這伙人就藏在附近只拿村莊里,但我們抓了一些只那人審問,還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我看,不如把附近村莊的只那人都抓起來殺掉。”
“不知道。”
“咦,大多軍曹呢?還沒回來?”
“大多軍曹昨夜玉碎了。”
聽了一會,五十崎加行提上水桶向馬廄走去。
沒想到連大多軍曹,這位聯隊新兵中,最優秀,最出色,甚至得到過聯隊長親自獎勵的大多軍曹,也被敵人干掉了。
果然,還是敵人更強。
至于找到敵人?
五十崎加行心里冷笑一聲。
他現在可以肯定,在大隊駐地周邊的敵人,只有幾個人,甚至可能就一兩個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這里開始只那人自己的地盤,幾個人可太容易隱藏了。
除非對方主動暴露。
但現在西堡村駐扎有一個滿編大隊,那位神秘襲擊者,還敢來么?
就在此時此刻。
嘭!
一道槍聲驟然響起,槍聲不遠,但也不近。
“有敵人!”
“有敵人!”
此起彼伏的告警聲響起,確認不是槍支走火,而是發生了襲擊事件。
五十崎加行沉默片刻,繼續提起水桶,向馬廄走去。
他只是一個最底層的二等兵,負責喂馬,給馬清理糞便,給馬刷背梳毛的二等兵,和敵人作戰這種事情,和他們沒關系。
至少,現在和他沒關系。
他可不想入伍參軍,他可不想為帝國,為天蝗盡忠,但如果不來,家里的父母都會受到連累。
“怎么回事?”
當尾上敏之趕到,現場已經安靜下來。
“有人向營區開槍,沒有人受傷。”
今夜負責營區警戒的是西城秀二——就是小富川被羅凡干掉后,臨時升任第二步兵中隊長的人。
“襲擊者呢?”
尾上敏之表情好了不少。
“逃掉了。”
西城秀二匯報:“只有一個襲擊者,在距離營區很遠的地方開槍,之后立刻逃走,我擔心有陷阱和埋伏,所以沒有深入追擊。”
事實上,西城秀二只追了幾百米,就連忙縮回來了。
大晚上的,萬一路上有詭雷呢?
小命要緊!
反正沒死人。
“提高警惕。”
留下一句話,尾上敏之準備回去休息。
夜間,在蝗軍營地遠距離打冷槍,只那人的常見襲擊手段,蝗軍也都習慣了。
“石上君?”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換班了!”
是一位鬼子準備換班暗哨。
明暗兩哨相輔警戒,再加上流動哨,不是某個機靈的指揮官所創,而是數千年人類戰爭史總結出來的經驗,是幾乎所有軍隊在戰區露營時候的硬性規定。
眾人也沒有關注,而是各回各家。
“石上君?”
“石上君!”
“石上君中槍了!”
“石上君死了!”
但遠處暗哨換班人員的聲音,讓所有人停下了腳步,包括尾上敏之。
他豁然回頭。
何為暗哨?
位置不固定的,且在警戒期間,必須須全程保持高度隱蔽的警戒哨,和公開哨位一明一暗,配合巡邏哨,保證營區安全。
現在是夜間,暗哨更加隱蔽,怎么會被襲擊?
眾人快步沖向暗哨位置。
只見一個鬼子兵,一個身上覆蓋著雪地隱蔽白斗篷的鬼子兵,躺在草叢和積雪之間的暗哨位上,眉心之間,有一個顯眼的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