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

小丫鬟的呼喚聲吵醒了文后。

“是蒹葭啊！”剛剛睡醒的她還有一些迷糊，但是她很熟練的喊出了小丫鬟的名字。

睡眼惺忪間，她抬眸望向床頂那精美的刺繡，思緒還停留在那若有若無的夢境里。

不過片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隨手將一旁的錦被推開。

文后身上穿著的月白色寢衣的衣袖滑下些許，露出她白皙如玉的手臂。

“小姐快醒醒，早些起床梳洗，免得請安遲到了免不得又被老爺責罰。”一旁伺候的小侍女蒹葭努著小嘴，焦急地催促著她。

“知道了，我的好蒹葭。”文后迅速起床，起身時用手指勾了勾蒹葭的鼻尖。

“小姐別鬧了，快點些，再鬧一會真的遲了。”

二人嬉鬧著走到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文后回想起來她昨天身處夢境時的所見所聞，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蒹葭，我問你點事，你如實回答就好。”

“小姐盡管問，蒹葭一定會把自己知道的如實告訴小姐。”

“蒹葭，我見過司馬長卿嗎？”

文后的話音剛落，蒹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莫不是昨日詩會上吃多了酒現在還沒有醒酒呢？昨日在詩會上就說要與那遠近聞名的才子司馬長卿比試一下才學的高低，如今竟還惦記著呢？”

文后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努力搜尋著自己腦海中殘存著的與司馬長卿私奔之前的記憶，記憶中好像確實是有一次在詩會上吃醉了酒，因為自己是孀居的身份，后來回家的第二天醒酒后還被父親教訓了一頓。

“蒹葭，昨天醉酒之后我有些不記得發生什么事了，你將昨天詩會上發生了什么事同我一五一十的說上一說。”

“昨日小姐奉老爺之令參加縣令夫人舉辦的詩會，”蒹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在詩會上，小姐所作的詩也是辭藻華麗、意境深遠。在場大多數人都說您的詩文可以和那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司馬長卿相媲美，小姐當時喝了幾杯酒，便借著幾分酒意當眾說要與公子比試才學。”

文后輕輕搖了搖頭，有些懊惱地說：“這等莽撞之事，我怎做得出來？”

蒹葭笑了笑：“小姐您平時端莊自持，可一旦喝了酒呀，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當即揮墨又作詩十篇，把詩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在場眾人無不為小姐你的才情所折服。”

文后聽到這里，臉色微微泛紅：“那后來呢？可還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蒹葭繼續說道：“后來縣令夫人出面解圍，說兩位都是少年英才，不必爭個勝負。然后看小姐醉的有些厲害就差人扶著小姐去廂房休息。可巧不巧就遇見了前來縣令家做客的司馬長卿。”

“那……后來又發生了什么？蒹葭。”文后追問。

“縣令夫人見到縣令帶著司馬公子來自家做客免不得要說上幾句話敘敘舊。不料，小姐您突然對司馬公子說，日后定要與司馬長卿比試一番。”

蒹葭說著話停下了她手中梳發的動作。

“小姐你可不知道，當時場面極其尷尬，還好縣令夫人在一旁打圓場說是小姐您吃多了酒，讓司馬公子別太介意。”

“那司馬長卿又是什么反應？”

“嗯……”蒹葭回想著，“那司馬公子只是看著小姐，眼神里有幾分訝異，更多的卻是欣賞，還說隨時恭候小姐的挑戰。”

文后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司馬公子……他，有沒有什么異樣的表現？”

蒹葭有些疑惑：“異樣？似乎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不過，當時我就覺得司馬公子看小姐的眼神里，好像有著別樣的情愫。

文后心中一陣慌亂，她知道自己與司馬長卿后來發生了私奔之事，可她不明白那是一瞬間沖動的決定，還是早有前緣牽絆。她定了定神：“蒹葭，此事不可再與他人提起。日后，我不會再如此魯莽了。”

“是，小姐。”蒹葭應了一聲，但心中卻覺得小姐應該是有什么心事瞞著自己。文后望著銅鏡，心中已在盤算著該如何面對她與司馬長卿之間莫名的糾葛了。

蒹葭也沒再出聲，只是一味的為文后梳妝。

未過多久，蒹葭為文后梳妝完畢。

文后站起了身，蒹葭向外屋候著的侍女打著手勢，侍女們拿著幾套衣物來到了文后的臥房。

“嘖嘖嘖～這就是臨邛縣首富的實力，單單是侍候梳洗的侍女就有五六個，你說你好好的首富之女不當非要跑去和那個什么司馬長卿私奔，到底是圖什么呢？”化身為貓咪的我一直趴在文后閨房的窗臺，剛剛文后與蒹葭的談話也盡收耳中。

我與文后心意相通，她自是能聽見我吐槽她的話，聽到我的吐槽后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窗臺上的我之后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呢？”她小聲的嘀咕著，眼底透露出一絲落寞。

“小姐有什么吩咐？”蒹葭沒太聽清文后說的話。

“沒事，就那件白色的吧。”

文后回過了神，我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令她更加確信了之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緊隨著文后一行人來到了臨邛縣首富家的主院，卓王孫所在的院子。

踏入院子，一股富貴之氣便撲面而來。精致的雕花木柱支撐著寬闊的回廊，回廊上掛著的燈籠隨風輕搖，灑下斑駁的光影。地面是用整齊的大理石鋪就而成，每一塊石頭都打磨得光滑無比，仿若鏡子一般映照出眾人的身影。

卓王孫正坐正廳中央的一張大案之后，案上擺滿了各種奇珍異寶，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身著華麗的錦袍，袍上用金線繡著精美的圖案，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他的面容帶著一種久居高位者的威嚴，眼神中透著精明，又似在思索著什么。

“父親。”

文后上前恭敬地行了禮，隨行的一眾侍從也跟隨這行禮。

卓王孫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文后輕輕哼了一聲表示回應。

他擺了擺手，示意一眾侍從到門外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