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用擔憂。等那兩具死尸抬來,容我慢慢解釋。”淵源一臉鎮定,安撫縣長。
不大一會,那兩個捕快的尸體抬到縣衙。
淵源在兩具尸體面前站定,向眾人解釋道:“大人請看,這兩具尸體面色鐵青,四肢僵硬,乃典型的僵尸特點。他們兩人七竅流血,五臟六腑雖然也被掏了個干凈,但和那五具妙齡女子的尸體相比有明顯不同。他們的死因很簡單,是血流殆盡而亡。有人從他們口中開始吸血,兩人的五臟六腑隨著血液一樣被直接吸干,從嘴中吸出。而那五具妙齡女子,則很有可能是被凍死后內臟被人從口中取走。”
縣衙中的仵作們早已立在兩具尸體旁邊,對尸體進行了細細的勘驗。經勘驗,那兩具尸體的死法大概率如同淵源所說。而那五具妙齡女子的死法,仵作們卻對淵源所言不敢茍同。因為妙齡女子們的身體上,并沒有凍傷的痕跡,也不符合凍死的特征,何來凍死之說呢?仵作們勘驗完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時,一名仵作看到淵源背后的田禾,瞬間大驚失色。他正是那時候勘驗城門上冰尸的仵作,顯然認出了田禾。“道長,你背后是何人?”那名仵作的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也是前幾日掛在城樓上的那冰凍之人。只是,他并非死人。那時他周身的寒冰,乃我師兄通過法術,護他周全。他和此案,想來并無關聯。”淵源坦言,言簡意賅。
縣長隨即應聲:“原來如此,大師如此說。我便相信。”眾人見縣長表態,只得作罷。
淵源則表示:“大人此前問我當如何?我有一法,不敢保證馬上抓到兇手,但的確可以將那五具女子尸體尋回。但我不便道出,大人只要靜待一晚,等我消息即可。”
縣長雖疑惑,但答應了淵源讓他放手去做,并且可以派人協助。于是,淵源讓縣長在縣城城內四個角落點燃火盆,火盆需要一晚不滅。其他的,自有他來辦。
晚上,淵源帶著長青和田禾來到城中的一處客棧,特選了二樓靠街的屋子住下。
“師父,這處屋子多破啊!為什么不接受縣太爺的安排,住在縣衙呢?”屋中,田禾抱怨道。田禾是陵城旁邊禾城的田員外家的幺子,從小嬌生慣養,他學道,實在是命格不好,被迫入玄空門下。長青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做聲,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打開窗戶,看著窗外。
淵源并未言語,他全程閉目,盤腿坐在床上打坐。他沒有敢告訴田禾,今晚是要用他來做誘餌。
入夜,彎月被云層遮住之時,原本空蕩蕩的街上,出現了一名妙齡女子的身影。她從淵源住的客棧路過,特意朝著二樓的窗戶上望了一眼,大概是看到了田禾,沖著他拋了一個媚眼。田禾不是好色之徒,已然聽聞五位妙齡女子被害的消息,看到那女子,登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扭頭沖著淵源和長青哆嗦道:“師父、師兄,你看那街上......”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停止了。房間里空蕩蕩的,他的師父和師兄顯然不見了蹤影。
“怎么了?鬼打墻?”他嚇得自言自語,然后打了個響指,指尖亮起藍色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屋子。那是破障之火,可是,仍然沒有看到他的師父和師兄。他們去哪里了?田禾心里暗道不好,都快嚇尿了。
他回頭再次望了望窗外街上的那個女子。那女子仍然望著他,看他回過頭來,又沖著他莞爾一笑。接著轉身,朝前走去。田禾顧不得那許多,他一咬牙、一跺腳,翻窗跳下樓。跟在那女子身后,始終保持一段距離。他覺得師父和師兄失蹤,多半是那些鬼魅搞的鬼。這種女鬼最擅長使用迷魂陣。他跟上去,想看看她們究竟搞什么鬼。當然,他自知可能不是對手,所以只敢遠遠跟著,心里默念師父和師兄快回來。
等田禾跳窗而去,屋子里淡藍色的結界緩緩張開,淵源和長青現身。他們透過窗戶,看著田禾和那女鬼遠去的身影,隱去身形,也跟了過去。當然,淵源也在他們離開的屋子里,布下了一張如蛛網般細密的藍色光網,靜待闖入的獵物。
田禾跟著那名女子來到了一處宅院,那宅院大門敞開,但是并未掛任何牌匾。大門之中,隱隱散發著鬼氣。田禾使用了隱身之術,進入了大門。但闖入那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上當了。門里的根本不是宅院,幻影般的空間立刻扭曲,變成原形,那分明是一個破敗的房屋。屋子里寒氣環繞,把他凍得直打噴嚏。他心道,完了,暴露了!
宅院外面,跟來的淵源和田禾卻不慌不忙。他們在宅院外等候了很久,直到田禾出來,他們才又走進去。“師父,不用管師弟嗎?”長青指了指離去的田禾,多少有些擔心,他小聲說道。田禾有多少本領,他心中有數。反正以他的本領,斷然逃不出這寒冰屋。
淵源卻沒有理會長青,徑直走進了院落。他直接破除了這院落的幻化之法,破敗的房屋內景顯現出來。寒氣逼人的源頭也找到了,在這處屋子正中的底下,有一個石塊砌成的淺井,井中無水,而是冰。霎那間,四具女尸從三個方向撲來,周身帶著寒氣,圍攻淵源和長青。她們正是之前被掏空五臟六腑的四位妙齡女子的尸身,她們行動與活人無異,而且臉色依然栩栩如生,張牙舞爪地抓向兩人。
淵源稍微側身,拿出一個四方的桃木盒子,瞬間將四具尸體吸入。他什么都沒有說,帶著長青離開了那處寒冰屋。屋子的幻想被徹底打破,被炎炎夏日的熱氣融化,化作一地的水。這時候,長青才發現,他們處在一處溪水邊。
凌晨,在縣衙內,淵源拿出了那方盒子,里面裝著的五具妙齡女子的尸體飛出,落在了地上。除了在寒冰屋中被他收服的四具外,另外一具在他住的客棧房間被網了個死死的。
他指著地上的尸體,對縣長、在場的仵作和捕快們說道:“請各位大人細看五具尸身,是否周身帶著寒氣?”眾人連忙點頭。
他又說,“五具尸體的手腳腕上,是否有細細的絲線?”仵作們上前,逐一探查女尸手腳處,發現的確有,那絲線,摸上去冰冰涼涼的。
淵源解釋道:“這就是冰絲縱尸,那兇手恐怕就是用冰絲,隔空操縱這些尸體,讓她們按照他的指示行動。這些女子五臟六腑被掏光,就是為了防止仵作驗尸的時候發現她們是被凍死的。她們之所以面色如生,是因為活著的時候被冰術控制,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