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高歡: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 爾等可是害苦了朕啊
- 曹吉利
- 2370字
- 2024-10-16 19:27:01
離開縣衙,高岳走在高歡馬前滿臉興奮,絮絮叨叨。
“兄長真是厲害,隨隨便便就知道了誰才是真正的賊人……哪像洛陽縣那群笨蛋,居然聽信賊人的話把我也抓起來了!”
“唉,阿母在家還不知如何擔憂呢……”
“小六子這人義氣,見我被抓立刻去找兄長幫忙……”
“兄長這匹馬真是好看,我能摸摸嗎?”
……
高岳說完,望向高歡的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
您這督亢地圖挺長啊……高歡笑了笑:“摸摸當然可以,等你娶妻之時,我還要把這匹馬送給你當賀禮呢!”
高岳:“……”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在外人面前隨便說說嗎……兄長,你真的會送給我嗎?”
“當然了。”
高歡淡淡一笑。
如今又不是明清那種皇權至高無上的年代,皇帝御賜的痰盂都要當寶貝和祖宗供在一起。
北魏皇權遠不到這種夸張的地步。
所以,皇帝送高肇的馬,高肇能轉送高歡,高歡自然也能轉送高岳。
高岳一蹦三尺高。
汗血馬:唏律律!
受到驚嚇,它向外蹦了一下,猶豫著是不是要將旁邊那個不斷刺撓它的兩腳獸直接踩死……
高岳縮了縮脖子,滿臉已老實求放過的樣子。
高歡笑了笑,拍拍汗血馬的脖頸,彎下身子問道:“等下我和幾個同僚要去洛陽小市耍耍,你是直接回家,還是與我同去?”
高岳眼前一亮。
相比較洛陽大市的規模宏偉、無所不有,位于城東的洛陽小市主打一手‘小而精’,洛陽城最好的飯莊,最負盛名的青樓酒肆云集于斯!
高岳自然是想去的。
但他看了看高歡,猶豫道:“我一夜未歸,阿母甚是擔憂……況且我是昨夜被抓入的監牢……”
在他身后,報信少年小六子大聲說道:“阿岳,你被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
高岳轉過身,滿臉疑惑。
小六子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我見你被抓走,先去的你家對石大娘說你去了高阿大(高歡)家里住,你就算是今天不回去,石大娘也只當你還在高阿大家里住嘞……”
高岳大喜。
他將掛在汗血馬鞍韉上的背包取下,放在小六子懷中:“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回家去,對阿母說我今夜還要在兄長家里住一晚,讓她不要擔憂!”
小六子一臉懵逼。
畢竟他還想跟著高歡混一頓飯,天可憐見,他天亮就出發來廷尉府搬救兵,一直餓到現在……
看出了小六子的窘迫,高歡從馬鞍背囊里摸出一小把太和五銖:“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這些錢你拿去,買點胡餅烤肉之類的吃食,就算是對你的酬謝了!”
小六子千恩萬謝,捏著錢看了又看,滿臉新奇。
北魏的商品經濟并不算發達,百姓日常交易大部分是以物易物,而且高歡給的是太和五銖,這種錢的發行量并不大,重要的是北魏允許百姓私自鑄錢,這愈發使得市面上的太和五銖良莠不齊。
高歡給的是官方鑄幣,重三克左右,是標準的五銖錢。
送走小六子,高歡抬頭看了看時間,果斷調轉馬頭向洛陽小市而去。
果不其然。
他剛剛抵達洛陽小市北門,就見到了早已等在此地的崔懋、李友、王安、于滿四人。
很明顯,這四個家伙又早退了!
見到高歡,崔懋笑吟吟從李友三人手中接過五銖錢,笑著解釋道:“這三個家伙說少卿今日借故離去,是不想請客,我卻不信……瞧,這是我贏的彩頭!”
高歡笑笑,將躲在身后的高岳撈了出來:“這是我叔父之子,高岳。”
崔懋挑挑眉。
嗯,他的意思是哪個叔父。
高歡笑道:“嫡親叔父。”
崔懋等人依次和高岳打了招呼,旋即問道:“咱們這是先吃飯,還是先聽曲?”
“一起吧。”
“哈?”
“不可以嗎?”高歡疑惑道:“我的意思是咱們點一桌狗肉,然后帶到得月樓去,邊吃邊觀聽歌舞,有酒有肉,有樂有舞,豈不美哉?”
崔懋愣了愣,默默豎起拇指:“三郎真乃神人也!”
李友等人也連連附和。
高岳問道:“得月樓是什么?”
小孩子別瞎打聽……高歡訓誡道:“少年人戒之在色,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把握不住……等下不管發生什么,看到什么,都只準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高岳:“……”
崔懋等人笑笑沒有說話。
片刻,高歡見到了掛有‘得月樓’三字匾額的酒樓,飛檐斗拱,十足的漢家風格。
“漢人酒肆?”
“嗯。”
崔懋點點頭,笑著說道:“在大魏,酒肆多為胡人經營……無他,胡人酒肆開的最多,口碑在外,漢人開的酒肆想要壓過他們一頭千難萬難。”
“但得月樓做到了。”
“三年前,得月樓在洛陽小市開張,一曲‘極樂凈土’聲名遠揚,甚至引得洛陽城中那些寺院里的高僧大師前來觀瞻!”
“只可惜……嘿嘿。”
……
崔懋說著,滿臉向往孺幕之色。
高歡:“噗……”
極樂凈土?但愿只是名字相似吧……高歡搖搖頭,在兩名侍者的引領下走入得月樓。
得月樓極大,卻只有兩層,上有天井,下方則是一個圓形的兩尺高的表演舞臺,舞臺直徑數丈,四面八方的酒座都以這舞臺為中心排列。
如果有些酒客不想與其他人看見,侍者就會搬來座屏在他們的酒席外圍上三面,面朝舞臺的正面會另置一副折屏,假如不喜歡看舞臺上的表演,那么就可以用折屏把正面也擋起來,這就成了一個四面不見人影的雅間。
但這種人很少。
高歡掃了一眼酒店里的情形。
這里已經基本坐滿了人,吵吵嚷嚷甚是喧囂。
唯有靠近西北角的地方尚有一座空位。
而在空位西邊有一席,坐著七八個冠帶袍服的男子,喝得正自歡暢。
在他們桌上擺著一具勸酒胡,這是一個不倒翁似的胡人瓷像,紅發碧眼,尖尖的鼻子,一只手伸向前方,此刻正在滴溜溜的轉著圈,當瓷人停下時,手指向誰,誰便罰酒一杯,其余人則鼓掌大樂,酒興十分濃厚。
東邊也有一席,兩個胡商對面而坐,用坐屏圍了三面,只將舞臺一面放開,桌上置了幾盤小菜,旁邊兩個身段修長,姿容妖嬈的胡姬正殷勤地布菜勸酒,對坐的兩個胡商淺酌低語,似乎在攀談等待著什么。
高歡坐下不多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臺上燭火搖曳,一個店主模樣的富態中年人笑瞇瞇地走上臺來,向四下里團團施了一個羅圈揖,高聲道:“各位貴客,靜一靜,請靜一靜。”
店中安靜下來。
富態中年人笑容可掬地道:“各位貴客,接下來所演歌舞,乃托名為‘雄鷹一樣的北鎮小女娘婁武明’所做《木蘭詞》,講述講述了幾十年前,有位名叫木蘭的小女娘,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在戰場上建立功勛,回朝后不愿做官只求回家團聚的故事……”
高歡:“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