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慶在家里來回踱步，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江越清說是林家走漏了風聲，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不由得斟酌起來，這一切，到底是不是背后還有文章。他實在想象不到到底什么人會去走漏消息。如果真要查起來，又怎么能查的完，再說這事已經過去，無論如何都是沒有對證的事情了。

林家人多眼雜，但是基本上下人都是懂規矩的。要查起來，也是難以下手的。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覺得頭大，用手捂住了腦袋。

江越清心里清楚，還不是到展子陌家去鬧的時候，現在雙方的父親都不知道這件事，而現在在他的心里，他更是根本沒把林同慶老爺當回事。

他只是默默叫來了手下，對他們低聲耳語道：“林家那個姓甄的小姑娘，你們盯住了，她去哪里，你們都要悄悄跟著，看看她都見了誰，買什么東西，去什么地方。”

江越清吩咐完后，一面默默想：此時不可輕舉妄動，然而，這個女孩倒是一個突破口，這些日子恐怕也閑來無聊，就先看看從她那里能得到什么信息吧。

林同慶也思索著，家里的人物關系，他開始一個一個地梳理。

突然，他想到了甄月華，突然覺得頭疼，一百個人有一百個心眼子，這要如何去調查。

他突然覺得，為今之計，最好是先把沒用的人全部遣散回家。如果再出什么幺蛾子，和江家結下梁子，他林家可就危險了。

像甄月華這樣的人，留在這里只會讓他更加難以判斷，而且還每天慣著自己那婆娘，讓她有恃無恐的。

想到這里，他暗暗下了決心，要把老的，弱的，沒用的，外人家的，都從林家清出去，林家可不是大雜燴。

展家，展思良發現已經整整一天沒有見到兒子了，正覺得有些疑惑，便把渚鳴叫來問個究竟。

渚鳴只好說展子陌正在何復言的家中。

展思良聽后，便也放心了，只是覺得等展子陌回來后他還得親自問問。

這天，甄月華正在街上行走，卻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身后跟著她，她雖然不確定，但還是試探了一下，她走進了一條小巷，雖然沒有人影追上來，但是她卻感覺到了確實有人。

甄月華于是決定，不能再去和何復言見面，至少這兩天絕對不可以。

她進了一家茶館，跟小二點了一壺茶，隨后就發現對面的茶館也坐進了人，她和小二結賬的時候，交給了小二一個荷包，便離去了。

沒有想到的是，她前腳剛走，后面就來了幾個兇神惡煞的人，他們攔住了小二說：“小伙計，給哥幾個來壺好茶。”

小二還來不及答應，那幾個人就朝著小二手中的荷包搶去。

小二怎會不知不能把那荷包給他們。

原來，不久前，就在江越清派來的人看到甄月華把荷包給小二的時候，他們便竊竊私語道：“嗯，小姑娘不直接留錢，而是留下了一個包，有些可疑，難道那包里就不會有其他的東西嗎？”

“我們可得看一看。”另一人說。

“我跟你們打賭那包里肯定有除了錢以外的東西。”

“去把那包搶過來。”

“可是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

“我們跟蹤這個女孩的時候，就已經是打草驚蛇了，記住，我們的目標是發現些什么，只要能有所發現，打草驚蛇又怎么樣，換句話說，如果不能發現消息，我們的工作不就是無效的了嗎？”第一個人分析得頭頭是道。

另兩人點了點頭，領頭人揮了揮手，幾個滿臉橫肉的兇神惡煞之人就朝著茶館走去。

幾個大漢攔住了小二，并且硬是從他的手里奪走了那個荷包，小二嚇得連連叫人：“來人啊，來人啊，搶劫了！”

不過幾個大漢把東西奪走之后就跑了。

對面那三個跟蹤的人也就匆匆離開隱入了小巷中了。

大漢也跑進了小巷，三個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他們急慌慌地打開了包，卻意外發現包里除了幾兩碎銀，還真就什么都沒有。

三個人皺起眉頭說：“不可能。”

于此同時，茶館里，小二走進了后廚，穿過后廚后有一個樓梯，通向二樓，二樓是一個隱秘的包間，四面都是墻，只有小洞能看到墻外其他房間。何復言正坐在那里，面色凝重。

原來那三人分析得不錯，甄月華來這里確實有問題。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那茶館小二，不是別人，正是何復言的小伙計，那何家，以間諜著稱，這不過是何復言自己的一個小分支罷了，是他的一條小小眼線，也是他專門為甄月華準備的眼線。

甄月華這姑娘也是聰明，她感覺有人跟蹤她，于是便來到了這個何復言說過的有危險就過去的地方。

就在甄月華進店后，店小二就在人多眼雜的時候和甄月華說了句：“表現自然，走時把荷包留下，里面只裝銀子，回家等消息。”

甄月華自然明白，這是何復言的意思，于是也就照做。

結果，顯而易見，那幾個人暴露了，也像何復言證實了甄月華確實是被人跟蹤了。

那幾個人趕忙又跟了上去，發現甄月華只不過是回家了。

他們如何能想到，這一切是何復言在背后操控，何家是間諜世家，如果論反追蹤，估計還沒有人能敵得過何家。

那三個人回到江家去跟江越清匯報，并說是他們太沖動了，萬一背后真有情況他們肯定打草驚蛇了，不想江越清卻說：“無妨，你們做的很好，該出手時就出手，記住，跟我做事，永遠不要害怕做錯。做錯事，你還有機會去圓，但是不敢做事的話，就難以獲得情報，跟著我江越清，不用怕惹事，我們總能解決的。不怕犯錯，就怕不做。好了，你們繼續跟著她，總有一天會漏出破綻的。”

“是。”他手下的人說道。

“對了。”江越清說，“展家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展思良就沒有一點冬動靜？看到兒子傷成那樣，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少爺，展家平靜地如一潭死水。”下人報說。

“不應該，他們的人也絲毫不提展子陌的事？”

“沒有人提。”

江越清緊鎖雙眉，然后緩緩說：“不，我知道了。展子陌根本沒回家，他根本就不是被展家人救走的，是被別人救走了。”

“別人？”

“對。只是這個人是誰，我們現在還沒有頭緒，但可以肯定的是，展思良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兒子經歷了的的慘況。”

那天結束的時候，何復言回到家里，展子陌的起色已經好了很多，他已經休息了兩天。

“子陌兄，我有個壞消息。”何復言的面色確實有些凝重。

“怎么了？”展子陌坐起來問。

“月華真的被盯上了，江家人在跟蹤她。你說我們得怎么辦？”

“事到如今，我覺得你可能得暫時和月華切斷一段時間的聯系了。”展子陌說。

“好吧。”何復言說，“為了她的安全，我可以做到不和她聯系。”

“放心，只是暫時的。”

“明白，就像你和林小姐分開只是暫時的一樣。”何復言還是俏皮著說。

“江越清現在沒有證據，很多事情也夠他忙的了，所以他不會貿然傷害甄姑娘，但是如果我們送上了證據，她才真的危險了。”

何復言一想，還真是，現在甄月華確實多少都是安全的，只是要如何讓甄月華接受和自己分開不知多久的事實，他得開始草擬一篇書信了，他們已經不能再見面。

“小言，我還在想另一件事。”展子陌說。

“嗯？”

“北族，有什么消息嗎？”

“我家的人，已經在四面八方全部安插了。”何復言說，“黃昏時候確實有人來報，說已經在平城附近發現了大量北族人，我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江家了。”

“哦，那江家有沒有布防？”

“四個城門都已經加大了把守的力度。”何復言認真了些，“只是最麻煩的是，現在，不知北族已經滲入平城多久了。用洋話怎么說來著，他們始終像一顆隱形的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

“唉，恐怕我得早點走了，明早我就得回去了，小言。”展子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