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

光明突然入了我的眼，一時間我有些懵逼，這是哪兒呢？啊？我往身下瞧了一眼，是一個沙發。

面前是個鐵方塊，祂有著纖細的四肢——鐵做的，手上捧著個筆記本，正在的催促我……我也不知道該站還是該坐，呃……

“呃，”鐵方塊兒一看，默默的遞出一本手冊：“這是這兒的工作手冊，嗯，我也知道你大概現在非常疑惑，這上面有答案?！?

說完就嘎吱嘎吱的走了，走的速度很快，還不斷在自己的手上的小本子記錄些什么，也不留給我任何時間提問。

怎么說呢？原本我只是好奇我在哪兒？我咋沒死？現在又多了一個問題，剛剛那個玩意兒，是他媽啥東西？

機器人的話是不能有靈魂的，這是首腦定的規矩，然而如果說那是一個人，一個正常人，他怎么會選這種義體？正常人的審美和價值觀都不會選這玩意。像這種一體，它不管是在美觀方面還是實用性方面，都明顯不如人形義體——不，應該說是靈長形義體，甚至于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那逼玩意兒估計就只剩了個腦子。

想到這兒，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開始翻看那本小冊子……

“意思就是，因禍得福，我還進L巢了？媽的……寫的好，但是他媽鬼都知道，這他媽是實驗場了，媽的……還不如死在外面?！蔽胰滩蛔∴洁炱饋?。

畢竟死在外面死的還干脆，死在這里鬼知道還要受什么折磨。說的是好聽，報酬高，包吃住，然后后面還可以分配巢的居住權，但是，像這種條約最后都會來一句——又或是根本不寫，到最后了給你來一句本條約最后歸本公司所解釋。

然后看了看旁邊的西裝，又只好認命了。只不過，三個疑惑只解了一個。

所以我就去找了我的上司Malkuth，畢竟這本《新員工訓練手冊》上面寫了遇事不決可以去問自己的上司部長。當然上面還寫了：Malkuth很喜歡積極的員工，Yesod討厭邋遢的員工……什么的，想來是那些上司的名字。

“大致了解情況了嗎？”Malkuth依然在記錄些什么，但身體上那個大光斑兒已經盯向我了。

……真他媽敬業呀……一個時間干兩個時間的活……雖然說心里mmp，但面上功夫還是要做：“我大致了解了，Malkuth部長，我能請問您兩個問題嗎？”

“可以，你問完過后去左邊那個走廊里，那里有個收容室，主管指令施行工作手冊里講的溝通工作?！辈恢罏槭裁次铱偢杏X她明明聲音明亮，動作快活，卻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我怎么來到這里的？”

“這個呀，是主管的秘書安吉拉把你安排到這兒的，我并不清楚。”

“這樣嘛，麻煩了?！蔽蚁蛑笞呃茸呷ァ共皇且蓡柦饬?，但是兩個疑問中一個她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不知道，另一個則是明顯的私事。

當然還有一點，他總感覺這個部長有哪里不對勁，她給他一種呃，某些事務所所長的感覺，很難形容。感覺就像是會壓榨自己的員工一樣。

‘問題就在于感覺很友善的樣子’

周遭有很多人，但是大多都是低下頭，我好奇的打量著他們，跟我這個耗子不同，他們大多毛發油亮，白白胖胖，可以這么說，在23區能賣個好價錢。

打量著就到了收容室，不過，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收容室的門做的額外的厚，甚至于里三層外三層，打開繁瑣的很。最重要的是額外費力氣，門上是氣栓，以及面部驗證，可以這么說，我一時好奇沒驗證就嘗試擰氣栓，完全擰不動。

“終于他媽的打開了，這誰他媽受得了？按照工作手冊上面講的，我一天豈不是要擰幾十次？這他媽不是純操蛋嗎？”

終于把最后一層門打開，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愣了，雖然工作手冊里面講的很清楚，異想體長的奇形怪狀，并且很危險，但是吧，第一次親眼見到我還是愣了一愣——一個巨大頭骨帶著荊棘之冠被十字架貫穿，并且懸浮在半空中。突然，我后面的門自動關了。

“那老子辛辛苦苦擰半天是為了啥？”強忍著有點崩的心態：“溝通工作，呃，說白了就是聊天和傾聽……”

“Hello？”

“……”巨大頭骨默默的盯著我，沒發出任何聲音。

……在這一刻我有點想念湯姆——一個止步47歲的究級元老耗子，那家伙絕對跟這東西聊得來，畢竟他只需要一個傾聽者。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對話的。

進入了收容所是無人能幫助的，一直到生產完足夠額的能量——不管能不能使用，才會放你出來。這些在手冊里寫的很清楚，沒辦法，我只能開始自說自話。

“我叫夜神月，一個老耗子了，正常耗子活不過25，我現在都27了……”

頭骨開始上下沉浮。

“我是生在后巷的人，父母也沒見過，可以說被車輪戰養大的……”我忍不住有些發笑：“前面是那些善良的人，可是他們自身難保，只能又將我丟掉，后面漸漸長大了點，有六七歲了，有人想割我器官拿去賣錢，結果運氣不好，剛好遇上了被丟棄的‘廢品’?！?

旁邊仿佛出現了某種氛圍，我忍不住的繼續說了下去：“那些想弄死我的人死了?！?

頭骨開始微微發光，但我渾然不覺，繼續對著它說：“然后我開始借助那些廢棄品的力量，說實話，他們是不分敵我的，但是我要做的也很簡單，在置身事外的情況下，把他們帶到這些廢棄品旁邊，在上一個廢棄品徹底報廢過后又尋找下一個?！?

“我并不后悔，又或者說，為了生存怎么能后悔呢？但是我依然感到抱歉，畢竟，大家都走投無路，都沒辦法，都想往上走，雖然說這也是一個可以讓你問心無愧的辦法，但是我這么一想反而覺得有愧?！蔽腋杏X腦袋有一點暈乎乎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想說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無聊的時候，實在無事可干的時候，我也探究過，最后想了想，或許只是我對掙扎的人，也是對自己的一絲敬意罷了。”

說完我發現后面的門突然開了——這讓我剛剛還有些昏沉的腦子突然清醒：“能源提取這就完了？??？傾訴一下就沒了？！”

說實話，這么簡單是我沒想到的，那員工訓練手冊上講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詞語，自己概括了一下就聊天，問題是自己也沒把握能聊成功，結果還成了？這份工作這么簡單的嗎？那每個翼高額的人材消費是風刮去的？

思量片刻后，我轉頭向頭骨說了一句：“再見，O—03—03。”

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