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空不知為何,有一顆異常明亮的星星,吳情卻因為酒醉沒有看到,可惜了這么好的機會,終究是錯過了。錯過的又何止是星星呢?
這一晚,吳情睡得并不踏實,夢里似乎有很多人,來來往往,她似乎看到了一雙星星般的眼眸,離她很近,近到她似乎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又翻了一個身,她終于安然睡去。
這一晚,蕭瑟同樣輾轉難眠,他失眠了。失眠對他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今晚不一樣,他那未知的愛情該何去何從?
他很想將自己灌醉,只要醉了,就不用去理會那諸多情緒。
只要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念,就連吳情,也可以短暫忘記。
他轉身走向酒柜,剛伸出去的手,迅疾又撤了回來。
他不能放縱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沒有故事呢?
他勸自己接受現實,事緩則圓。
也許緩一緩,生活說不定就會給個驚喜。
職場上叱咤風云的他,也會有被感情困住的一天。
沒有人是十項全能,總會有個短板。
要命的是,蕭瑟與吳情,他們倆人的短板都在感情上。
蕭暮雨最近迷上了直播,她也沒什么事可做,大清早就起來直播。
起初的幾天,還算正常。
進直播間的大多數都是人機和正常人。
可今天一大早,蕭暮雨起晚了。
看來昨晚這個城市有不少人都失眠了。
她著急忙慌的開了直播,第一個進來的人網名叫守***,不知為何,系統沒有顯示他的名字。
他說他自己起晚了,暮雨也附和道,她也起晚了。
這位未顯示名字的網友說因為一直要,所以他才起晚了。
暮雨看他打起了黃腔,就沒有再理他。
不知道是大數據的推送機制還是其他的什么,這之后,進來直播間的人都是打黃腔的和莫名其妙教訓人的。
暮雨想,這是一群什么新型生化武器?
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群體,今天倒是大開眼界。
這群人一分錢不舍得花,卻好為人師。
給她提意見的人她非常歡迎,可是提出無理要求的人她并不歡迎。
暮雨想,在網上隨意發泄負面情緒的人也蠻可憐。
也許他們在生活中過得太窩囊,于是上網找陌生人發泄負面情緒。
也許他們從不知道從自己身上去反思問題。
賺錢不易,人人都很辛苦,可是大家都在努力生活,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管理自己情緒的能力,而不是隨意將負面情緒發泄給陌生人。說白了,這種人敢將負面情緒發泄給自己的領導嗎?他們不敢,這就是問題所在。
暮雨想,做主播也是不容易,直接接觸到的是人性的最真實之處。在屏幕的掩護下,人很容易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毫無遮掩的暴露出來。
如果是在現實中,他們也許都是好同事、好丈夫。
幸福的人在網上給予他人的是善意,不幸的人在網上卻散發著戾氣。
人是很容易將自己擁有的那么一丁點兒權利發揮到極致,然后無所不用其極的去為難他人。
在集體無意識的情況下,人很容易變態的享受改變別人的快感,這種掌控欲著實令人惡心,他們只想改變別人,在別人要求他們做出改變的時候卻如喪考妣。
暮雨有一瞬間很絕望,有些人明明可以過得很好,可他們卻把所有的精力用來發泄。他們本該有不一樣的生活,可他們不愿去改變自己。
沒想到她兩歲就識得五顏六色,如今卻分不清這世間黑白。
在她直播過程中,有個叔叔一直纏著她,想讓她做兒媳。叔叔一直強調他兒子是研究生,她覺得很無奈。
年輕人普遍不愿意那么早就結婚,婚戀壓力已經傳導到了父母那里。
父母急于將孩子推銷出去,就連看直播時也不忘記。
暮雨無奈地笑了笑。
她不喜歡這種多巴胺式的愛情,更何況也不能全信陌生人,誰知道他是不是人販子?
年輕人忙于工作,缺席了父母的陪伴,父母和孩子之間的溝通很少,父母急于給孩子找個伴兒,難免會操之過急。
推銷孩子應該突出他的優點,就和賣產品一樣,人無我有,人有我優,這樣才行。
雖說研究生并沒有普及,但在蕭暮雨的圈子里,研究生是最基本的配置。如果不是直播,也許她很難接觸到圈子以外的人。
怪就怪自己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還有受過傷而異常溫柔的嗓音。
經濟不好,連家長都開始在網上騙兒媳婦了,說不好可能是人販子呢。
盲婚啞嫁的多巴胺式愛情,并不適合她。
她心里早已有喜歡多年的人。
她突然覺得那些女主播很不容易,她們為了生活,每天忍受著各種性騷擾和意淫,她們不能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似乎大家都默認了這種行為。
如果不是心態很穩,她可能就要開始厭男了。畢竟從她直播以來,正常男性幾乎沒有幾個。這樣的比例如果放到現實生活中,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么一對比,她覺得沒有人比得上她的心上人。
果然網絡可以觸達社會的各個角落,她突然意識到命由己造的真正含義。
家里人將她保護得很好,她也確實不怎么接地氣,不知人間疾苦,她突然覺得應該找找吳情了,她當初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麻煩事兒。
以前是她不懂事,她不覺得人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煩惱,在她來說,除了愛而不得,其他的煩惱都能輕易擺平。
可這幾天的直播經歷讓她驚覺,世界有很多面,她的認識并不全面。
今天下雨,吳情無法出去跑步。
她想索性就偷個懶吧,拿起手機就刷起了直播。
剛好看到蕭暮雨在直播,也許是時候見一面了。
看著蕭暮雨,她逐漸陷入了回憶。
她們是大學室友,一起讀完了本科和研究生。七年的時間里,她們一直都是室友,只不過從四人間換到了雙人間。
她起初誤以為蕭暮雨家有些困難,看她吃的、穿的都不太好,她經常偷偷給蕭暮雨加些菜,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圍內幫幫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