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客(4)
- 豢神計劃
- 17十柒
- 4075字
- 2024-09-09 13:23:18
根達亞戰爭發生十八小時前,帝國中部,軌道列車。
顧卿秋在列車上站了一夜。
林念竹的話一直回繞在他耳邊,她所說的疑惑其實也在他心里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找到人說,沒想到這個女孩子卻先找他說了出來。
顧卿秋知道林念竹最后的揮手和眼神是什么意思,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這一切,也許是有人在幕后有意控制著的。
可是,饕餮對人類的入侵對那個人有什么好處呢?他又怎么能夠控制這些饕餮的呢?
顧卿秋感覺整個事件就像一個漩渦,自己在往下墜落,卻沒有任何辦法爬出去,而守序者之亂就像是一個開頭,它在預示著這個世界終將被這個漩渦給吞沒。
列車在隧道里行駛,正午的陽光從前方的洞口傳來,顧卿秋習慣了隧道的黑暗,只能瞇著眼睛去看前面。
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列車沖出隧道,撞上了無盡的饕餮群!普通饕餮群站在軌道上,無邊無際!
它們在用血肉之軀來逼停列車!列車不斷的碾壓饕餮,也不斷被饕餮單邊撞擊。
終于列車被饕餮持續不斷的撞擊撞倒了,沖出了軌道,沖到平原上,在那里有著無數的饕餮正在等待著它。
顧卿秋只感覺一陣翻天地覆,然后就聽到慘叫聲、喊叫聲、刀劍破空聲從列車上傳來。
士兵們已經和饕餮開始混戰了!
顧卿秋拔出肋差,一刀劃破車廂,從里面爬了出來,看到了眼前的狀態。
無數饕餮正在不斷往車廂內鉆,鮮血從列車中不斷涌出,不難想象戰況的慘烈。
可他自己身邊卻沒有一只饕餮,因為在他的身邊站著一隊執行者,他們穿著制式的軍服,銀灰色的花邊和胸前紅色的刀劍。
他們圍著他,臉上滿是嘲笑。
顧卿秋握住肋差,眼前的人表露出來的敵意很明顯。
在他正前方站著一個男子,他握著一把純白色的扇子,扇子像是玉石構成一般,他正握著收起的扇子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手心。
顧卿秋緊張的看著那把奇異的扇子,純白色武器,他在心里默念。
這把扇子此時收扇時的長度估摸著有接近70公分,在扇子頭部能夠清楚的看到重疊在一起的尖刃。
“云,我是十七年前皇城出來的執行官之一。你好,顧卿秋大人。”那人對著顧卿秋欠了欠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說話聲音很好聽,舉手投足間像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顧卿秋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十七年前?你們和饕餮能共存卻想讓我相信你是皇城執行官?”顧卿秋握緊了手中的肋差。
他在心里已經相信了那人的話語,那種純白色的武器他昨天才剛剛見過,由于他們站的太近了,使得他能清楚的看到扇子上刻的字——蒼鸞。
那人笑了笑:“顧卿秋大人,您不需要相信我們,因為——”那人頓了一下,臉上笑意散去,殺意盡顯,“——沒人會需要死人的信任!”
他說著揮扇而上,顧卿秋揮劍迎擊,這玉石模樣的扇子和肋差相撞竟蹦出火花。
這一擊帶來的巨大力度瞬間麻痹蔓延上顧卿秋的身體,使得他在那一瞬間不能控制自己。
但是那人卻像沒有事一樣一腳踢在了顧卿秋的肚子上,顧卿秋直飛出去,他朝顧卿秋撲去:“再見了!顧卿秋大人!”
就在他快要撲到顧卿秋身前的時候,突然急速的后退了,那速度比上撲時更快。
一顆赤紅色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前胸從天空中向下釘來,擊入他前進道路的泥土中。
皇城的直升機!
顧卿秋認出了那架直升機,還有拿槍的女孩以及她身后背著那把純白色的弓。
林念竹在拿著狙擊槍不斷的逼迫云的走位,使他不得不退后閃躲。
飛機在片刻后俯沖到顧卿秋頭頂,顧卿秋伸手跳向直升機,林念竹一把握住他的手將顧卿秋從地面拉上了直升機,緊接著直升機急速從那人頭頂攀升上去。
強勁的風席卷那人身旁,他打開扇子,開扇后的白色扇子甚至超過了他半個人大小。
巨大的白扇隨風而扇,領域擴張,那人的氣勢瞬間提升直逼直升機。
他揮動白扇,凌冽的風痕從扇子處飛出,一刀劃在直升機的機底,機底的重機槍應聲而斷!
“這是什么玩意!他是人形鼓風機嗎!這么猛的風力可比基地那些廢物研究出來的好用多了!”
林念竹扒住機門大叫,直升機在不斷的做著規避動作躲避那人劃出的風痕。
“你背后的弓呢!拿出來射他啊!”顧卿秋指著林念竹身后的長弓大吼。
“我也想啊!但是我就想知道這把沒有弓弦的弓要怎么射箭嘛!”林念竹從背后拿出長弓來,遞給顧卿秋看。
那把弓確實沒有弓弦,只有一把純白色弓身,他試著去摸,但是弓尾之間空空蕩蕩。
“我找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是一個劣質產品!但是國師大人一定要說這是上古神跡!上古的神都是用意念來射箭的嗎!”
林念竹又舉起了手中的狙擊槍,她手上只有這一把遠程武器,但是直升機的規避動作使得她無法瞄準。
此時云突然站住了身體,停止了揮扇。只見他握著扇子的手開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舞動,一只透明的蒼鸞在扇間漸漸形成。
那是一只全部由風壓構成的蒼鸞,可以看見狂風在它身體里肆虐。
但林念竹可沒有閑心觀看他舞出的扇舞,‘赤箭’的子彈擊中云手中的扇子,蒼鸞還沒有成型就被擊散了。
她奇異的說道:“準備時間這么長還站著不動,居然如此裝逼!豈有此理!這不是明顯不把姑奶奶我放在眼里嘛!”
確如她所言,云的這招雖然強大,但是準備時間卻太長了。他在隊伍中是遠程手的位置,以往準備這招的時候都有別的人在前面幫他爭取時間。但是這次的風痕爭取的時間還是低于了林念竹的上彈速度。
直升機很快消失于天際,云看著手中的扇子,沖他們揮了揮手。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身后的這批增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到根達亞的,至于顧卿秋他們,就交給右一在根達亞再殺掉好了。
“走吧,我們要趕時間,唐傾晚大人還在路上等我們呢。”他收起扇子,散去領域說道。
在他的身后,列車此時已血流成河,喊叫聲已經消失不見,此時只剩下饕餮不間斷的咀嚼聲以及偶爾發出的痛苦的呻吟,列車上的所有物資毀于一旦。
“你是怎么知道列車會遇到危險的?”顧卿秋看著云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收回目光向林念竹問道。
“是國師大人通知我們的。本來我和傾晚姐姐已經準備回基地了,但是國師臨時通知我們說是緊急任務。他說我和傾晚姐姐是第二戰線的,這次進攻短時間內攻不到第二戰線,所以要我們不要急著回基地。前線運送物資的隊伍很可能會被進攻,讓我和傾晚姐姐分別坐直升機來護航。我一來就看到你發生這種事情了。”
“國師大人嗎?他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咯。”林念竹向顧卿秋展示身后的方形小型機器,“它叫信鴿,是最新研發出來的無人駕駛機器,它下面有錄像傳輸系統。這架是昨天剛出來試飛,然后皇城就靠它發現了饕餮的動向。”
“是嗎,如果它能早一點研發出來...”顧卿秋看著那架機器,心痛的說道。
如果它早幾天出來試飛,那整個事情都會不一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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劰白渲看著容羽倏在清洗自己腹部的傷口,又經過了一晚的休息,他的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完全了,甚至連腹部的貫穿傷也基本無礙了。
這使得劰白渲確信,經過這次作戰過后,自己的身體素質又上了一個臺階。
“好啦,你真是個大變態,這么重的傷才兩天就好了!”容羽倏最后把他的傷口清洗完畢,忍不住吐槽到。
“你羨慕了?”
“呸呸呸!誰會羨慕自己變成一個變態!”容羽倏跳起來,沖著他吐舌頭,“我們現在要出去找那些人嗎?”
“恩,我們去問清楚情況,然后再去根達亞找我的兩個親人。”劰白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除了腹部還有輕微的疼痛,別的什么感覺都沒有了。
“誒?你還有家人啊?”容羽倏把小貓‘好好’放在自己胸口的衣服里,小貓頭從她的領口鉆出來,大大軟軟的耳朵頂著她的下巴。
“對啊,他們是我僅剩的家人了。”劰白渲看著‘好好’的兩對貓耳說道,“走吧,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他率先向洞外走去,容羽跟在他身后。
“他娘的!老子都已經找到剩下的那兩只血脈了!為什么發緊急撤退號令!”右一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猞猁部落中。
這里已經被大隊的執行者占領了,原本成堆的饕餮尸體也早已被清理干凈,一架方形機器飛在部落中央,那里投影出一個人影。
右一進來一看到人影就收起了自己的脾氣:“大人!”
“廢物!回來的人已經告訴我了,你們沒有找到我要的人!我出動了兩隊人馬,云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你這邊呢!連找兩個人都做不到!”人影見到右一就開始呵斥道。
右一不敢還嘴,只能低頭任由人影不斷的訓斥。
“給你最后五天,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帶回來,一定要活的!”人影在下達了最后的命令后沒等右一回復,投影就被收回了。
無人機直飛而起,消失在天邊。
“那邊樹上的小鬼,可以出來了吧?”右一抬起頭,一改剛才低垂的態度,轉過身慢條斯理的說道。
聽到右一的話后,大隊的執行者開始向著部落門口的樹圍過去。
“快跑!”劰白渲一把橫抱起了容羽,跳下樹開始狂奔,幾個起落間便消失不見。
右一看著他們的身影在樹上不斷蹦躍,露出了笑容。
他能感覺到那個男孩子雖然看起來跑的很快,但是他似乎身體有點問題,這樣使得他跑的太過吃力,沒過多久他就會沒體力而慢下來。
他需要做的,就是慢慢去捕獲他們,這樣才能體會到狩獵的樂趣不是嗎?
他指揮著執行者向前追去,自己慢慢的向著門口走去。
就在執行者們到達門口的時候,一只巨大的猞猁從旁邊猛撲出來,一爪把門邊的執行者全給擊飛。
右一定下身來,他能感覺到那只猞猁的危險,它和自己也僅在伯仲之間。
那是一頭巨大的猞猁,它太大了,橫在門口把整個門全部堵住。
它的身上黃色的毛發如箭一般刺起,但卻仍能清楚的看到毛發底部純白色的紋路。
它站在那威懾著所有人,看著劰白渲的身影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一絲蹤跡。
“呵!是你!你不去按照大人吩咐進攻根達亞,跑到這里來做什么!”右一對著它大聲問道,他認出了這只猞猁。
猞猁的身影漸漸消散,變回人形。
那也是一名大漢,身高接近兩米,身上獸人的特征明顯,露出的皮膚能看出純白色的紋路在漸漸淡去,隱沒身下:“不過是兩個小孩子,又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就放過他們又能怎么樣!”
“如果我說不呢?”右一的眼神逐漸殘暴起來,身上紅色的紋路漸漸突顯。
“那你就試試?”那人穩穩的站在部落門口,擺出不惜一戰的姿勢,“如果你和我兩敗俱傷了,那估計你這五天就找不到大人要的人了吧?不知道大人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呢?我很好奇。”
右一瞇起眼,緊盯著他,過了一會,眼中的暴虐漸漸散去:“好!這次因為有大人要求的事情在身,先放過你!下一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休要再來打擾我,不然!”
他握上了身后的重劍示意,然后轉身從另一邊出去了。
那只猞猁看著右一走出去,也轉身離開。
他看向劰白渲消失的方向,輕輕說道:“我只能幫你這一次了,我的,白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