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口，哥幾個大眼瞪小眼。

“老二，瞻壑這小子膽子比你大，老爺子的壓力都能頂得住。”

“你說他們爺倆在里面聊得啥？”朱高熾好奇問道。

朱高煦一臉懵逼：“你問我？我問誰？你膽子大，你去啊。”

“不過聽起來，老爺子貌似消氣了，瞻壑這家伙好手段，能將老爺子給哄笑咯。”

朱瞻基嘟囔道：“哼，馬屁精。”

“怎么說話的，沒大沒小。”朱高熾呵斥。

“大侄子，你有本事，你去哄你爺爺吶，酸有什么用。”朱高熙臉上的得意不加掩飾。

幾人正小聲聊著，小鼻涕湊了過來：“皇上宣各位爺進殿...”

朱棣瞧著三兄弟這老鼠見了貓般頹樣氣不打一處，這還不如瞻壑呢。

“過來，跪著！”說完朝前面的地板拍了拍。

幾兄弟面面相覷，小心翼翼湊過來跪伏在地。

經典名場面來了，朱家五子湊成一團，只不過這一次朱瞻壑這個原本無關的人員也湊了進來。

“你們當著老爺子的面起誓，無論誰當了皇帝，都不能沾上我老朱家的血。”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一時間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朱瞻壑二話不說，抽出朱棣桌上的寶劍，蓄力一劈將上好的紅木桌子劈開一角。

“我以太祖血脈對天起誓，此生不沾朱家人的血，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死后不入朱家族譜與皇陵！”

說罷叫小鼻涕送一碗酒過來，當面割破手指擠出幾滴，滴進碗里。

其他幾人見狀有樣學樣紛紛對天起誓隨后歃血入碗。

只不過，最先吃螃蟹的朱瞻壑取得的收益遠非后面幾人可比。

老爺子很是欣慰，訴說起往事憶舊。

“老大，當年黃子澄攻打我們的大本營順天。

那時候是你帶著輔兵獨自堅守半年，給爹爭取了足夠時間。”

大胖不住抹眼淚，很是感動，老爹這是心里有他。

“老二，你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跟著爹上陣殺敵了。

身上三十六處刀傷，十六處箭傷，光給勞資擋刀就擋了四次，沒有你，爹我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對于老二，朱棣是發自內心感到愧疚。

朱高煦同樣嘴唇哆嗦，眼淚順著眼眶就流了下來，想起了以前崢嶸歲月。

“老三，你頂著天寒地凍，在大營外守了一宿又一宿，皇帝親子都這樣，士氣嗷嗷的。

你的腿，是在抓捕本雅失里時受的箭傷，走路的時候我都聽得出來異樣。

以后，好好幫你哥，別再鬧了。”

朱高燧低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頹然和不甘，老爺子的話分明就是皇位與他無關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幫你哥，到底是大哥還是二哥了。

“瞻基，你小子哪都像我，但是你太過于狠厲而且睚眥必報。”

“爺爺說過很多次，你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竟然敢私自帶靖難反賊進詔獄，如果你不姓朱，你信不信瞻壑當場就能砍了你。”

“你有小心思，可這些于大局有何益處，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多和你大哥瞻壑學。”

此言一出，嚇得朱瞻基一抖。

朱棣起身看向太祖老爺子畫像喃喃道：“我這輩子要做的事情就是幫你們把前面的障礙盡可能掃平。”

“老朱家，無論誰當皇帝，切記不可沾上老朱家的血。”

“我朱棣無論再如何努力，史書上也不會寫我順位繼承，竊國賊這個稱號，我是背定咯。”

“但是，我的兒子，孫子，我會盡力掃平障礙。”

朱瞻基才高八斗，骨子里都透露著機靈勁，越聽越不是滋味。

朱棣將這碗血酒一分為六，示意舉杯。

“老二，你一直不服老大，自認為哪方面都不比老大差。”

“我知道，若不給你機會，你一直不會服氣。”

“既然如此，勞資我干脆遂了你心意，從今日起，你來監國！”

朱高煦雙手勉力支撐不讓自己趴下，這一刻大腦都有些過載。

腦海里一直盤旋著這句【你來監國！】

幾人的表情瞬間定格，朱瞻基突然情緒激動道：“爺爺不可，我爹并未犯錯，何至于如此？”

朱棣完美繼承了老爺子朱元璋固執的性格：“這個家，還是不是朕在當？”

“你還沒長大就想踹窩？朕現在說話在你這個太子公子爺面前不好使了？”

說罷拿起桌上的劍甩在朱瞻基面前：“來，對著朕砍，一劍砍死朕，你想怎樣都能隨你心意了。”

朱高熾嚇得一顫，連忙將猶自不服氣的朱瞻基按在地上。

“孩子還小，希望爹饒恕他無知之罪。”

“無知？好一個無知。”

“太子，罰你們家在東宮禁足三個月，這就是無知的代價。”

待眾人離去，唯獨留下這位大明最穩常務副。

朱棣聲音透露著幾分溫情道：“監國這么些年為難你了，爹連連征戰若不是你，大明的財政早就垮了。”

“知道為何我要給老二機會么？”

“兒子不知。”大胖屬實沒想太明白。

老二打仗確實勇猛無敵，可監國，大胖怎么都沒法將兩個畫面融合。

朱棣并未賣關子：“并不是他做的有多優秀，而是他兒子，咱的皇長孫朱瞻壑。”

說罷，丟出一個地球儀。

大胖的驚駭和朱棣初見時是同款表情。

“這是？”

朱棣很是興奮的說道：“紅標區域就是我大明現在的疆域圖。

而這個球，正是我們腳下的山川，土地，河流，海洋所在。

老朱家為何要在區區這么點大的地方打生打死？

老大啊，若老二他爭不過你，爹便會給他一支部隊打出去。

他能打下多少疆土都是他的本事，只要按時納貢，只要他還是大明的藩國就行。

至于稱臣，瞻壑這小子說了個玩笑話，老大你且一聽。

我有五千部隊時，請陛下善待我這些老部下。

我有五萬部隊時，山高皇帝遠，請恕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我有五十萬部隊時，請陛下退位讓賢！

瞻壑這小子告訴爹順天附近有一座足夠支撐大明五百年用度的超大鐵礦。

若他們漢王府真有不臣之心，焉能告知？

朱瞻壑這小子既然有勇氣和朱瞻基打擂，難道你當了十年太子，反而畏懼老二的挑戰？

朱高熾聽聞重重點了點頭，盯著地球儀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