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霆坐在輪椅上，冷著臉在病房里掃視一圈，銳利的目光在拱起的被子上輕點一下就挪到了盛亦臣臉上。
“什么時候出院？”
盛亦臣聳肩，“腦震蕩，怕出院犯糊涂做狗事，丟爺爺你的臉。”
盛宏霆冷哼一聲，“知道丟臉還咬那狗東西的耳朵？”
“忍不住啊。”盛亦臣薄唇微勾，露出幾顆森白的牙齒，“我一看到他牙就癢。”
盛宏霆當他放屁，話鋒一轉，問：“我怎么聽說你和司家那個殺過人的女兒有來往？”
司明柚一怔，壓住被悶出的燥熱感，豎著耳朵等盛亦臣回答。
盛亦臣的手在被子上拂了兩下，懶散著調，“那天她撞了我不說對不起就想走，我給人攔下來教訓，結果鄔金犯狗膽撞我的車，她正好在車上。”
盛宏霆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但還是提醒道：“駿頡是我培養的繼承人，你對外人做事沒分寸就算了，對他，該有的忌憚一分不能少，且不能讓旁人碰個好歹。”
“既然你忘了當初回盛家跟我說過的話，今晚回莊園來，我幫你好好想想。”
不知怎的，司明柚下意識想起了盛駿頡送來的賽博朋克狗脖圈和皮鞭。
輪椅轉動，皮鞋底踩在地面的聲音均速遠離。
病房內安靜得出奇。
司明柚半天沒聽到動靜，又實在被悶得難受，試探性捏了盛亦臣的腰一下。
挺硬，一下沒捏動。
指腹滑過緊實微鼓的腹肌，尋找軟肉下手。
盛亦臣只覺腹肌發軟，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司明柚要換地方捏第二下的時候，作怪的小手被抓住。
那雙大手隨即松開，滑到她腋下，把她整個人提溜出來，放到他腿上坐著。
司明柚扭頭在病房看一圈，盛宏霆和他的人都走了。
收回視線時，卻見青鋒杵在陪護椅旁邊沉著臉一言不發。
可她在被窩把爺孫倆的對話聽得很清楚，兩人全程沒提到青鋒。
盛亦臣見司明柚盯著青鋒看得出神，修長的指節落到她下巴上，將她的臉掰向自己。
“當著我的面看其他男人？”
視線被拉回盛亦臣不懷好意的桃花眼里，司明柚卻沒心情和他鬧。
她以為盛老爺子只是因為盛駿頡被揍，專門過來斥責幾句給盛亦臣下馬威。
但看青鋒的臉色，似乎這個下馬威不簡單。
司明柚從盛亦臣身上翻下去，故作鎮定地伸了伸懶腰往洗手間走，盛亦臣巴巴跟進去，可兩秒就被攆了出來。
司明柚洗好出來時，盛亦臣站在窗邊抽煙，青鋒離他一步遠，正小聲跟他說著什么。
盛亦臣聽到衛生間門響，轉過臉來。
窗明幾凈，早晨的陽光正好，將他一身冷漠尖銳柔化。
“等會兒想吃什么？”
司明柚第一個把魚湯餛飩劃掉。
“喝粥吧。”
“好，等我幾分鐘。”
盛亦臣進去洗漱，青鋒的腮幫子鼓了鼓，似乎憋著氣。
司明柚站到盛亦臣剛剛站過的位置，咳咳兩聲，找了點存在感。
“盛家這種大家族，應該沒有什么奇怪的活動嗷？”
青鋒瞅她，嘴唇張了張，最終欲言又止地扭頭走了。
憋成這樣都不說，肯定是盛亦臣不讓他說。
算了，她不屬貓，沒必要什么事都好奇。
兩人在醫院旁邊的粥鋪吃過粥后，盛亦臣要送她回去，被司明柚拒絕了。
“我開車來的。”但她沒說沒有車鑰匙。
“行，開慢點。”盛亦臣難得沒犟，探身靠近，捏了捏她的臉，“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司明柚目送盛亦臣的車離開后，一轉身回到醫院，等下午看過葉華榕才打車回東景別墅。
好巧不巧，司明柚剛到家門口就和要出門的司高遠撞個正著。
原本情緒穩定的司高遠血壓瞬間飆升。
“你個逆女，還敢回來！”
要不是他胯上劈叉的筋還沒捋順，現在早沖過去教訓這個不孝女了。
司明柚上下看他幾眼，平靜得像無風的湖面。
“不想我回來倒是給我買個房子呀。”
剛回來就要房子？
司高遠想起了司錦前幾天發給他看的視頻。
他是萬萬沒想到，司明柚會變得這么拜金。
“我問你，這幾天你電話為什么打不通？”
哦，她那天掀完桌子搶完車就把和司高遠有關人等全部拉黑，能打通才怪。
見司明柚不說話，司高遠篤定了視頻的真實性。
“你這幾天是不是和給你買手機的野男人在一起？”
別說，還真在一起。
可算不上野男人吧？
“我和他在一起怎么了？”
司明柚實在覺得司高遠在搞笑，都要和她斷絕關系了，現在演什么嚴父？
“再說他也不是野男人……”
聽到司明柚替手機男辯解，司高遠呵斥打斷，“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他能有盛亦臣好嗎？就算他不太正常，但他姓盛，就頂得過全北城的男人。”
這話給司明柚整不會了。
司高遠知道有人送她手機，卻不知道是誰送的，也太奇怪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送手機給我？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
見司明柚死鴨子嘴硬，司高遠氣憤地掏出手機，把視頻點開。
“要不是小錦把這視頻發我，我怕是到死了都不知道你會為了一個破手機和野男人廝混，你簡直把司家的臉都丟完了。”
原來她和盛亦臣吃魚湯餛飩那天被有心人拍了視頻，甚至盛亦臣說的那句“昨晚你出力了”也被錄了下來。
只是環境音嘈雜，掩蓋了盛亦臣的聲線。
而盛亦臣又戴著帽子和口罩，那張人神共憤的妖孽帥臉沒被拍到。
司高遠恨恨地戳著手機屏幕，“你還有什么要狡辯？”
司明柚美眸彎彎，笑得嫣然，“我這是隨了你，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一個破手機能和他看中的東西相提并論？
司高遠氣得渾身顫抖，血壓一升他腦子就發暈。
躲老遠看戲的司錦和廖梅見司高遠渾身發抖，生怕他把司明柚攆出去之前有個閃失，立馬從暗處走出來。
廖梅哎喲一聲扶住司高遠，“醫生才叮囑過你血壓不穩定，需要靜養，尤其不能生氣。”
“還靜養，我都快被這個逆女氣死了我，你馬上把律師叫來，我要和她斷絕父女關系。”
早知道這逆女和盛亦臣只是虛晃一槍，他之前說什么都要讓她在斷絕書上簽字。